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的气息灌入我全身,我一动不动,任他在我口中肆虐,不抗拒,却也无法给予任何回应。
犹如世界末日的吻,像火焰般深深灼痛我的心。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和他如此亲近,却又如此难以亲近!
「如你所愿,我不会再出现你面前。」
唇间炽热已然消失,我睁开眼,是男人捂着胸口、蹒跚而去的背影。
竟然每次都来同一招。
我不由苦笑,指尖轻触唇角,已被他咬破,留下一道淡痕。不久后,便会痊愈吧,诚如他的伤口,彼此的记忆,爱、痛,还有恨。
「你这又何必?」
辜建华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轻轻叹息。
「帮我瞒他,别告诉他真相。等他回到纽约,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一切。」我向辜建华恳求。
「为什么要这么做?」辜建华涩然道:「我真傻,早该想到。小鹏他比我执着、比我勇敢、比我更不顾一切,你会爱上他,并不奇怪。j
「爱又如何,迟早也会成为历史。」
「那就刻意任他误会,这样黯然分开?」
「当你还只是辜建华,出身于普通家庭,过着平凡生活,有爱你的亲人,我们便已这般惨烈收场;他却是越氏唯一独子,家族重心、集团依靠,都盼他生儿育女,继承家业。你真的以为,我和他能持续下去?」
我从一开始,便已看清这结局——
他是越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我是四海特卫的负责人。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一种叫「缘分」的东西。
「也许有例外……」
「你自己都不信,就别来说服我了。」我止住他,挺直身体,「不要再担心我的事,快去处理阿姨的后事吧。」
「魏杨……」
我摆摆手,示意谈话中止,转身一步步朝电梯走去……
我走得很慢、很艰难,不时扶一下墙壁,才不至于失神跌倒。
空气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气,有着死亡般的味道。
我痛恨医院这个地方,两次分手,都是在这里,形同魔障。
可最终,每个人都要回归这里罢。
抬头看了看外面,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慵懒得没有丝毫杀伤力,我的眼睛却因强烈刺痛,而紧紧闭了起来。
不得不以手遮掩,才不致泣血成泪。
第十八章
一个月后。
灵山,无名峰,海拔二千三百米。
云海丛生,腾龙驾雾。
面向东方,我盘坐在峰顶一小块平地上,如往常般打坐运气。可越调息,心里越烦乱,终于,内息一岔,胸口传来阵阵剧痛。
我微微蜷身,无声苦笑。再这样练下去,非走火入魔不可!
只能开始动动拳脚,可一抬手,走岔的内息便令我胸口隐隐作痛,根本使不出力,姿势亦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好好一套硬拳被我舞成了花拳绣腿。
好了,还是不要糟蹋功夫,可我除了疯狂练功外,真不知该怎样才能停止脑中疯狂的思念!
人们常说,若想真正结束一段恋情,最有效的方法是立即开启另一段。
当我和辜建华分手后,我便如此照做,泡在酒吧夜夜笙歌。虽然发泄后仍然空虚得难受,但至少,发泄的时候,能将对方影子成功驱离我脑海,可这次,却完全不行。
我有试着去「沉没森林」,不管1还是0,我都来者不拒。
狗急了还会跳墙,若真没有1,至少小0也能互相69。可当我和他们裸裎相见,我那该死的小弟弟就像进入冬眠一样,怎么也唤不醒,哪怕我搓得快褪一层皮,它仍萎靡不振。
对任何人,我都彻底失去了「性趣」。
为了不让我「阳痿」、「不举」、「性无能」的恶名远播江湖,我停止了这种愚蠢行为,灰溜溜回老家闭关修行。
我老家在灵山脚下,有一间乡村小平房。童年暑假时,老爸老妈经常拎着我到这里进行封闭式训练,喝令每天上山爬树钻洞攀岩,站在峰顶练拳法刀剑运气打息……变态极了,搞得我经常怀疑他们是不是真想培养出一个现代「独孤不败」,好笑傲天下。
收拳纳息,胸口仍有强烈的不适之意,我擦擦脸上汗水,下山回家。
山脚小村庄入口,有全村唯一的一家便利店。
这里只有三十户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便利店虽小,却五脏俱全,柴米油盐烟酒茶,应有尽有。
倒没什么不方便,只是没有我喜欢抽的烟,只能忍耐着,改抽另一种比较清淡的。
靠,嘴里快淡出鸟了!
「店长,来包烟,来份便当。」我走了进去。
「魏先生,您回来了。」已至中年的店长,露出亲切笑容,「今天的便当只有牛肉跟鸡腿,您要哪份?」
「鸡腿吧。」
「好,我叫老婆给你多加点菜。」
店里的便当都是店长老婆亲手做的,新鲜又美味,还很便宜。
这种悠闲生活真令人羡慕,如果有一天,我能像他一样,和自己喜欢的人在犹如世外桃源的乡下开间小店,夫唱夫随,该有多好。
「谢了。」
拿过烟和餐盒,才走出便利店,就看到一辆黑色吉普车,横冲直撞,呼啸着向我冲来……身后黄烟滚滚、鸡飞狗跳。
一声尖锐剎车,露出车窗内,是乐嘉戴着墨镜的脸。
「魏杨宝贝。」他给我一记飞吻。
「靠,鬼子进村啊。」我瞪着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走前,我没有告诉人任何人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