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门口的摄像头,能探到出入人员的情况,也能看到那条石子路的一些情况,但是范围却有限。
绑匪选在这条石子路上作案,似乎还是较合乎情理的。
一来,这条路只有工作人员进出,新娘、新郎等特别亲密的朋友会经过,一般宾客是不予进的。
二来,从地形上看,那条路不宽,周边又是密高的竹林,是极隐蔽的茳。
所以,唯有一种可能,就是绑匪偷偷进来,躲在林子里某处,趁着仔仔经过,身边又无人时作案。
西门的摄像头也给弄坏了,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绑匪是从那里带着已昏迷的仔仔出去的。
西门偏僻,一般只有这里的工作人员出入,东门是正门,来往宾客频繁,很容易被人撞见,以绑匪的惧怕心理,自然选僻静的西门,而不选东门谋。
可正由于这点,也正暴露了绑匪的逃向。
而a市没处交通灯那里都是装有万向摄像头的,那么那里的摄像头会不会拍到一些什么?
即便是希望很渺茫,她也得试一试。
安然将此想法告诉肖远睿,他命警方的人立马去办。
一边警方在查,另一边肖远睿让黑道的人也在查,还下了通杀令,对绑架孩子的匪徒,不必留情。
下午二点多时,安然的手机笃笃响起。
安然一怔,握着手机的手,随着手机的震动在轻抖,不止手在抖,而且连整个身子都在抖,她看了眼肖远睿,又看了在房间里的警察,尽量平稳说道,“是陌生号码。”
“可能是绑匪打来的。”肖远睿也是眉心一紧,手上的烟头也是一抖,紧张问道。
安然握着手机的手都冒出了汗,轻轻说,“可能是。”
屋里的一众人眉梢都不觉皱紧,浩南、肖远琪颇有一致地一道站起,紧紧盯着安然的手机。
警察让她先别接,打开收讯设备后,才让她接听,尽量延长通讯时间,好让他们准确找到绑匪的所在位置。
“ok。”警察朝安然做了个手势。
安然秀眉紧蹙,冷静问,“喂……”
只听得里面一个经过处理了的音质,不辨男女的人在说话,“你儿子在我手上,明天之前,准备好3亿不连号现金。我知道警方已介入调查,想要你儿子活命,就知趣点。明天我会再联系你。”
电话被“啪”的一声挂断,仅接着传来刺耳忙音。
“绑匪很狡猾,是用的白象街周围的公用电话亭,而且声音也经过了处理。看来我们只好先准备现金,等明天绑匪再打电话过来,进行下一步部署。”侦查队的一位警员说道。
安然脸色已变得惨白,就连捏着手机的手指尖都已是青白,唇瓣轻颤着,眸里一丝血红,在苦苦隐忍着什么,声音涩哑的揪心,“阿缘……我好……”怕仔仔出事。
终是,安然没敢说出口,抓着手机的手猛的一紧,垂下眼睑,慢慢闭起眼,她怕她这么一说,就等于诅咒了仔仔。
肖远睿带起一股敛淡的香水气,一把将她整个搂进怀里,隔着她的刘海,轻轻啄吻着,温柔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安然别怕,有我在,别怕。仔仔一定会平安无事。”
其实,安然一直都很脆弱,她总是在假装,总是先为她在乎的人考虑,总是将所有的苦痛忧虑独自挑起,一个人扛。
安然被他这样轻轻拥着,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到淡淡的安心,竟忘了这身边还有一大堆人呢。
她赶紧推开他,脸上一时间白红交错,甚是尴尬。
这样子绷紧窒冷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没多久,叶天梵也匆匆而来,童三三后到,都问安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仔仔怎么会在婚礼上被掳走了?
安然提不起什么劲,没什么气力说话,只略讲了一些。
二人又都向安然作了一番为何婚宴没来的解释,叶天梵自是坦荡,说见过你嫁给肖远睿一次,还有勇气见第二次么?
童三三则说的有些别扭,只说昨晚几个以前的同学找她喝酒,喝醉了,错过了时间。
安然没太在意二人言辞,只觉三三哪里有些变了,但没过多询问,现下,她最担心仔仔。
童三三和叶天梵陪了她一会,就让安然给劝走了,说他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让他们都回家去,仔仔一有好消息就给他们报喜。
二人再与安然闲聊几句,便一道走了。
傍晚时,外头夕阳很美,徐辉斜洒,火红撩人。
安然望了望外面的天,为何事不如天来得美?
她抱着兔子阿圆,缓缓走进仔仔的卧室。
从德国的家里带来的东西不多,只有他的几件常穿衣裤,还有一本厚厚的相册。
她将兔子放在床上,坐在他的床上,紧紧将仔仔的衣服搂在怀里,把相册翻开,一张张翻阅着仔仔的照片,他不太爱笑,总是摆着冷冷酷酷的姿势,眉间隐隐忧郁,就是一个小大人。
又渐渐回忆起跟仔仔在这四年里的点点滴滴,他生下来时不足月,皱皱巴巴的小脸,难看的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太。然后,她将他一手拉扯大,长成现在这么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她看得太认真,丝毫没注意到门外站着的人。
肖远睿是从她看照片时过来的,他担心她一天没吃东西,身体会吃不消,就叫明婶,煮了一锅她爱喝的皮蛋瘦肉粥,给她端过来。
谁想看到了这样一幕,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回忆里。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照片,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滴在照片上,又教她轻轻擦去,好似她抚摸的不是照片,而是真真实实的仔仔。
不一会儿,她哭着,又含泪笑起来,像是想起什么开心事,这样一会哭,一会笑的她,像个疯子一般,却看得扯疼了人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