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这是在问什么时候娶人,但山茶茶怎么听怎么像是拿钱“取人”!于是她又看向自己的
妈。庄渝北又说:“不忙,年底。”山茶茶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这是什么等级的对话啊?要不
要这么直接切入主题啊?!这种事不是应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经行的吗?
男方吞吞吐吐:伯母,我对茶茶至死不渝,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请您放心地把她交给我吧。
女方深情注视男方满脸羞涩:亲爱的~妈,我也是,你就答应吧。
女方妈满脸为难不舍:女儿,妈舍不得你啊……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妈不能自私
的留着你。
女方感动:妈……
女方妈:女儿,你一定要幸福啊!我把我最珍爱的小女儿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男方慎重:我会的,妈!
女方妈含泪欣慰应道:诶!
应该是这样才正常!但!为什么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山茶茶苦恼。果然人情寡淡啊人情寡淡。这种终身大事居然在这么冷静理智的对话中三俩句就敲
定成交了?!山茶茶只是越想越不甘心!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在庄渝北与茶妈就要达成友好共
识,就差握手合影时,她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在座的两人都看向她,连厨房的茶爸也探出头来不明白的望着她。山茶茶有点儿后悔,但说出去
的话泼出去的水,她正考虑着如何把话圆过去,茶妈恢复了淡定的语气,她用一种“你怎么没把
她驯服好”的语气对庄渝北说:“怎么回事?”
庄渝北淡淡地说:“可能是在惭愧。”
山茶茶懵了,一时竟没能理解庄渝北的意思。
“可以理解。”茶妈却立马点头,秒懂了“惭愧”这个高深莫测的词。山茶茶怒了。
“我没有!”她大吼。
茶妈又看向庄渝北,“她说没有。”
庄渝北依然淡定,“反驳本身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原来如此。”茶妈再次深以为然地点头。心想,看来茶茶已经完全被吃定了。
山茶茶欲哭无泪。看来是太多的温柔假象麻木了她原本就把大灵敏的感觉器官,使她忘记了身边
这只的腹黑本质!
之后茶妈去厨房跟茶爸换班,茶爸端着一盘子水果出来,示意庄渝北别客气,自己坐下后就径自
跟他聊了起来,庄渝北专心地与他说话,显然是没有注意身旁这块儿板上钉钉的肉。山茶茶见话
题跟她无关了,默默地跑到自己房间去了。
记得自己在刚入学那会儿还是经常回家的,茶爸茶妈还嫌弃她。之后有了菊花沐然云曦这些室友
后,她回家的次数减少了,但有什么大事小事还是阻止不了马上打道回府的心的。这个学期,
自从认识了庄渝北,似乎,很久没有回来了呢。
她坐到自己的床上,抱着腊肠狗型枕,环视了一圈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房间。想起了自己不是本
地出生,从小在爷爷那里长大,一下呆了十几年才回到这里,初见到这个房间时,它还是姐姐
的,大家一起住,直到姐姐就业搬走……她躺了下来,仰望着天花板,雪白的天花板上有透过没
有关紧的窗帘照进来的阳光,印在那片雪白上,像要印出痕迹来,却突然为吊灯所折。
好像她就是那道自以为是的光,而庄渝北就是那盏精美的吊灯。她横冲直撞的的做着自认为很有
意义的事,以为自己是笔直笔直的,以为自己是光明正大的。却不知,她原本就是趁着窗帘防备
不及,偷跑进来的,身子也是虚幻的,是依赖窗帘的缝隙来改变方向的,是从来不正直,不深刻
的东西。
而那盏吊灯一直在那里,亮也好,暗也好,一直是精美的,从来没有变过。脏了会有人擦拭,灯
泡坏了,会有人调换。跟她比起来,那真是尊贵的存在。
闭上眼,山茶茶突然有种流泪的冲动。她抓过腊肠狗枕头,把脸埋在里面,大喊大叫。即使自己
已经声嘶力竭,也没有多少声音透露出来。她很沮丧。一直被忽略的自卑,在遇到庄渝北后更加
强大的自卑,一直被压抑着的自卑,此时一股脑儿的,涌上了心头。
我不是步橘桑,我是一个连放肆地大喊大叫也不敢的人;我不是孙沐然,我很多时候都无法表达
自己心里想的;我不是云曦,我从来没有美貌身材和男人缘;我不是林岚锁悦,聪慧过人又意志
坚定深情不悔;我连竹雪也不是,她至少还有家世和脸蛋!
我爸叫山友群,我姐叫山良音,我叫山茶茶。优、良、差。大抵说的就是我们。
山茶茶不知为什么,突然爆发的负面情绪控制了她的大脑,她怎么也走不出来。
突然,一个轻轻的开门声入耳,她停下了发癫般的全身运动,但没把脸从枕头里拿出来。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稳稳地停在了她的床前。她感到床的一边陷了下去,一双大手伸过来揭她的
枕头。
“怎么了?”他边揭边说。
“嗯……”山茶茶忸怩起来,耍赖不肯让他揭开枕头。
他似乎是笑了,笑声醇厚好听,山茶茶埋在枕头里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气恼地抱紧枕头说:“笑
什么?!”
庄渝北注视着别扭的某只,心里柔和的不像话,他伸手将山茶茶扶起来,想要顺势拥进怀里,但
山茶茶抱着的那只腊肠狗枕头太长了,他一时没有得逞,有些郁闷地拍了拍无辜的狗头,说:
“放下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