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凡姝小姐,我可怜的姑娘,你知道吗?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漂亮!
冬去春来,时光静悄悄地流逝着。
又到了草木葱笼的初夏。
半年多来,围绕着辛子安和沈凡姝的婚事,上海滩各种小报上着实热闹了一阵。特别是沈凡妹和沈天求戏剧性的死更是使得各种传闻沸沸扬扬地满天飞,一时间,阿吴和他手下两个打手竞都成了小报记者们追踪采访的重要对象。
自从天姿报信,辛子安求助于丁西平,丁西平请出林达海医师共商社楚楚管避之计以来,楚楚就一直按照林医师的安排住在苏州东山岛他的一个老朋友顾会卿老中医家中。
林医师是个头脑敏捷、行动果决的人。那天他一接到丁西平的电话,便连夜赶到。一直等书于去把楚楚送到了家,他便立即将楚楚先接回自己家中。第二天一早,亲自陪同楚楚带着小古怪去了东山岛。虽然由于天求和凡姝的火井,日本人和沈效辕方面一时都顾不上再找楚楚的麻烦,但防患于未然,还是完全必要的。
后来,林医师又通过他当记者的对友,在报上逐步公开了辛子安婚事的复杂背景,尤其是尖锐提到,某日十株式会社竟想插手其中,以逼迫辛子安去日本的阴谋企图。这样一来,社会舆论大哗,三木会社没有绝对把握,自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关于辛子安的风波终于渐渐平息下去。爱传马路新闻的上海人虽然一贯以精力充沛著称,但那一点注意力毕竟不够上海滩各色各样新鲜事的分配。所谓“辛沈婚变”,终于像被啃光的骨头,没有人再感兴趣了。
辛子安和楚楚没有举行那种浮华虚荣的盛大婚礼。他们只请丁西平夫妇、沈天姿等几位真正亲密的朋友小小聚会了一次,又到楚楚家乡苏州去旅行了半个月。回来以后,他们,还有子玄都仍然住在自己那幢小小的两层楼房里。
子玄本想搬出去住,好让哥哥嫂嫂住得宽敞些。但楚楚坚决不同意。她说:还是三个人住热闹。
子安的卧室稍许装修了一下,就成了他们的新房。本来子安确实要给楚楚造一幢新的幻庐。但楚楚说什么也不肯。她要子安把那块地皮留给子玄。等子玄结婚,给他造一幢新楼。她说:这儿到处都让她回忆起他们的爱情经历,她舍不得离开这里。
“你以后要给我生许许多多儿子和女儿,这里住不下,怎么办?”
子安拥着新婚的妻子,搞皮笑脸地问。
楚楚羞红了脸,娇嗔道:“别胡说!”
子安最爱楚楚那娇羞的模样,更羞她说:“你都当了妻子了,还不好意从啊”
楚楚嘟起嘴,挣脱子安的拥抱:“谁像你这么老面皮再说,我就真恼了。”
“好,不说,不说……”子安望着妻子含笑的柔如秋波的眼睛和婚后显得更为丰润的红唇,禁不住紧紧地吻住了她。
他们俩唯一担心的是,子玄和天姿的关系似乎没有什么进展。
楚楚私下里问过天姿,天姿倒很爽快,说:我爱子玄,但我不想勉强他的感情。
而当子安询问子玄的意思时,这位热情的美术家却苦恼地皱起眉头说:
“我一时还分辨不清自己对天姿的感情,究竟是友谊还是爱情。也许是因为我俩的关系发展得太平稳了。没有经过考验的爱情,好比是不能远行的船,我提心万一遇到凤浪……”
星期六下午,子安和子玄早早下班回来了。楚楚和天姿都在客厅。自从天求死后,嫂嫂秀玉带着小宝长期住在娘家,天姿就更经常地来和楚楚作伴。他们四个人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门铃响了。林妈去开门,很快拿了一个大信封进来递给辛子安。
大家都看见,那信封的下款写着一个大大的“沈”字。
辛子安拆开信一看,果然是沈效辕送来的。
“什么事,哥哥。”子玄问。
“你们看,他约我们四人明天上午十点去他家、”
“他请我们去干什么?”子玄很感疑惑。
天姿不屑地说:“反正不会有好事。”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子安身上,等着他作出决定。
子安看了妻子一眼。医生最近诊断楚楚怀孕了,子安不想让她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
他说:“这样吧,明天楚楚留在家里,我们三个人去。”
“不,”楚楚坚决地说,“你们去,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你的身体……,”子安投去一瞥关怀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