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我……我……你让我住哪儿去啊?”“你可以住到米琪家去啊!说你钥匙落在出租车上了,这样搞得乱七八糟就很好玩啦。然后米琪再住到我家来,”顾小白突然兴致勃勃起来,“我再住到莫小闵家去……莫小闵再住到罗书全家去……罗书全……罗书全就让他流落街头吧……”“我靠,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我现在心里直打鼓啊!”“那她人呢?现在?”“在浴室里洗澡啊!”这时,左永邦突然听到身后浴室门打开。“啊!我不跟你说了,拜拜。”他挂了电话马上转头。前台秘书穿着浴袍走出来,一边擦头发,“跟谁电话呢?”“没有,一朋友。”左永邦强笑道。秘书慢慢走到左永邦面前,突然浴袍就这么脱落了。左永邦呆呆地看着她,连反应都不敢反应。“喔……男的女的?”秘书微笑地问。“啊!我求求你,”左永邦连忙把一本杂志盖在脸上,“我今天已经负伤了……”秘书已经软倒在左永邦边上,在他耳边呢喃,“伤在哪里?”“全身都是伤啊……”灯光不知什么时候暗去,只剩下左永邦的哀求声。第二天,鸟叫声中,左永邦在洒满阳光的床上醒来。边上躺着前台秘书,正闭着眼酣睡着。左永邦一阵绝望欲死。眼见得秘书迷蒙地睁开眼,左永邦马上把眼睛闭上装睡。过了一会儿,毫无动静,左永邦又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咫尺之间,秘书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早啊。”秘书微笑道。“早,早。”左永邦尴尬地笑着,一边挣扎着要爬起来,被秘书按住。“你……你干吗?”“起床上班啊!”左永邦也奇怪了。“今天就不用去了。”秘书微笑着按住他,“我去就行了,我负责帮你请假。”“不不,我还是去吧。”“听话,知道吗……”秘书像对淘气的孩子一样哄着,“不然伤好不了……”“那你还……”左永邦转头一看,秘书已经起身走向洗手间。左永邦一阵绝望,倒头在床上。等到秘书在洗漱间收拾完毕,出门前还俯身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他还装着在说梦话。听到铁门关上的声音,左永邦连忙跳起来,凑到窗台看,确认秘书已经走远,他马上穿上衣服冲出家门。这下……连上班时间都这么绝望……堵在高架上的时候,左永邦坐在出租车里,五内俱焚。这时,左永邦上班的写字楼大堂,白领们都集体候在电梯口等电梯。秘书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米琪也在边上,两人并排站着。秘书微微转头,朝米琪优雅地点头笑了笑。米琪对这笑容有点摸不着头脑,也纳闷地点了点头。听完左永邦的犯罪陈述,顾小白在沙发上笑得气也喘不过来。“这他妈的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左永邦大怒。“没事没事。”顾小白竭力表示严肃,然后又开始笑得喘不过气来,“哈哈哈,实在太好笑了。”“好了,你到底笑完了没有?”“笑完了,”顾小白恢复正经,“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你被强奸了……是不是?”“嗯,从事实上来说,就是这个样子。”“但是从操作性角度讲,女人是没办法强奸男人的啊?”“你跟我装什么傻啊?”左永邦很懊恼,“我……心理上是不愿意的,情绪上是抗拒的,但是耐不住本能反应啊,这我有什么办法?”顾小白也显得很懊恼,“是啊,也没什么妇女保护权益协会让你去投诉一下,你真是太不容易了。”“这话说得,我也不是来求你安慰的——你这种没人性的人是不会安慰人的,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来找你商量这事儿接下来怎么办。”“这还能怎么办啊,你又不会怀孕!”顾小白冲着他嚷。“靠!不是怀孕不怀孕的事儿!”左永邦也反吼,“这人和我一个公司的,是我同事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况且还有米琪。我刚想挽回米琪就被别人强奸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我觉得米琪这件事儿吧,你也不用再考虑了,不在计划范畴之内,因为她已经不爱你了。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下不来台,你就赶紧把她忘了吧。重点是另外这件事情,咱别把两件事情搅在一起,那就真弄不清了。”“另外一件什么事情?”左永邦突然晕了。“就你这个前台啊!你喜欢她吗?”顾小白问。“不喜欢。”“就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怎么说呢,不喜欢也不讨厌,这正常啊。”“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啊!”“靠!你当我童养媳啊?!”“不不,你不能这样想,我来跟你分享我最近的一个心得啊……”“请分享。”“是这样的,我最近思考了一下我前半生在女人方面的血泪教训,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其实你不喜欢女人?”“我好好跟你说呢!我发现,我每个女朋友,都是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的,但结果都是惨烈收场,这说明什么呢?”顾小白摊手道,“说明以貌取人这件事绝对害死人,我们往往第一眼被对方的长相啊、身材啊、气质啊吸引。完了,天昏地暗了,觉得这下子爱上她了,彻底沦陷了。但事实是什么呢?就是可能你们的个性压根就不适合,根本就没办法相处。但真的和你个性相合,可以相处的人,可能在你第一眼的时候压根就先过滤掉了。这会导致什么结果呢,就是我们都会孤独终老……”“……”“你好好回忆回忆,米琪是你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的吧?”“是啊。”“你也不小了……”顾小白谆谆诱导,“比我还大好几岁呢,世界末日离你越来越近,这事儿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左永邦的公司里,米琪在办公室里工作,时不时看一眼左永邦的座位,始终空在那里。米琪心中七上八下,十分不安。她想拨电话给左永邦,按了几下又放弃。这时秘书经过她,走到人事总监边上汇报,“刚才左永邦打电话来,说今天他请病假。”“哦……他没事吧?”“嗯……说是去医院检查了,”秘书一本正经地说,“手臂筋骨拉伤,可能要休息两天。”秘书走后,米琪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收拾包,走人。走出公司,米琪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打了辆车到了左永邦家楼下。这个楼曾经是那么熟悉,几乎每天都要报到,但现在竟然有些陌生。米琪上了电梯,走到左永邦家门口,面对着门,站定,犹豫,深呼吸,敲门。没人应门,米琪站在那里,一时间心中思绪翻飞。她走到门口边上,移开盆栽,下面果然依旧静静躺着把钥匙。“你怎么每次都忘带钥匙啊?”恋爱时,自己常常因为没带钥匙而可怜地蹲在门口等他。终于有一天,两人一起出门的时候,左永邦拉住她,指着门口的盆栽。“记住了,下次再忘带钥匙,我在这下面藏了把钥匙。”钥匙静静地躺在面前。米琪手颤抖着伸向钥匙,拿起来,转头看着门,不知道要不要去开。这时,身后电梯门打开,左永邦的脚步声朝她走近。米琪吓了一跳,连忙把钥匙塞回去,把盆栽移回原处,快速躲到走廊另一处转角,大气也不敢喘。左永邦从电梯口走到门口,刚要掏钥匙开门,突然侧着头,探究地看着边上的盆栽。然后,他走过去看,盆栽灰尘的痕迹表示刚刚被人移开过。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左永邦深吸了口气,慢慢走到走廊转角处,安静地看着米琪。米琪低着头一言不发。两人如静止的画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但又好像什么话都在空气中交流完了。左永邦拿出钥匙打开门,米琪默默地跟在后面。进了屋,米琪坐在沙发上,物是人非,局促不安。此时此景,已不是当年的角色,但新的角色如何扮演,米琪有些不知所措。左永邦端着茶朝她走过来。“你就这么来了?也没请假?”“没有。”米琪笑笑,“我跟公司说出去见个客户。”“那你早点回去,这种谎很容易被戳穿。”米琪笑着点点头,又没有话说了。“你的手,你的手没事吧?”“没事,”左永邦笑笑,突然警觉起来,“你听谁说的?”“没有,就是看你没来……”“喔,你那个小男孩儿没事吧?帮我去跟他说声不好意思。”米琪笑笑,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继续尴尬。“其实看你现在这样,我真的挺高兴的。”左永邦突然说。“是啊,你以前不是老嫌我没出息吗?”“是啊,可能……可能真的是好事吧,”苦笑着,左永邦点点头,“可能我们分开对你来说真的是好事。”笑了笑,没有说话,米琪突然拎起包,“行啦,我该走啦。”往门外走着,背后传来他的声音,“昨天……不好意思,以后再也不会了。”转头,米琪无奈地对他笑笑,又摇摇头。左永邦呆呆地看着米琪慢慢走出门,关上门,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不知坐了多久,左永邦突然跳起身,冲出门。一打开门,看到米琪正蹲坐在走廊里,哭得不能自己,浑身颤抖着。一看到左永邦,米琪马上抹了一下脸,站起来转身往电梯口走去。左永邦冲上去一把拉住她,把她拉在怀里。被左永邦抱着,米琪只是哭着。“我好想你,”听见他对她说,“我每天都见到你,但比以前每一天都想你。”“我也是。”她也哭着,没出息地说道。与此同时,在左永邦公司,前台秘书正在发花痴。在电脑博客上,不断用巨大的粉色字体写着:“我恋爱啦我恋爱啦我恋爱啦。”就像左永邦料不到她一样,她也料不到,此时另一个女人轻而易举地收复了失地。她还以为已经得逞,一边用粉红色blingbling的字体写着博客,一边不耐烦地接起边上不断响着的电话。“喂?!”“喂……小美啊?”这时,米琪已经搂着左永邦在商业街逛着,一边打电话请假。“我现在在陪那个客户啊!没办法,他一定要我陪他出来给他老婆挑礼物,你跟老板说一声吧。这个客户我们得罪不起啊,好,就这样啊,拜拜。”挂了电话,左永邦在旁边欣赏地看着她。“干吗?”“现在撒谎撒得很溜嘛,”左永邦欣赏地看着她,“你也开始懂得圆滑地处理关系了。”“是吗?那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好事啊,你以前就是性子太直,什么都直来直去,有时候明明可以用技巧解决的事情非要捅得一团糟。”“喔……是吗……”米琪望着他,邪恶地笑起来,“不过,我不太算说谎啊,那个客户是要求过我陪他去给她老婆挑礼物啊。”“啊?”米琪举起三根手指,“三次。”望着左永邦呆呆的眼神,米琪如数家珍地说起来……“要我陪他去给她老婆挑礼物呢,一来可以表现出他是个有老婆的人,会为家庭负责,这样的要求听起来充满爱心,我又不能回绝。但其实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和我多接触,即便以后真的把我搞到了,也可以跟我说,我是有老婆的人啊,你早就知道啊……切……不就这点把戏吗,谁还看不出这个……”米琪轻蔑地笑了笑,换来了左永邦惊喜的眼光。“你真的有点让我刮目相看了。”“多谢栽培,都是被你启蒙出来的。”“……”“你的手还疼吗?手拉伤了就在家里休息啊,干吗一定要拉我出来啊?”“我是个病人啊,病人就应该多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然后身边有一个这样的美女,对我恢复身心健康比较好……”左永邦晃着手走来走去,突然转过头,骄傲地说道,“而且现在躺在床上,哪怕上街转转都不行的人,恐怕不是我吧?”“你是说那个小男孩儿吧?”米琪看着他,“他和我没什么关系。”左永邦困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