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钟敏不想隐瞒,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小钟,对不起,我把那件事儿对程雪说了!”
话题转的太快了,钟敏的思路一时没跟上,问:“啥事儿?”
“就是头发的事儿!”
“唉,我说你这人,心里咋就存不住事儿呢?”
“都说了对不起!”钟敏的话让女同学很受伤,她是校园里出了名的“八卦小姐”,却特别在意别人评价自己。
“呵呵,生气了?和你说点正事儿,我准备到外地去一趟,不知道毕业前能不能赶回来,这部手机是我男朋友送的,我以后不想看到它,扔了挺可惜的,你用吧!”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我还要去看一个朋友,等到了地方给你打电话!”室友望着钟敏渐渐远去的窈窕背影,心中萌生了强烈的不舍念头。
“我现在该去哪儿呢?”钟敏站在街头,望着过往的车流思索着。
离开宿舍是她听了同寝女生话后突然做出的决定,她不想让自己的病拖累哥哥,让他背负沉重的债务走完一生。
辅导班肯定不能再去了,得跟王老板说一声。
来到公共电话亭前,拿起电话:“王老板,我有急事出趟门,估计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像交代临终遗言似的,钟敏把辅导班的情况和王老板说的清清楚楚。
“这小姑娘今天挺反常的!”王老板心说,但还是认真听着。
“那你的钢琴……”
“放您那儿给孩子们学习用吧,如果……我以后能回来,再去您那儿取!”钟敏喉头发紧,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快速挂断电话。
“不对,这姑娘是遇到事儿了!”王老板前后按了几次回拨健,始终没得到回应,心中十分担忧。
此时,比他还焦急担忧的是徐皓轩一行人,他们驱车来到钟敏学校时,她已经离开了。
几个人焦急地看着徐皓轩,等他拿主意:“去尘健大厦,她不是说临走之前去看一个朋友么,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她要看的人不是陈少华就是家宝!”
可是,在尘健大厦,他们又一次扑空了。
“小陈,如果钟敏来找你,你一定给我打电话!”徐皓轩临走之前反复嘱咐陈少华。
凭直觉,陈少华猜测钟敏出事儿了,徐皓轩离开后,他迅速按下了那串熟悉的号码:“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不是钟敏的声音!”陈少华心说,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没等询问,对方便像连珠炮似的把她知道的和钟敏有关的事儿抖落的一干二净。
陈少华的心里沉甸甸的:“难怪徐哥那么着急呢!”
其实,他知道了钟敏的情况后也很担忧,却苦于不了解钟敏的社会关系,无处寻找。
离开尘健大厦,徐皓轩又向王老板询问钟敏的情况,王老板虽然对徐皓轩没什么好印象,但看在他关心的人是钟敏的份上,便把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
“停车!”
程峄听到喊声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不多会儿,便把车停在路旁。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查清钟敏患的是什么病,在哪所医院就医,所以,关键还是找到向天歌!”车里人听了徐皓轩和王老板的对话内容之后,心情十分沉重,暂短的沉默之后,程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联系不上他,他的手机换号了!”徐皓轩闷闷地说。
“他被单位下派县级支行挂职去了,我现在就给那个银行打电话!”
“程行长,您问钟敏啊,我……不在c城,这两天忙的没怎么和她联系,她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事儿,是程雪找不到她让我问问你!”
“这么说钟敏没和向大哥分手,全怪我那个女同学,害得大家虚惊一场!”
程雪见大家都不搭理她,接着说:“她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八卦小姐’,说的话不可信的。”
“她的话不可信,可她手里那部手机,还有王老板的话也都不可信么?”
表哥的话让程雪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她不是说到外地就与同寝女生联系么,我们还是等她的消息吧!”程峄说。
就在几个人垂头丧气返回家中时,钟敏正站在省医院十层的储物间窗前,眺望远处的街景,心里对人间尘土飞扬的烟火生活充满了眷恋。
医院是她人生的,也将成为她人生的终点!
既然,她的人生悲剧是从医院降生的那一刻开始的,那就让她生命之烛也在这里熄灭吧,钟敏的唇边现出凄美的微笑。
她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但她可以决定生命的长短,让自己的灵魂栖息到那个身心不受约束的极乐世界里去。
轻轻闭上眼睛,眼前似乎出现了父母的容颜,耳边响起了死神的召唤,她张开了双臂……
“姐姐,快下来,危险!”就在她的生命即将如流星般惨淡掠逝之时,耳边响起一声天真稚嫩的童音。
钟敏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小男孩,他戴着帽子和口罩,两只惊恐的眼睛注视着钟敏。
从高处跳下来,蹲下身子,双手轻轻地把孩子拉在身前:“小弟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医生说我得了白血病,让我住院,姐姐你看,我的头发都没了,医生说,这是化疗的不良反应!”
“你害怕么?”钟敏摸了摸男孩子头上的帽子,怜惜地问。
男孩子摇摇头:“不怕,妈妈说医学天天都在进步,活着就有希望!”
“医学天天都在进步,活着就有希望!”钟敏反反复复重复着小男孩的话,像是品味其中的含义。
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