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联系了临近几个学校的古琴爱好者,约好一起来我们学校练琴。我答应她,每星期抽出几个小时去教琴。”
“孟瑶啊!”
初夏想起孟瑶每一次问到朱梦淮时,眼睛巴拉巴拉不停闪动的样子,她似乎对朱梦淮挺感兴趣……初夏忍不住问:“你觉得孟瑶她怎么样?”
朱梦淮看了初夏一眼说:“你不喜欢孟佩。”
“孟佩是孟佩,孟瑶是孟瑶,干嘛把他们两个扯在一起。”
朱梦淮说:“我总不能天天带着孟佩的妹妹的出现在你面前。”
初夏心里忽然有些明白,这么长时间了,朱梦淮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有些心思他一直没有淡去过。
她一时有些拘谨,转移话题说:“对了,师父教了我一支曲子,我教给你好不好?”
“好。”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她弹一句,他跟弹一句,她的琴音低柔,他的琴音铿锵。可是两个琴声又是如此和谐地融和在一起。
香绍谨站在台阶上侧耳倾听。
49父母
暮色降临,低垂的树木遮住光阴,初夏觉得眼睛酸涩,抬起头,这才发现已到黄昏。
香绍谨进来,高大的身子挡在门口,留下一大片的阴影。
朱梦淮取了外套说:“还有工作等着我,老师,我先走一步。”
初夏也站起来说:“我送师兄出去。”
初夏把朱梦淮送到院子门口,两人站在院子围栏外面,初夏看看她,似有什么话要说,又说不出口。
朱梦淮说:“天暗了,你快回去吧。”
初夏咬了咬嘴唇说:“师兄,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有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你。”
朱梦淮说:“我知道。”
初夏笑:“我还以为你迟钝到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呢。”
朱梦淮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她,编围栏用的木槿花开得正艳,一朵朵粉紫色或远或近。
她的脸也是粉嫩粉嫩的,少女特有的细柔绒毛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摸。朱梦淮伸出手,手停在半中,又收了回来。
他转身想离开,忽然之间,又转过身来,低声说:“初夏,我只希望你快乐。”
初夏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思。
朱梦淮又说:“我也希望师父能快乐!”
初夏抬起头说:“师兄,谢谢你。”
她永远都是为了香绍谨的事而去感谢别人。
朱梦淮心里涌起一股深深失落,叹了一口气说:“我走了。”
他迈开脚步,初夏拉住他。
“师兄,我谢谢你。”
初夏回到屋里去,香绍谨坐在他的那张宽大的,几乎能坐下两人的安乐摇椅上,没有开灯,落地窗前的重重的树荫更是将仅余的暮色遮住。
他的脸上是一片浓浓的阴影。
初夏走到他身后,下巴搁在他头上。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椅子起起落落,摇摇晃晃,两颗心也摇摇晃晃,忽远忽近,初夏双手抱住他的头。
真想一直就这样下去,不去理尘世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如果只需呆在这间屋子里就好了。
初夏歪过头靠着他。
香绍谨说:“你以后要是觉得闷,我叫梦淮多来陪陪你。”
初夏:“我怎么可能会闷,我每天有那么多东西要学,时间都不够花。”
香绍谨轻叹:“梦淮倒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对象。”
初夏心里一惊,坐直身子说:“你好好的在说什么。”
香绍谨柔声说:“没什么,我老了,喜欢发牢骚。”
“你老了?三十岁就老了?你叫人家四十岁的人怎么活?”初夏想了想说:“你是不是在害怕?”
“怕什么?”
“动手术啊,医生说你一直不肯动手术,是不是你怕疼?”
“也许是。”
“你真没用,这样吧,我陪着你好了。”
香绍谨笑:“我要你陪着干什么,到时候头发剃光,丑样都让你看去。”
“你怎么这么臭美啊,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个。”初夏说着抓住他的衣服,放低声音说:“师父,不要再拖了。”
初夏什么都没说,可是她心里一直在焦虑。
香绍谨想了想说:“初夏,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你想不想去国外读书?”
“想啊,我打算毕业去国外读研,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已经在准备。”
“不必等到毕业,我已经替你联系好学校,办好手续,随时可以过去。你读到本科毕业,可以继续在那个学校读硕士学位,也可以自己考其它的学校。”
“为什么这个时候替我办出国手续。”
她一去几年,这样一来,他们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相处。
不不不,她才不干。
“你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总得有个文凭傍身。”香绍谨说。
初夏使劲地在那边摇头。
“听话,我希望自己能够无牵无挂地去做手术。”
初夏明白了:“你要等我离开之后才动手术?”
“是。”
“为什么?”
“动手术的样子太丑,我不想让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