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替宝仪拉了被子:“这些你不用担心,只是——”他直视着宝讽,并不想骗这个亲表妹,“这一次,还是要再委屈宝仪了。”
对于他的直言,宝仪到是心下甚宽,笑道:“没什么的,就是没那位子,表哥不也会护我一世。”
玄烨抚了抚她的头:“睡吧。”
宝仪闭了闭眼睛,却很快睁开,盯着皇上半晌却没有开口。
“怎么?”
“表哥还是去乌雅氏那里吧,如果她能再有个消息正好可以趁此进个位,也好做实了所有人的揣测。”
玄烨愣了愣,却见宝仪已合实了眼睛。
这个傻丫头,生着心疾却事事为他操心。哎,舅舅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等着宝仪睡了,玄烨才起了身。
心疾——只希望,她能活得久些。
两个月后,太皇太后收到了一封信。瞅着苏茉儿以火烧尽了那信,外监们一声“皇上驾到”,便见她的皇孙面沉心沉地进来行了礼。
吃了皇上进上的茶:“听说,宝仪宫里的那个宫女有孕了?”
“回皇玛嬷,是。”
太皇太后眺见皇上无一丝高兴:“她的身份低微,便是有七分像晴芳,怕也充不上什么台面。”
“皇玛嬷放心,正因为她的出身,谁也不会把她当回事却谁也不能否定她不是因为那张脸,宫里的人以后越来越多,只几一家两家不如七家八家来得好掌控,互相牵制着也省得皇玛嬷同宝仪烦忧。”
太皇太后点点头,明白这主意是宝仪出的,也就没再说道此事:“既然如此,先等她有了阿哥再进个位吧,省得过犹不及。”
“是,孙儿省的。”
太皇太后仔细打量皇上,再难从他面上看出情绪来。面对如此死气沉沉的孙儿,老人家也真不知如何戏劝慰,想了想,说道:“你身边可有心腹侍卫?”
“不知皇玛嬷以为那曹寅如何?”
“只要皇上放心的,哀家没什么意见。皇上就把此人借于玛嬷五年吧。”
玄烨虽不知太皇太后如何打算,到没什么异议,毕竟楝亭不是现在最需要的将军战才。
“皇上也有二年没出过皇宫了,不如趁此去南苑行围什么的。年青人,便该有年青人的活力。不然生了老态,怕是那人回来先不要了你去。”
玄烨瞪着自吃茶的太皇太后半晌,心内流动的不知是心慰、酸涩亦或眼泪。
“云龙山下试春衣,放鹤亭前送落辉;一色杏花三十里,新郎君去马如飞。”
那曹寅一骑南下,不出七日便到了济宁之下徐州云龙山西侧的苏伯湖。真山真水,山水争辉,难怪大诗人苏轼情钟此湖。
曹寅打听之下,终于在“杏花春雨”见到了太皇太后所谓的“黄夫人”。
一堆妇人居在一处像是在腌杏果,见他一个白面书生行来分分举头看来。在那些人之间,曹寅很容易便辩认了一袭白衫外还罩着白风衣与头罩的女子。他虽未多见过此人几面,却不可能忘记。
王远上前引了正要行礼的曹寅避过人群寻到一片无人的林子里,见宁芳缓缓而来才退了出去。
“臣曹寅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千岁。”
宁芳多时未听人这么称呼,一时到有些好笑,自在石凳上坐下。
“太皇太后派你来的?还是……?”
“回太后,太皇太后从皇上那里借了微臣前来寻黄夫人办差的,皇上并不知情。”
宁芳只需这么一想,也便明白了,怕是太皇太后给他们放水呢。用了皇上的心腹又怎么可能瞒着皇上呢。
一时间,宁芳有很多关于那个人的事想问,却近乡情怯,不知由何问起。问了又如何?便能放下一切依偎着彼此吗?
“太皇太后的身体还好吗?”
安全话语,宁芳第一次明白这个词的用法。
曹寅不过歇了一晚,第二日便起身去了府衙,顺利地带回了一大片土地的地契。
除济宁之外的第二家黄氏农舍终于在徐州落了户。
曹寅也便隐了山水吟起了诗钓起了鱼,有事没事在需要时上府衙讨几块地,时乃闲人也。
十月,耿精忠部降。
近月,原武英殿大学士兼刑部尚书熊赐履因票拟(内阁接到奏章后,用小票写所拟批答,再由皇帝朱笔批出)有误而图隐瞒,被免官,还归江宁。
熊赐履一船南下,这日正入徐州,船家泊船靠岸以添食米。他立于船头并不下船,远眺悠悠江水迷茫之感尤甚。
“熊大人——熊大人——”熊赐履依稀听那呼声甚熟,回头看去,却见江岸上立一白裘少年,不是皇上亲随侍卫曹寅还能是谁。
于是乎,杏花雨林又收留了一位大人物。
这位熊敬修熊大人,亦同那年头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