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家没赶上第一个,都有些心里冷哼哼的,道:“爸,您年纪大了,不适宜喝酒,不如这酒我帮你喝了吧。”
大姑姑立刻就顶上来:“你这话就说错了,爸虽然年纪大了,但老当益壮,我们裴明前两天还陪老爷子去靶场打靶了。”
罗云也加进来:“总归还是少喝点为爸身体好,让我家小宜尽尽孝心,去帮外公喝了这杯。”
……
封启山把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摆,道:“够了!你们是吵架还是吃饭来的?吵架的统统给我滚蛋!”
一桌人立马闭上了嘴巴。封肇转眼瞪了罗云一眼。
封镜嘴角勾起,走过来,笑道:“爷爷,我来给您贺寿了,祝您福禄延绵,长寿安康。”
见到大孙子,封启山的表情才又融化了些,道:“你来了,过来吃个饭,封宜,把位置往旁边挪一个。”
封宜的脸色立马有些难看,罗云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老头子一直固执,但没想到偏心封镜偏到这样的程度。可就算心里不好过,还是得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腾出左手边的位置。
封镜朝那个位置瞥了一眼,悠然的迈过去,提起新添上来的酒杯,朝封启山做了个敬酒的姿势,然后仰头喝下去。
空掉的酒杯一抛,在半空中滑出一道抛物线,然后重重的落在桌子正中央,发出“砰砰!”的一连串声响。
整个客厅里,顿时一片寂静。
那一刻,空气都似乎凝结住,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尴尬。封肇脸色难看到极点,但在封启山面前,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
封镜却毫不在意的勾了勾唇角:“不了,你们在这儿继续庆祝吧,我要去陪陪我母亲。你们过得快活得很,我母亲那里可只有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说着,转身要走。
“站住!”
封启山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顿时整张桌子上,上百道菜全部弹起,发出乒乓的碰撞声,几乎所有人心脏都猛地提起来。
封启山不是封肇,他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老将军。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是带着血腥气的,只要他还活着的一年,整个封家谁都不敢忤逆他。
封镜转过身,嘴角依然噙着那抹笑,似乎想看看,还有什么好戏。
云她要天。封启山胸口起伏了两下,手中的酒杯用力的砸在封镜脚边,瞬间裂成数瓣,道:“你是我封家的嫡子嫡孙,等我这把老骨头归西了,这一切到最后还不是留给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
封启山一句话,像炸弹似的爆炸开来。无论是几个姑姑,还是小叔的遗孀遗女,或者封肇罗云,表情瞬间五彩缤纷。
老头子脾气古怪,几乎认识的人都知道。他们今天聚在这里,无非是为了老头子手里那笔说不清的资产,可没想,老头子竟然在打这样的算盘,让他们怎的不五彩缤纷?
封镜扫了众人一圈,像看到一群野狗抢食似的。
他缓缓走到封启山面前,他笑:
“给我?谢谢您的慷慨大方了,不过——我不要。”他慢慢的弯下腰,眉梢微微的挑了一下,“爷爷,您别忘了,这里每一块砖头,每一片瓦,甚至这外头的一根草上,都有我母亲的血迹!”
他的目光如刀,像是审判着这华丽的大厅内,腐烂的罪恶:“你们在这里吃喝开心的时候,十一年前,就在这同一天,我母亲一个人在顶楼,被火烧死的情形!你们有谁记得!是你罗云记得,还是你封肇记得!或者,是爷爷你记得!”
“你……”封启山脸色胀红,忽然捂住胸口,苍老枯瘦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封镜发出一声含糊的声音,就要往后倒去。
整个大厅顿时乱成一团。
“逆子!你赶紧给我滚!”封肇暴怒起来,原本和乐的大厅,简直犹如战场。
罗云亦是拿出那副封家长媳的样子,道:“阿镜,你这就过分了。”
小婶婶过来劝阻道:“阿镜啊,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就忘了吧,爸今天过寿难得开心……”
封镜退后一步:“今天他是过寿,但也是我妈的忌日,小婶,你是要我忘了这些人是怎么对待我妈妈的吗?那小婶,你忘得了吗?忘得了当年小叔是怎么死的?!”
小婶婶的脸色一白,狠狠跌倒在座位上。封肇罗云的表情亦是讪讪的,躲避着小婶的目光。
她怎么能忘,当年封名去越南的任务明明是封肇的,却被推到封名身上,到最后,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小婶婶颤抖的捂住心口,眼泪横流,逃也似的爬上了楼。
封镜看着这群人,嘴角露出残酷的笑,转身走出大门。
封肇,罗云,还有爷爷,你们看着吧,老天是公平的。你们让别人流过多少的泪,你们就会流出多少的血!
………………
此时。
正在做饭的苏沐雨,切菜的时候突然不小心切到了手指,苏沐雨“呲”了一声,几滴鲜红的血珠子迅速冒出来。
她忙把手指头送到水龙头下冲。
门铃准时的响起来。
苏沐雨忙吮了下手指,去开门:“来了。”
“酱酱酱酱~本少嫁到,众卿摆驾~~”钱风搞怪的做出一个美少女战士的姿势,飞出一枚桃花眼。连着几日,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钱风准时过来蹭饭,苏沐雨都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