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好朋友啊。难道是她和庄主相亲那会儿,他们由此结识,从此相见恨晚?不会吧……
云曦从书里边抬起头来觑了她一眼,解释道:“也是,你不知道,迟西流原本被庄主家收养过,
后来他被带回去了。他们当过兄弟。”
“……庄主不是父母早亡?”
“早亡啦,又不是一出身妈死了,爹受不了殉情了。你小说看多了吧你!”
“哦……”她完全没有看出来他们是兄弟。他们俩谁也没提过。这么说,庄主的生日宴,迟西流
是以家人的身份出席的吗?
“唉!要我说他们俩还是很像的。至少都被收养过。”
“什么?”庄主被收养过?
云曦看不下去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这幅表情让我都替你觉得丢脸!自己男人的事都
不关心!像我!杜阮的生辰八字,生平事迹,有无婚史我那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山茶茶羞愧,忙请教,“你是怎么知道的?”
“打听!”
“具体点儿?”
“一个一个打听!”
“……我还是自学成才吧。”
“嗳,虽然我知道庄主被收养过,但被谁收养过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打听去吧,一个一个打听
啊!”
“……谨遵圣谕。”
“我有个问题一直闹不明白,外国人是亚当和夏娃的子孙,为毛我们是炎帝和黄帝俩男人的子
孙?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你能告诉我你是从我们的对话里的哪句话中汲取灵感并发出如此感慨的吗菊花同志?”
“我没听你们说话啊,我在看篮球呢,突然看到美国国旗了,就是好奇。”
“美国国旗咋了?”
“你知道脏话屏蔽是用星号的吧?”
“嗯哼?那又怎样?”
“没什么,我就是一直纳闷儿美国国旗上写的啥。”
山茶茶、云曦、沐然:“……无聊!”
像菊花这样思考很容易快乐吧,山茶茶想。无奈地笑了笑,她转身喂壮壮去了。
在阳台上洗过衣服后,山茶茶看了一部电影,看到一半就接到了顾彩的电话。通话持续了5秒左
右,只有几个字:步瑶找到了,人民医院,376。她拿着手机和钱包就跑了。菊花在门口大喊着
什么她也没听清。出门打了车,一路催着司机快点。到了目的地又疾跑到病房。
房门口站着两个人,椅子上坐着一个。等在门口的顾彩看到她,点了点头,山茶茶忙问:“步瑶
怎么样?”顾彩抿了抿唇,别过眼去,“走了。”山茶茶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
“怎么、怎么会……确定是步瑶本人吗?也许弄错了……”
“茶茶,没有弄错。”顾彩压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山茶茶的脑子顿时晕眩起来,只觉得天旋
地转间,似乎有熟悉的童音叫她——
“保姆!”
山茶茶恍惚好像听到步瑶又这样叫她,她环顾起来,庄步瑶穿着她买的连衣裙,正站在不远处看
着她,表情就像她们初次见面时一样,写满了厌弃和不满,山茶茶忍不住哽咽了。视线模糊间,
庄步瑶的身影近了些,她伸出小手,似乎想要帮山茶茶擦眼泪,山茶茶愣愣的看着那只手,反应
过来连忙伸手去握住,然而就在她们两手即将相触的瞬间,庄步瑶化作一缕青烟,缓缓消散了。
山茶茶瞪大了眼,只听见庄步瑶稚嫩的声音在唤她——工头。
“步瑶!”山茶茶喊着,想要回应空气中的声音。顾彩将她揽住,紧紧抱着,声音压抑着说:
“茶茶,会好起来的,对吗?会好起来的……”
山茶茶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断断续续地哭,从来没想过,熟悉的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再也见
不到了,就算是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去那里的票,因为再好的交通工具也到不了那个地方。除了死
亡。
死亡?死亡。死亡……
良久,顾彩缓缓松开她,转了转头示意山茶茶椅子上的人,轻声说:“一天没休息了,劝劝。”
山茶茶没有擦掉自己的眼泪,只是点头,向庄渝北走去。她什么也没说,缓缓在他身边坐下,将
他低垂着的头揽向自己的肩膀,再把自己的脑袋枕在他的头上。庄渝北十分乖顺,任由山茶茶的
动作。他身材比她高出许多,靠在她身上有些费劲,山茶茶尽量挺直腰杆,使庄渝北靠着舒服
些。她挺直了身体,梗着脖子目视前方,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滴在庄渝北的脸上,顺着他
坚毅的下巴流下,仿佛不是山茶茶在流泪,而是他在流泪。
顾彩见山茶茶什么也不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身边高大的男子将手按在她肩上,对她摇了摇
头。顾彩叹了口气,看着两个互相依偎的人,看着他们被托的长长的影子,突然觉得此刻像是要
地老天荒海枯石烂了,而他们二人的此刻也不那么悲伤,而是安详幸福,能绘出最为耀眼的画来
一样!那光芒更是柔和得让人落泪!
也许不合时宜,但顾彩的脑海中就是回荡着那么一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
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我是被悲伤的分割线
庄步瑶的葬礼由庄渝北亲手操办,前来吊唁的人比他生日来的多许多。山茶茶作为庄渝北的未婚
妻,全程都陪在他身边,陪着他弯腰,鞠躬,致谢,陪着他沉默,哀悼,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