的原因。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就在左永邦和她刚刚“那个”完,左永邦突然脑子抽风一样提出要和她聊聊天——因为以前每次结束后左永帮不是马上转身睡觉,就是起身去工作台前工作,米琪抗议过几次,可能是左永帮突然天良发现,也有可能是那天脑垂体分泌异常,左永邦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米琪当然求之不得。“好啊好啊好啊,聊什么?”米琪怀抱着非常期待与感动的心情问道。“不知道,你来想。”“……”“我提出邀请,你来想话题,这样就很公平,给你半分钟,想不出话题我就睡觉了。”左永邦说。这简直就是脑筋急转弯加智力大考查。“你今天工作顺利吗?”十秒钟后,米琪努力憋出这么一句。“顺利。”“……”头顶墙壁上的秒针一针针地走着。滴答滴答滴答,好像每一声都在宣判米琪的死刑。两分钟后,可能是左永邦越来越睡眼蒙眬的关系,米琪终于豁出去了,她问了一个让她后悔了整整一个通宵的问题。她看着左永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有过多少个女人?发生过关系的。”左永邦猛地睁开眼,以每十秒钟一次的眨眼幅度看着她。“没关系,你说说看好了,我只是纯粹作为兴趣想知道。十个?十个不止吧?那么二十个?还是三十个?”米琪强颜欢笑,尽量显得像一个心理咨询师,问这个问题好像是为了解决左永邦的童年阴影似的。“你觉得呢?”左永邦说。“我觉得怎么也不止十个,二十个还是三十个?还是二十个和三十个中间?”米琪和颜悦色,心里好像在俄罗斯轮盘赌。“这样吧。”十秒钟后,左永邦击出了他个人问答史上最漂亮的一垒,“你先告诉我你的,然后我再告诉你我的怎么样?”“那你说了没有?”顾小白家,面对着米琪垂泪的讲述,顾小白吓得血压都升高了,颤抖着问米琪。“我当然说了啊!我太想知道他的答案了!”米琪说。“五个……”米琪看着左永邦的脸,微微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喔。”“喔是啥意思?”两分钟后,米琪等不到别的回答,终于开口问。“没啥意思,我要睡觉了。”“你还没说你的答案呢!”“太累了,明天说吧。”说完,左永邦一动不动地凝视了米琪一会儿,然后像个高僧一样慢慢阖上眼,转过身,从此遁入异次元空间,就差干脆圆寂了。而米琪,静静地看着左永邦的后背,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样,整整一个通宵,她睁着眼睛,翻来覆去。偶尔,她想伸手去抱左永邦……但在触及的那一刻,又缓缓把手缩了回来。就这样,直到天亮。大早上,左永邦醒来,起床,洗漱,出门,都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而米琪也没有敢再问什么。左永邦前脚出门,后脚米琪就飞快地穿好衣服跑到顾小白家。“这种问题怎么能如实回答?”顾小白家里,顾小白冲着米琪吼,“你是不是小脑缺失了啊?!”“谁说我如实回答了!我还打了七折呢!”米琪也反吼。顾小白彻底地石化了……阿千则在一边拿起十个手指,绝望地开始算五个和七折的关系。“问题不在这儿你知道吗?问题在于不管我打几折,我肯定没有他多,不然我可以从这个窗口跳下去。”米琪显然已经有点歇斯底里,“那么凭什么他听我说五个,就可以用这样的眼光打量我,然后翻身睡觉呢?他一公关公司的客户总监,整天接触不同的小姑娘,在认识我之前,四五年吧,花着呢。那我也没闲着啊,在认识他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守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那认识他之后,我也很乖啊,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啊。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个荡妇呢?而他明明比我多,却可以用这种眼神打量我呢?凭什么他就是风流,我就是淫荡呢?为什么他就可以这么理直气壮,我就十恶不赦了呢?”米琪一连串说完,崩都不打一个,双目炯炯地看着顾小白。顾小白居然被看得有些羞惭。“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你知道哇?”“那关键到底在哪里啊?”顾小白快到精神崩溃的底线了。“关键在于,为什么我不敢这么理直气壮地问他,而会心虚……反而……会……到这里来问你呢?”“对不起,我实在来不及了,我得走了。”顾小白看看表,连忙站起,跑向门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对着米琪嚷。“对了,不管你以前有几个,你都应该对左永邦说……”顾小白狠狠地看了眼阿千,大喊道,“都是……无实物!”直到坐上出租车,直到下了出租车,直到来到和莫小闵约定的商厦门口,米琪幽怨的眼神还是印刻在顾小白的脑海中,他不由得想……在这个时代,男人和女人除了生理上的不同,社会职能的不同,在两性关系里……到底存不存在真正的男女平等呢?商厦门口,顾小白放眼望去,满是手里拿着各种花,绒毛熊,像各种被等待接回去领养的宠物一样眼神的男人,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站成一排。等待他们的女友。而顾小白,也是其中的一分子。此时此刻,顾小白家里,米琪还在困惑激动地向阿千控诉。“凭什么?凭什么他女人越多,人家就会认为他越有魅力?哇,左永邦,这个是你新女朋友啊,哇,又换了啊,哇,哥们你可以啊!”米琪拿出大力金刚掌的力气猛拍阿千的肩膀,阿千痛得都不敢吱声。“凭什么我每次换个男朋友,人家就会在后面指指点点?呦呦呦,啧啧啧,呦呦呦,又不是老鼠咯!什么意思啦?大家都是人,都是爹妈生的,都是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念上来的,大家都活在社会主义的新中国,凭什么到了二十岁以后,一切都变啦?哦!男人越老越有魅力,女人越多越有魅力,女人非但不能老,老了没人要,而且在老之前还不能有很多选择,一多选择人家就要戳脊梁骨,这算啥啦?想逼死我啊!”“你先消消气,消消气。”“哦!对不起,我们还不是很熟……”“不不,是这样……本来呢,这个问题我还没办法站在我的立场上回答你,但我现在有点不太一样,你知道,”阿千坐在顾小白的沙发上,双手合十,笑眯眯地说,“我住在顾小白家里,吃他的,用他的,寄人篱下还要被他训,我腰板就有点挺不起来。照以前,我老早一个耳光上去了……”“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不是你一直在用左永邦钱的关系啊?”阿千看着米琪震惊加恍然大悟的眼神,笑眯眯地摊开双手。商厦门口,顾小白望着那一群个个眼神饱含煎熬和早点解脱的期待,活像马上要送进毒气室里的男人,心想——“男女当然是不平等的,男人有男人的特权,女人有女人的特权。女人的特权之一就是约会迟到,约会迟到对女人来说已经成为一个美德,因为在它背后代表了这个女人对你的尊重。我要换衣服啊,我要换鞋子啊,我要化妆啊,更别提我现在等的是一个化妆品柜台营业的女人。而男人,是不能在这种时候抱怨的。”这时,远处莫小闵急匆匆地赶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路上堵车。”“没关系没关系。”顾小白强笑。“等急了吧?”莫小闵打扮得非常美,露出抚慰受伤小动物的眼神,“那……我们去哪儿?”“是这样,在刚才等你的时候,我无聊想出来一个规则。”顾小白兴高采烈地说。“规则?什么规则?”“就是,在我们以后的交往约会过程中,为了充分体现男女平等的准则,迟到的那个人负责策划整个约会项目。”“……”“就是负责想约会的内容,干什么,一起玩儿什么,另外一个人什么也不用想,乖乖服从就行。”说完,顾小白双手合十,笑眯眯地看着莫小闵。“呃……那也行!”莫小闵想了想说。“嗯?”顾小白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本来也打算去做美容,你就跟我一块儿去吧!”莫小闵无比欢乐地说。此时此刻,顾小白家,茶几上摆着一堆信用卡,边上一把剪刀,米琪即将跟它们说再见。阿千在旁边攒着小拳头鼓励。“振作起来!让你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去绞断这些枷锁吧!就是它们!让你卑躬屈膝!就是它们!让你低声下气,就是它们!让你在不平等的天平上倾斜!直至降到地狱!”“你在干什么?”“没有,我就是鼓励你,顺带练一下台词。”“你这样很打扰我,我正在思考先剪哪一张。”“先从额度大的剪,反正总要剪光的。”“咳……”半个小时后,在阿千的威逼利诱下,米琪终于把六七张信用卡统统剪光,看着桌上的一堆残片,简直是心如刀割。阿千当然没有这种感受,因为她从来没有有钱过,所以很难体会一个有钱人变成一无所有的心痛。“你只要想一想嘛,你以后就再也不用看左永邦脸色做事,再也不用说话思前想后,再也不用低声下气,一个不爽老娘就可以撂挑子走人,爱谁谁,多爽啊!”“也是啊!”“是啊!”米琪高兴起来。“靠,老娘现在就去找他去,把他从公司拉出来跟他约会,管他在干什么,我用人民币砸死他!”“酷!”“好姐妹!讲义气!”“讲义气!你先看看皮夹子里有多少现金。”“三十块!”翻完皮夹的米琪斩钉截铁地说。这……是习惯刷卡的人最容易忽略的问题吧……美容院的一间包房里,空气里漂浮着檀香的香气。顾小白和莫小闵躺在两张床上,脑后各有两名女子在爱抚着他们的面颊、脖颈,莫小闵轻车熟路,早已睡着。顾小白则恨不得拿一段木头咬在嘴里,因为他怕痒,身后的女人每在他脖子上用手绕一圈,他就像在地狱里走了一圈。不到半个小时,顾小白对十八层地狱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简直可以去申请做导游了。“这位先生,我们现在来到了地狱的第一层,也就是广为人知的拔舌地狱。自古相传,凡是做美容痒得叫不出来的人,死后都会进入拔舌地狱哟……”“现在,我们来到了第二层剪刀地狱。自古相传,凡是生前做美容痒得叫不出来的人,死后都会进入剪刀地狱哟……”“现在,我们来到了第三层铁树地狱。自古相传,凡是生前做美容……”此时此刻,在这个城市的另一栋高级写字楼里,左永邦大人正西装革履、人五人六地给部门员工开进度会议。昨天晚上的事情压根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心理阴影,作为一个结了婚又离过婚的男人,有处女情结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他是实在太困了,又不想回答米琪的问题,以免捅出马蜂窝来,只好装作一副很受伤的表情,缓缓转过头去睡觉,几秒钟后就睡得死去活来。谁知道边上的女人提心吊胆地整整一宿没睡着,说时迟那时快,报应总是来得好快,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公司会议室的玻璃门就被推开。米琪一脸凛然地出现在门口。“我要和你约会!”米琪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ibegyourpardon?”左永邦当着所有人的面反问。此时,左永邦刚要咆哮发作,只见米琪缓缓拉开包,取出一把点五五小口径半自动手枪,当着所有人目瞪口呆的面,“砰砰砰砰”把所有人全部杀光……地上缓缓流淌着黑红色的血液——开玩笑的啦,米琪取出的是一千块钱,缓缓地拍在左永邦面前的桌上。“你一月三万,合下来一天一千。”米琪看着左永邦的眼睛,缓缓道,“今天,我买你。”其实米琪现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