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明心跳得忽上忽下,却还是努力笑了笑,“伯母说的是!”
李云歌察觉到手下的肩头有些发紧,他安抚地揉了揉伊明的肩膀,侧过头对伊明笑了下,继续看著自己的父母和大哥,“妈说得是!伊明都能算是我们家的人了!既然是我们家的人,当然要重新介绍一下。”
“云歌,你这是糊弄我呢!”老太太听著云歌的话,愈发觉得自己的二儿子欠管教了。
李云歌拉著伊明的手,坐在老太太身边,“我怎麽敢糊弄您呢!妈你喜不喜欢伊明?”李云歌隔著伊明往老太太那边探过头去。
“当然喜欢了,如果伊明是个女娃娃,早就去提亲了!”
“妈,我也喜欢伊明,想让他成为我们家的人,你说好不好!”李云歌开始拐带老太太。
“云歌想让我们收伊明作干儿子?”老太太有点疑惑。
“您只说您愿不愿意吧!”李云歌知道什麽时候要把问题简化。
“自然是愿意的,这麽乖顺听话的孩子,可比你强多了!”老太太的话,於李云歌而言,那就是先拿到了一道免死金牌。
李云昆和李老爷子饶有兴趣地看著李云歌,两人均知,李云歌的明修栈道绝对是为了暗渡陈仓。至於这陈仓是哪一条路,相信很快也会知道。
李云歌听到老太太的话,心里先缓了一下,他们家最难的就是老太太了,先得了她这麽一句话,後边就慢慢来吧!
“伊明和我还没有吃饭呢,爸妈要不要和我们再吃一点!”何时进,何时退,何时虚化重点,对於在谈判桌上历练了许久的李云歌而言,简直应用的得心应手。
伊明一颗悬著的心,也放了下来。还好,不用面对传说中恐怖的出柜场面。据说,跟等著铡刀落下的感觉差不多。
李云歌对伊明眨了眨眼,低低在他耳边说了句“放心!”
他怎麽舍得让伊明站在指责或控诉的目光下,只要可能,他都会尽力去扛下。只要伊明愿意跟著他,只要他愿意。
老太太对云歌的那一番说辞虽然也有些疑惑,却也不会多想。毕竟,伊明从小就和云歌亲近,小时候还被他们戏称为李云歌的小尾巴。
那时候,还不知道小尾巴是什麽意思的小伊明,每每会站在云歌家门口,奶声奶气地喊,“阿哥,小尾巴来找你了!”
李云歌虽然无奈,却还是会带著他夏天游泳,冬天溜冰,逮蚂蚱,逮蜻蜓,偷人家种在後院的黄瓜,西红柿。吃得小伊明不亦乐乎,虽然挨打的总是李云歌。
老爷子冷眼旁观,却看出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虽然,都是很细小的动作或眼神。
譬如晚饭饭桌上,李云歌会夹菜给伊明。当然,李云歌也会夹菜给他们,只是,给他们的时候,用的是一双公用的筷子,夹给伊明时,用的却是他自己的筷子。
譬如,伊明饭後去洗碗,李云歌替他带围裙,替他从身後系带子,伊明侧头对他的笑容。
再譬如,饭後吃水果时,伊明拿来切好的橙子,大家坐在一块儿吃橙子,李云歌居然伸手接住了伊明吐出来的籽。
也正是最後这个动作,让老爷子确信他们家二公子怕是在告诉他们,他已经履行了李家家训。
老爷子吃完水果,洗手出来之後,对李云歌说,“云歌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说完,径直走进了书房!
二十七
关於那天晚上老爷子和李云歌说了什麽,伊明一直没有问出来。
只是,晚上确定住宿房间时,老爷子说他们年岁大了,想住在一楼的客房,言言和李云昆自然要住在一间。
伊明不好说什麽,只能默认了自己要和李云歌住在一个房间的结果。
睡觉时,伊明把东西搬进李云歌的房间,老爷子冲伊明笑了笑,那是一种长者的包容和了然。笑得伊明浑身发热,手脚都不知道要怎麽放才好!
李云昆也没有说什麽,他虽然看得清楚,可既然老爷子都不反对,李云歌还这麽明确地要把人重新以家人的身份介绍,他也只能同意了。而且,他也一直记得当日老爷子对他们说的话,
人生在世,不过白云苍狗,神驹过隙。将来,若真的遇到了自己可心的人,不必拘泥太多!
不过,老爷子惟一要求的是,不能眼馋别人的幸福,自己却想著不劳而获,第三者是万万当不得的!
头低低的伊明,没有看到李老爷子眼底的担忧,也没有看到李云昆对云歌的鼓励手势!
李云歌知道他们的担心,最难的其实是伊明家里的态度。不过,李云歌一向习惯对问题作最细致的分析,然後提出解决方案。
一般人对待一个事情,能做到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并给出解决方案的话,已经很不错了。
李云歌则不然,他在提出解决方案的时候,会有备用方案。而且,在重大问题上,他甚至会弄出第三套方案。这也正是他商场成功的原因。
在如何争取伊明家里同意的事情上,李云歌的态度就是如此。
只是,他所有的方案都有一个隐在的前提:伊明愿意跟他在一起。
(bsp;爱因斯坦曾提出,对於一个命题,当前提出现错误时,其後所有的推论都将不成立!
可爱的爱因斯坦,可恶的事实!
在送走了自家父母和大哥之後,李云歌知道自己家这边已经没有什麽实质问题了。於是,他的重心就放在了如何征求伊明家里的同意之上。
李云歌把前提之下的推论过程,一再地求证,推演,过程堪称完美!
他相信,一定可以获得伊明家人的同意。只是,他未料到的是,他算到了开始,算清了过程,算到了结局,却没有算到,他的前提原来不是个事实,而只是个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