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了,他和他父亲当年一样的无耻,为了利益,把孤儿院给安排到坟墓的隔壁,女儿不会饶过他的,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
容与不由抬头朝陈兰音看去,陈兰音也正抬了头朝容与看来,眼神冰冷,有如利箭。
容与心下咚的一声,下意识的就想躲开,脚抬起,已是迈开一步。
山间小路又湿又滑,才走了三步,大概因为神不所思,竟然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容与哑然,手撑在地上,正准备抓起,陈兰音幽幽然的走到了她的跟前。
容与心下一震,撑在地上的手竟然又滑了开来,语调有丝掩藏不住的紧张:“兰音,相信我,那张支票是我偶然得到的,并不是杜其牧给我的,那张支票,那张支票它是我捡的,是……”是不是应该告诉陈兰音,那支票和绑架自己的人有关?
告诉了陈兰音会乱上添乱,事情只会更加麻烦。
陈兰音冷笑:“运气不错,刚好在你需要钱的时候捡到,你的房贷不用愁了。”
容与心下一个咯噔,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辩驳,好一会儿,摇头苦笑:“兰音,我们一直不够知心,但我可曾骗过你?”
陈兰音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容与一番,陈兰音眉目深蹙,显然并不全信。
容与叹息一声,爬起来,静静的往山下走,大概走出有百步远吧,身后传来嗒嗒嗒的很轻的脚步声,不由回头,发誓道:“兰音,如果是我出卖了孤儿院,那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吧,这样可以吗?”
陈兰音惊愕,把手中的支票递给容与:“小与,我只是想把支票给你,既然是杜其牧的,就来路不正,你拿去还房贷吧,我自己帮不了你,只有这样了。”
容与实在没想到陈兰音会这么说,一瞬间涌上浓浓的感激,小时候相处的点点滴滴便浮上心头。
雨还在潇潇,前路非常茫然,容与心间却涌上了一股力量,一种感动。
轻轻的把陈兰音的手推了回去:“我能解决的,相信我。”
两人正推来推去时,狭长的山道上,一人披着细密的雨幕慢慢走近。
雨比原先大了先,那人在雨中的身影有点模糊,那黑黑的笔直的身影显得有丝凄清和寂廖。
陈兰音轻轻对着容与道:“快拿着。”
容与自然是不拿,眼看着来人越来越近了,陈兰音只好把支票收回到自己怀里。那天,她是愤怒容与的背叛,现在,她后悔自己的冲动,拿到手的支票,让她感觉不自在。
来人渐渐走近,那是杜其牧,容与冷眼看着,杜其牧来这里做什么,杜其牧的表情很肃穆,看不到嬉笑,只有肃穆。很认真的肃穆。
陈兰音一看到是杜其牧,马上一脸戒备:“假好心。”
杜其牧也没有说话,只是在每个当年的受害者的墓前都鞠了一个躬:“地下的叔叔伯伯阿姨,我爸让我回国一定要到你们面前道歉,虽然火不是杜氏放的,但杜氏也有不可推卸责任。当年要不是我父亲急功近利,资金回笼也不会出现困难。所以终归杜氏也是有错的,请你们原谅,至于真正的放火的凶手,我一定会找出来的,还你们一个公道,也还杜氏一个清白。”
陈兰音冷笑连连:“一场好戏。”想孤儿院顺利搬迁的好戏。
容与看了看陈兰音,再看看杜其牧,心往上提了提。
不过……
杜其牧完全没有反应,只是继续的表达着他父亲的忏悔之意,无比的真诚。
当杜其牧走到陈兰音父母面前,准备鞠躬时,陈兰音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吼:“走开!滚远点!”
杜其牧被陈兰音推得一个趔趄,不过他还真是脸皮奇厚,一点恼怒,害羞,惭愧都没有,顿了顿脚,又走了回来。
陈兰音怒了,加了力,再推。
杜其牧有所防备,纹丝不动。
陈兰音的怒气更大了,一张俏脸都有点扭曲了。
杜其牧无奈,只好离陈兰音远一点,朝两座墓碑拜了拜。
这么虔诚的杜其牧,是容与见所未见的,她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她真心的认为杜淮安不是真正的凶手。
正在容与沉思,并被感动的那一刻,事情发生了。
其实当时具体是怎么发生的,容与并没有看清楚,依稀应该是杜其牧当时站得离墓碑有点远,而山上的墓碑是一排又一排高低不平的。杜其牧站的位置和下一排的墓碑很近。
陈兰音大概也是看准了地势,对着杜其牧就往下面的墓碑推。
杜其牧察觉不够及时,往下面倒去,而他的头正对着下面的墓碑。
一磕下去,头破血流。
容与一声惊呼,跑过去时,杜其牧早已经满脸是血。
容与扶起他,遣责地看了陈兰音一眼。
可是陈兰音没有一丝的愧疚,看了看容与扶在杜其牧身上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满。
容与无奈,伴着杜其牧往山下走。
山道很冷清,只听得到两人的脚步声,容与能听到自己的牛筋鞋底碰到硬石头路时噔噔噔的一下又一下响亮清脆的声音,只是却听不到杜其牧的,他的脚步声很轻很轻,一下比一下轻。
容与脸露焦急,叫道:“杜其牧?”
杜其牧勉力点了点头,身子就往一边倾去。
山道上阴风一阵接一阵。
容与失声惊叫,陈兰音的话随冷风飘了过来:“杜其牧,事情不会到今天就算了,没那么容易。”
突然间“砰”的一声。
杜其牧倒在地上,血流过他的眼睛,蜿蜒着往下,如墓碑上一个一个飘逸飞扬的红字。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觉得杜兄很莫名其妙?
好几天没更文,其实心里非常惭愧……
、原来如此
幸得裘正等在山腰,两人把杜其牧扶到山下时,正是万家灯火时分,遥远处是城市的夜光,多彩而迷离。
杜其牧悠悠然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只盯着夜幕,黑漆漆的夜幕,仿佛很专注,却又没有焦距。无端的让容与想到了那年的自己。
那时候,天是塌下来的,地是旋转的,有很多时候,她会茫茫然的回到那个烧得不成样子的家,仿佛能听到熟悉的话语,能找到熟悉的身影。
那时候,感觉是麻木的。
可是,杜其牧……
容与不想理会这样的杜其牧,真的不想理会。
他有什么资格麻木!
等送到医院,拍了张头颅ct,证实没有大问题后,裘正拉上容与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