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以为这次香绍谨肯定发火,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着挨批。香绍谨却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话:“玩火自焚。”
“我没有。”明知自己有错,初夏还是不忘反驳:“我什么都没和他说,是他说喜欢我,再说了,我那么漂亮,他喜欢我那是很正常的。”
“妖精从来不会说自己是妖精。”
“呸!”
香绍谨走到她身边,抬起她的脸,拇指细细地摩梭着她的五官,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脸上汗津津地,不时有汗珠滚下来,他替她抹去脸上的汗珠,她想甩开他,却无法动弹。
“要不要我替你打发?”
“不要。”初夏连忙说:“你不要乱来,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你?”香绍谨笑了一下说:“你只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不过你想怎样就怎样,一切都随你。”
45痴缠
初夏觉得烦,乱。
怎么会这样,她不过是不想天天围在香绍谨身边,一个人唱独角戏,一门心思地挂在他身上。
她只想找个人陪她跳舞,打发时间……可是,顾念石为什么要在香绍谨面前说那种话?
初夏不是个喜欢和男人搞暧昧的人,事情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她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但只能与他划清界限。
后来,顾念石再来找她时,初夏冷着一张脸和他说话:“顾师兄,你以后再对我师父说这样的话,我不会再理你。”
“那我以后不说。”
“不是说不说的问题,而是……我喜欢我师父,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一辈子太长,你这句话太虚妄。”
初夏有点生气:“不管怎么样,我爱他。”
顾念石坐在她身边定定地看她,他的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显出异样的神采,仿佛是激动,仿佛是愤慨,更仿佛是披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初夏,我要帮助你。”他对她说。
“你说什么?”
“你已经完全被香绍谨洗脑。”
“我不许你说他坏话。”初夏瞪起眼,很是激愤。
“我没有说过他一句坏话,是你太过在意他。你对他一无所知,他也并不在乎你,可是你的一言一行却被他牢牢控制,这样下去不行,我要帮你脱离他的魔爪。”顾念石自顾自的替初夏下了一个决定。
顾念石说开头几句话的时候,初夏已经气坏了,等他说完最后那几句话,她大怒:“顾念石,你走开!”
她气得把他推出门外。
其实初夏一点都不讨厌顾念石。
相反,她还挺喜欢他。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朋友,整天吃吃喝喝玩玩,她多么愿意和他交往。
可他威胁到了香绍谨。
谁也不能和香绍谨相提并论。
谁也不能说他的坏话。
除了初夏自己。
初夏决定把顾念石拉进黑名单。
可是顾念石却像着了魔一般,初夏对他越冷淡,他的热情越是高涨,那一阵子,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日子,无数排风器向外输送着热气,地上一片蒸腾。
顾念石天天往初夏这边跑,他不去他的工作室,不去参加画展的宣传活动,将近一个月没画一幅画,初夏在云起楼他就出现在云起楼,初夏去学校,他也跟着去学校,初夏回香绍谨家,他也跟过去。
顾念石每天捧着不同的花出现在香绍谨的房子里。
“我记得你一直喜欢铃兰。”顾念石把一大束的铃兰递到她面前。
初夏本来看到铃兰脸上绽出笑意,一听到是顾念石的声音,马上沉下脸说:“我不喜欢!”
“那我把它扔了!”
“喂,不要!”初夏大叫。
顾念石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他故意误解她,初夏气得飞快地跑进屋里躲起来。
他每天都送花过来。
荷花开的时候他送荷花,栀子花开的时候他栀子花。
每天早上打开门,一大束的鲜花出现在门口。
一开始,初夏还勉强应承他,后来,他来得越来频繁,眼神越来越炽热,像得了恋爱病的十五岁少年,横冲直撞,无所顾忌,即使是在香绍谨面前,他那双炽热的双眼也是□裸地毫不掩饰直勾勾地望向初夏。
他就差没跪在地上,掏出自己的心献给初夏。
初夏被他吓得不轻,到后来,顾念石的车子声音一传过来,她就反射性地跳起来,把自己关在楼上的房间里,怎么也不敢现身。
顾念石却以为这一切都是香绍谨搞的鬼。
他青年才俊,恃才自负,香绍谨算什么,这个世界应该是属于他的,香绍谨那不过是被时代淘汰掉的产物。
更重要的是他爱初夏。
爱上一个被偏执冷酷的瞎子所禁锢住的少女,这是一个多么凄美的的爱情故事。
如果这瞎子还是他的前辈,他的老师,那凄美的爱情故事中更是平空多了一份悲壮。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也许在重重困难之前就这样退却了。
可是顾念石不是普通人,他生来就是来打破封建,冲破世俗,追寻爱情的。
香绍谨叫阿姨把顾念石送的花插在餐桌上,招呼他说:“念石,既然来了,留下来吃饭。”
顾念石转过头去看他,英俊的脸上有微微的扭曲,那种扭曲在他脸上却呈现出一种绚烂华丽的光芒:
“我希望你放初夏自由。”顾念石一字一句地说。
香绍谨笑说:“我哪里禁止她的自由?”
“她的精神已经完全被你所控制,你这样会毁了她一辈子。”
香绍谨收起笑脸,沉声说:“念石,注意点分寸,别让人以为你得了癔想症。”
“得了癔想症的人是你,初夏究竟是你什么人?你们这样师徒不像师徒,情人不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