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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他们俩就象一对过尽了苦日子而今终于能进城逛逛的乡野夫妇。
看到我们,包菜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而海蓝则如详林婶般木然地笑着。
包菜开口说:“正好,玉儿,你帮我送海蓝回寝室吧。”
赵玉说好呀,保证平安送达。
于是赵玉陪着海蓝走了,我和包菜仍站在原地发呆。
“海蓝到底怎么了?我感觉她现在就象是根木头,可以做红木家具了!”我终于按捺不住我的好奇心问出了憋了几天的问题。
包菜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扯着我说走飞哥,咱们喝酒去!
于是我们去喝酒去了,喝得两人都有些高了,他才大着舌头对我说:“……飞哥……还是你和玉儿幸福啊,大头给你们算得真没错,你们俩可真是那什么天仙配……你可要好好珍惜……”
我说别废话。
他嘿嘿乐了,说:“……你要真想知道海蓝怎么回事,……俺心一软就告诉你吧!”
说得我跟窥视狂似的!
“……她那天……找我陪她去打胎……”
我卟地吐出一大口酒并狂咳不已,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包菜望着我怪诞而儒雅地微笑着说:“……怎么?飞哥没想到吗?……”
确实没想到,一个洞的新马泰五分钟游看来是没人能有幸享用了!
我好不容易装出一幅平静的样子问了一句“那么……是主席大人的杰作?”
包菜摇了摇头。
我再一次无法装成平静的模样,目瞪口呆地问:“我拷!难不成是你……”
“抄!别他妈瞎鸡巴扯!……这事儿她不愿跟我说我问谁去……你就别问了!问点有建设性的问题。”
他的话不禁令我想起主席大人的寝室六人共嫖一娼的光辉业迹,这个联想令我打了一个冷战。
“那么你怎么办?”我问,“你不会跟她再那个什么破镜……”
“那不会……”包菜昂头喝干了一杯酒,又露出他那怪诞而儒雅的笑容说:“绝对不会。我他妈是好马!……不过我会最后照顾她一年,也算是仁至义尽吧……她近来身子很虚……”
他又咕咕咕地喝下一杯酒,继续说:“……她来找我的时候已经太晚……药流不可能了,要刮宫……”
我感觉就象是在听一个恐怖故事,全身不断地起鸡皮疙瘩,想象着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就这么在那些毫无表情的医生的手中被刮成了瘦肉丝儿拌饭……
“……而她又死活不愿意进大医院,我只好陪她去了家小医院……结果弄得不是很干净,她现在常常会无缘无故下面流血,白带也很多……”
一阵强烈的恶心令我想吐,但同时我又感觉到无比的同情。这是上天对海蓝的惩罚吗?但我实在是觉得海蓝的个人选择根本就谈不上错,更别说要受到酷刑了。
也许这也根本就不是惩罚,只是一种混乱而已。
那天我们喝得酩酊大醉而归,弄得其它洞人们大妒,他们破口大骂:“嘿!你们两只甲鱼就不知道稍点回来捐给我们?!”
我们没理他们倒头便睡。
我以为包菜会哭的。但他没有,他一直保持着他那怪诞而儒雅的笑容。也许他真的成熟了呢,在经历了种种剧痛之后!我在心里想,那么真该祝福他了。
3。
赵玉很快就从我嘴里知道了这件事……当然,说别人的事情就是比说自己的事情要轻松得多。
海蓝的事对赵玉震动很大。从此在我们做爱前她总要对我使用的安全套作一次高标准的彻底检查,她会先扯一扯看看韧劲,然后又吹一吹看漏不漏气儿。
我说:“赵玉同志,难道这些动作就是你的做爱前戏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唐飞同志可能会因此阳痿呢?”
她说:“怎么着吧?!阳痿也好!你要真把我弄得跟海蓝一样,老娘就跟你拼了这条老命!!”
我拷!!她说这话时的神情真象我们学校对街菜市场上那个横提两把菜刀的肉摊老板娘!!
她又说:“对了,我建议你以后都戴两层!”
在性这方面,我们俩也算得上是熟练工了,而且我们专找风景优美空气清新的地方,以利于抒发感情和陶冶情操。
天色如果还早的话我们会沿着废弃的铁路线步行至湘江畔,我很喜欢那种仿佛漫无目的的感觉,就好象有一个模糊的美梦在前方等着你……
请原谅我在这里莫名其妙地加入景物描写了,事实上我想表达一种我知道表达不清的神秘感——那种神秘感在我们漫步的时候从两旁的青山徐徐飘落,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它象是从远古而来,却并不老迈,它把我所看到的山、树林、草地、湘江以及湘江边缓缓招摇的高立的芦苇全都染上一抹奇妙的色彩,让你看得更清晰了,但又好象是更模糊了。
所以我和赵玉走过的路上所看到的风景,直到现在仍然异常具体地不时展现在我眼前,仍然带着那层仿佛越来越浓的神秘色彩,象是梵高的某幅风景画,让我不知不觉又象是牵着赵玉的手漫步于其中……
第四部(六)
六。
1。
除了对我的安全套没什么信心外,赵玉好象对其它所有事情都充满自信。
我平时也很自信,应该说赵玉当年就是被我的自信所诱惑而着了我的道儿。但跟她的自信一比,我的自信便显得有些外强中干银样蜡枪头了。
比如说——“我们以后会有很宽敞的房子,很大!”这是赵玉的自信。
“八嘎!起码也得放得下两张钢丝床!!”这是偶的自信。
有时在她面前我甚至会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