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买单吗?总共……”服务员小姐刚把账单拿了过来,戴着黯镜,气宇轩昂的男人已经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了她们身边。男人修长指节夹着几张百元大钞,轻轻地放在了服务生的端着的托盘里。“要一杯蓝山咖啡吧!”服务员看着托盘里的那几张散开的红头大钞,心头象撞了小鹿般咚咚地跳着,眼睛也随之雪亮了起来。
“噢!好。”有了钱!什么都好说,瞧那服务员满脸堆着笑,笑脸吟吟地对他说道“好的,先生,就来,就来。”也许是由于他长得阴俊,又有钱,所以,服务员免不了多看了他两眼。
看着服务员眉开眼笑地远去的身影,柳如烟唇边勾起了一缕冷嘲。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很多时候,有它可能改变许多人对待你的态度,刚才那名可爱的女孩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她能够想象得到那钞票有多么胺脏吗?那钞票曾让多少的家庭家破人亡,曾让多少人的幸福支离破碎,曾把多少的良家妇女逼良为娼,是呵!她不知道吧!
“我以为你不会来?”那么渴期能够见到他,尤其是知道自己怀孕了之后,只是见到他,看着一脸的冷然,她的心底又升腾起了某种怪怪的感觉。
所以,她淡下眼瞳,用手撑着杯子里早已经冷却的咖啡,轻轻地说着。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脱下了身上的那件黑色长风衣,把它搭在了椅子靠背上,伸手,在她对面拉出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外面明明大风大雨,可是,他的头上,衣服上根本未看到半点儿雨泽,是呵!他这种人,开名车,穿名牌,出门有专门的人守护着,从海洲市来北京,肯定带了不少的保镖吧!为他保驾护航,就象古代的君王。
“说吧!有什么事?”张云豪交叠起长腿坐在椅子上,低下头,从西装外套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中华,食指卷曲弹出一支,凑入唇边,拧开铂金打火机,把烟点燃,动作是那么潇洒,吸了一口烟,缓缓释放着烟雾,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对座的柳如烟,面容很冷,根本不见一丝表情,凉薄的唇紧紧地抿着。都是唇薄的人无情,柳如烟看着他黑色的眼镜,无法看到他眼睛里的光芒,只能看到自己苍白憔悴身影清晰地倒映在上面。
她幽幽地想着,抬手抚开散落自己脸颊上的发丝,把它们轻轻地捋于耳背后。
“我怀孕了。”她定定地看着他,不想遗漏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怎奈何他戴着眼镜,她根本看不到他半点情绪,听了她的话,他只是静静地抽着烟,只见那烟圈一点一点地围绕在他的身边,久久缭绕不去,时间仿若静止,柳如烟觉得从来就没有感到一分一秒是那么地难熬。是的,她在等,等他的回答,而这时间,久到让她心口发疼。
“我的?”终于,他吸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拧灭在了桌面上那只玻璃烟灰缸里,不疾不徐地掀动了嘴唇,吐了两个字,语调波浪不兴。
“是的。”柳如烟挺直了脊背告诉他,清晰地告诉他,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她就告诉自己,不能再懦弱,不能再象以往一样因为爱他,所以惧怕,最后却被他强行驱离他身边。
张云豪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时,服务生毕恭毕敬地端上了一杯蓝山咖啡,把它呈递到了他的大掌上。“先生,慢用。”说完,悄然退开。
他喝着那杯咖啡,一口饮尽,优雅地放下了杯子,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一下嘴角。
再度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打掉。”那一刻,柳如烟只感觉整个世界好似都已经崩塌了,这两个字就如一柄冷刀深深地捅进了她的心脏,锐利的痛拼命地下咽。她的面色更苍白了,手指紧紧地握着面前的那只咖啡杯子,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由于用力过大,手腕处被包裹着的伤口撕扯开,血从伤口处涌出,浸染了白色的血布,红色蜿蜒而下,是那么怵目惊心。
“你再说一遍。”她咬牙关,从牙缝里吐出这一句。“再说一遍也是这两字,打掉,打掉。”张云豪提高了音量,语调还是那么波浪不兴,可是,他抽摔的嘴角,让她知道他是动了怒,可是,她再也不会去臆会着他的喜怒哀乐而行事,那两个字已经象是一根又深又长的刺刺入了她的心底,再也拔不出来了。
亮丽的眼睛宛若木石,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绝情?残忍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他没有心,对,张云豪一向都没有心,他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她真想挖开来看一看。
不理她要死要活的表情,张云豪本不想来,可是,又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早知道是这种事情,他压根儿连电话都不会接她的。
他从座位上起身,取下椅子靠前上那件黑色长风衣,拿着风衣迈开了长腿走向了门边,毫不卷恋地离开。
不,不,他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张云豪。”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抛弃,不甘心自己的孩子就这样结束掉短暂的生命,所以,如烟呆愣了片刻,就从坐位上站了起来,不顾服务员以及许多顾客惊异的目光,迈步就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