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你敲的门呀?我还以为是谁呢!你吓死我了。”肖白告诉三儿她这是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睡了两天了。刚好一点就又被他吓着了。
“你是不是怀疑是你们对门邻居敲的门?哎,对了,你们对门那家,好长时间没亮过灯了,昨晚上,我特想跳他们家住去。他是不是没在家?出远门了吧?”
肖白说:“你可别随便跳到人家家里,小心被人家打断……”
“狗腿?放心,我只是说说,不过,我一看谁家老黑着灯就特想进去看看,你不知道,这是一个人多年养成的习惯,要改也得慢慢改吗!没准哪天我真跳进去了,我特想看看你对门邻家是怎么生活的,我觉得那家太怪了,你没觉得吗?哦,你还生病着呢,我可不能随便吓唬你了。”
肖白说,“你要是再跳到别人家,我可就不理你了!”肖白说完正欲回身重新捡起地上的那张照片,三儿已经看见那张照片了。“哎,这是不是就是杨海东说的那个女孩?”说着,他就先于肖白拾起了地上的照片。他的目光也停在那颗痣上,“她的这颗痣长得不好,按我们老家老辈子人的说法,痣应该长成黑色,且是长在暗处的才是好,叫藏痣。把福藏起来。这痣是红色的,又长在明处,这可是薄命痣!”
肖白听了三儿的话,心里更是一悸动。肖白本想告诉三儿,她曾看见了被碎的女尸身上也有这样一颗红痣,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没有勇气说出来,潜意识里,她不希望那个叫林佳楠的女孩子是被碎女尸那样的结局……
三儿待了一会就走了。三儿说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肖白送三儿走的时候,三儿就回头对肖白说,“你不觉得你们这栋楼有股儿说不上来的臭气吗?”
《守身如玉》第十五章(6)
肖白说,“怎么没觉到!可是这么大一栋楼,谁知是谁家发出来的!不过那些臭气,它们总有一天会消失的吧!”
三儿就嘟嚷着说:“奇怪,你们这栋楼的人,也不查查臭源?哪天我有空,我帮你们查查……”
三儿走了之后,肖白把林佳楠的那张照片就放在写字桌上,然后她坐下来,把纸笔摊开,可是,她怎么也无法进入写作,她老觉得林佳楠的眼睛在盯着她,她看那张照片时,果然看见照片上的林佳楠在盯着她看。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肖白坦诚地说,你说吧,你有什么话都跟我说吧。她好像真的听见了那个女孩子在说,她用心倾听着,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她拿起的笔,她笔下的文字像流水,那流水之中翻卷着的是心灵与心灵的交流……
《守身如玉》第十六章(1)
大幕拉开,剧场里空空的,一个观众也没有。
这是一个人的舞台。
一个人,是退场?还是演下去?
林青就像这样的一个人茫茫然站在舞台上,她其实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有的时候,我们无法支配我们的思想,理智告诉我们退出或者继续,而行动起来时,我们又是理智的矮子,即不执行退出的指令也不执行继续的指令。我们令自己停在一个尴尬的境地里,这违背我们的初衷也非我们的本意。可是,这恰恰容易给藏在暗处的一只黑手以机会,那只黑手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它操纵和决定了我们命运的结局,我们很可能以它期待的方式让生命就此谢幕……
林青完全不知第二天就是她的黑梅日。
她和周尔复,他们早早地就离开餐桌各回各的屋去了。她在暗黑中睁着眼,满目都是黑的玫瑰花瓣的凋落。玫瑰花在她的眼里怎么会是黑的呢?就像是画了黑色口红的妇人的脸,那黑是愣愣地挂在她的眼白上的。她很为那黑而感到刺目的痛。她睡不着,就又回到摆着玫瑰花的餐桌旁,启开了和玫瑰花同样颜色的那瓶红酒。她本来是可以很优雅地喝的,她的手边就有意大利进口的工艺很考究的细长的高脚杯,可是她觉得那都是生活的拐弯抹角,她也拐弯抹角生活了这么多年,遭到的却是最直接的重创和打击。她心里说,他妈的,生活打击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又不拐弯抹角了?生活,本身就是他妈的一个预设的雷子,它诱你去踩,让你在它的预设里毁灭!
她嘴对着瓶嘴儿,一大口一大口地吞咽着。她根本不觉得流经她的是什么葡萄美酒,她觉得那就是生活的苦酿。它们混装在她的体内,是一种比苦更苦的窖藏。
林青不知,在这同一座城市的另一处,还有两个人,他们喝着从同一瓶里倒出的酒,却各品各的滋味。那两个人,一个是给周尔复开车的司机大力,另一个就是暗跟周尔复较劲的都市出版社副社长吴前。
如果说各为其主的话,大力跟吴前是坐不到一个桌面上来的。周尔复待司机大力已经不薄了,他把大力从一个复员兵转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