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乔学他双手抱胸,“她没说你什么。”
嘿嘿一声奸笑后:“她只是问候了你的祖宗十八代。”在桌子边转了个圈,头探向前,笑的妩媚:“说起来她是个很懒散也有些冷淡的人,能把她惹毛到这地步,你也算能耐。”
萧远枫抚额,“算起来她也没什么损失吧,我不认为她会看上那么孩子气的男人。”
“你知道这件事?问题的关键在于,她对你的印象很不好。要知道,大多数人很难从帮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中找到愉悦感。”
“你的意思是她还记着那两百块钱的事儿?”
沈乔乔失笑:“苏杭说那是她用汗水泪水和尊严换来的。”
“好吧,我会找个正式的机会向她道歉。”萧远枫不以为意,“我并不以为这种事情需要你特地跑一趟。”
沉默的沈乔乔看起来有些憔悴,“我到你这里来,只是因为躲累了。只要他再不干涉,我以为在哪里都一样。”
萧远枫敛了眉眼,叹了一口气:“他想知道你的近况,并不需要通过我,你想太多了。你的选择是对的,留在这里是最恰当的。”
“我没丢下亲人远走天涯独自舔伤口的能耐。”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其实我该谢谢你的。”
“那倒不必,区区一个人的薪水我还支付的起。”
沈乔乔立即黑了脸,狗嘴里还真是吐不出象牙。
萧远枫失笑:“行了,摆什么脸色,不过一句玩笑话。”
“你这句玩笑会让我觉得我在这里白吃饭的。”
“难道你不知道外面很多人都是这么以为的吗?”
沈乔乔再次抱胸,“我像是眼光这么差的样子吗?”
两人相视而笑。
“不耽误你,我工作去了。不过还要提醒你一句,苏杭是个很单纯的人,她这辈子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没接触过社会上的人。你最好不要再打扰她,道歉也免了吧,我会替你转达。”
语毕沈乔乔转身离开,留萧远枫一个人若有所思。
周六上午苏杭还在床上同被子亲热之时,两个研二的同学一个电话十万火急告诉她食用菌的培养基被污染,急招她去救场。
长吁短叹她如何会这般命苦的同时认命起床。
问题不大,很快就解决,两个同学千恩万谢要请她吃饭。她摆摆手道我前两年做实验比你们还不如,谁还不得个人照拂着。
摘下手套看看时间,这个时候再回去睡觉看样子是不太可能了。既然出来了,不如去图书馆逛逛。
要说这大学图书馆真是个好地方,虽然没遇到过小说中与帅哥邂逅同抽一本书然后你笑我羞浓情蜜意的经典画面,没事的时候她还是喜欢找个僻静的角落看杂志。
这天老天爷像是故意和她作对,前脚刚踏进阅览室的门槛,后脚还悬在半空中,就被人拖了出来。
孙副馆长居然还认得她,泪眼汪汪:“小苏啊,看见你真是好。萧总马上就到了,这些个不负责任的兔崽子们居然还没收拾好,这不是砸我的老脸么。快快,把这些资料送上去,我得去看看门口横幅挂好了没?”说完迈着小短腿飕飗走了。
苏杭看着手里的稿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哪儿跟哪儿?
到顶楼礼堂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
作为本市最年轻也最成功的企业家,萧远枫被邀请给当代大学生做演讲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的到来自然受到一众领导的热烈欢迎,保持一贯的微笑风度翩翩进入礼堂。第一脚踏入的时刻就发现了最前方左侧那个正在调试麦克风的小身影。
她穿着白色隔离衣,戴一副金属框眼镜,弯腰的时候会有一小撮头发调皮的落下来。
萧远枫手抄着口袋倚在墙边。孙馆长好奇:“萧总认识小苏?”
当事人微笑不语。
苏杭看到萧远枫时想的却是真真是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
此时鱼贯而入的人流如潮水般将正往后门走的苏杭挤了个趔趄,萧远枫很绅士的上前轻扶她一把,却见这个女人面无表情躲细菌般嗖的跑到他身后去了。
萧远枫万年不变的笑容看向孙馆长,只见后者挠挠光滑如同琉璃瓦般的头,一脸莫名其妙。
图书室里的苏杭听着窗外轰隆隆的雷声再看看四围惊慌失措长吁短叹的同僚同学们,泰然自若的摸摸手边的雨伞笑的很是高深莫测。
幸好她昨晚看了天气预报,早上已经走到小区门口了看了看些许阴霾的天又折回去拿了伞,此时她在想她是多么的明智啊。
孙副馆长偕同一众人员陪同萧远枫到达一楼大厅时看着外头的绵绵细雨不禁有些傻眼。图书馆门前禁止停车,所以车子停在200米开外的地方。
他淋点雨算不得什么,可是这位萧总……一想到眼前这个男子落汤鸡般的形象他的腿肚子就打转。
于是孙馆长点头哈腰道:“萧总稍等,我去拿把伞。”转过身刚好看到苏杭施施然走过。孙馆长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手中的伞上,看到她如同看到救世主。
苏杭眼睁睁的看着孙馆长拿着她的伞毕恭毕敬的呈到萧远枫面前,萧公子接过后有意无意瞥了她一眼大摇大摆的离开。
那把伞还是两年前她念书时本科院的弟妹们宣传“全民消灭艾滋病”活动时送的纪念品。伞面上还印着鲜亮的红丝带与华丽丽的“拒绝艾滋”四个大字。
苏杭看着前方头顶一片粉嫩嫩的萧总只觉既愤怒又滑稽。
苏杭这些日子度日如年。教授明显对上次她与潜力股的相亲的结果不甚满意,害她赔尽笑脸,暗道老天不长眼社会不公正她的委屈无处诉说。
人岁数大了跟小孩儿一样,这不刚给了苏杭一个月白眼之后又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我说小苏啊,你告诉我你都有什么条件,比如工作收入身高身价资产,我才好给你介绍啊。”
“教授,您就别忙了,我还小,暂时还不想找男朋友。再说,这种事情随缘啦,打着灯笼也不一定能好到好丈夫的。”
实际上她是不想再受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莫名其妙的白眼。
“哎呀呀,你这种想法不对的,多少小姑娘嘴上说着不急不急,挑着挑着就变成老姑婆啦。”
苏杭满脑袋黑线,她已经在向着老姑婆的方向前进了吗?难道她在旁人眼中已是凋零小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