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那么多的可是,是不是已经累坏了你?心里面烦着我了?你只要躺下不动,我立马就走……”
“真儿……”
“别忘了,师兄,帝君金口,且不说先君的遗命,我自己就亲口说过了,要当你的贴身奴婢,你就是撵我也不会走。此奴婢,不是彼奴婢哪,别人家的奴婢,都是对主人家俯首帖耳,可我偏要作你的主,你这一会儿真是累得趴下了,我肯定悄没声地走人;你若还不肯就此歇息,我自然就得跟着你,哪里有主人还在辛劳,奴婢自先歇息的道理?师兄,我说得对不对啊?”
“真儿,您可别折煞我了,我这辈子哪有那福分?”
“是吗?师兄。是你不敢,还是你不想?”
“这……我真是不敢,也不敢想……”
“你不敢,我敢!你不想,我想!既然为奴为婢,那就可没有什么面子可言,打骂由着主人,生死也由着主人,除非你命令奴婢现在就去死……”
(bsp;“真儿……”
“你真的希望我去死吗?”
“好好好,真儿,我算彻底服了您了,我困了,我睡觉还不行?”
“真睡?”
“真睡!”
令人哭笑不得,只能斩钉截铁了。我的替身本来的打算,是等真儿走后,再去悄悄地找一下管柘,我们需要在明早的假难民中潜伏一支别动队,专冲后面的修道院。这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包括这个不可理喻的丫头。可现在被人家这么盯着,只能以退为进,先打发了再说。
“哪好,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没辙,让这牛皮糖给粘上了,我的替身只能自叹运蹇,只得乖乖地撑开一张行军床,真的躺下了。
果不其然,一见我的替身和衣阖眼,那个丫头随即替他盖了一条披风,真的吹灭了灯退了出去。
要说我的替身也是好久没睡囫囵觉,四肢一放松,脑子里还真迷糊了,忽忽悠悠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忽然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刚要出去,却跟匆匆而入的梅剑撞了个满怀。
“冢宰大人,出事了……”
“寒浞来进攻了?”
“不是,城南门外,刚才出现了不明飞行物……”
“不明飞行物?!”
“竹将军刚派人送来了急报,山上巡逻的团丁也都看到了……”
“现在呢?”
“已经不见了……”
正说话间,外面又有人来了。一看,原来是负责驻守西南两门的竹钺,派人送来了正式的报告。
……
今夜丑寅之交,城外南隅,教堂方位,忽见巨型光盘一团,自东而来。形如巨卵,色蓝而无光;其行甚缓,飘荡于半空。
维时浮云蔌空,星光稀疏,仰首凝视,尤为分明。值更团丁,所见过百。卑职接报,立刻往视,果不其然,约一炊许,渐远渐灭,再不复见。
有云流星过境者,卑职不以为然:流星之驰,瞬息即杳,此盘自近而远,自停而逝,甚为濡滞,绝非星驰可媲。
有云元宵天灯者,依旧生硬,一则其大无比,恐非人力可为,二来风向不遂,今夜风从西北,此盘却是东来东逝。
据先见者报:是物初起,微觉有声,若非静心,不可闻察。
……【注释:原报道见于清末民初小报,此引有较大改动】
“飞碟?!”
“又是飞碟?”
几乎是同时,我的声音和我的替身的想法一起出现在爰慧的脑海里。竹钺说有近百名值夜的团丁看到,梅剑又说山上值夜的人也见到了,肯定不会是个别人的一种幻觉了。据我了解,目前在地球上使用这种神秘飞行器,只有蚩尤一家。换一句话说,怕是蚩尤人又有什么心阴谋了。
我们的房屋,正好座北朝南,只是外面还有长廊,跑到院子里,当然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然而这完全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只缘我们都太紧张了。
若真是飞碟,那说明我们的推断不错。教堂很可能就是蚩尤人的一个据点,形天和他的鸟人说不定就在里面。这里的猝变,已经触动了人家的神经,飞碟现身,恐怕就是人家调兵遣将的征兆。
莫非蚩尤人已经得到了中土大都进剿的情报?准备加强这里的力量?也许是因为有穷国的军队被赶出了历山城,企图帮助寒浞收复失地?
一念至此,疑窦也同时来了。只怕依仗原来的那些鸟人,人家就笃定扭转乾坤。何必再兴师动众,派来飞碟?莫非是怕原有的鸟人对付不了这么多的民团,增兵驰援了?然而,按照鸟人的作战特长,根本用不着大动干戈,同样的斩首行动,只需把这里的首脑人物悉数擒去则可。
再说飞碟现身,毕竟有点惊世骇俗。莫非蚩尤人已经自恃把握,再也无须假手,准备赤膊上阵了?最大的可能,那就是蚩尤人已经作好了准备,说不定对中洲宣战的号角,马上就要吹响了。
可惜我们现在远离自己的基地,不知道疑山乃至中土大都,是否掌握了敌人的动向。要说自有旱魃在天上,这里的异动,大概不会毫无觉察吧?蚩尤人也应该知道旱魃,如此甘冒天下之大不韪,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大战已经临近了。
“梅将军,通知各个城防部队,提高一个战备级别,加强警戒,敌人可能要进攻了,准备好……”
“哪明早的行动?”
“今夜若再不见异常,照常进行。一旦开战,粮食更是一个关键……”
这个看法,我和我的替身自然一致,其中缘由,自不待说了。
“遵命!”
“另外,你给我在这里重找一个地方,尽量大一点,最好……最好也能离我们这个地方近一点……”
“大人,卑职能问用途吗?”
“我想给陛下换一个地方,那寝宫的位置只怕……”
“卑职明白了……”
冬天的凌晨,特别的寒冷。加上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愈发让人有一点颤栗了。我的替身赶紧进屋喝了一杯热水,披上了跟官服配套的披风。
困意早就跑光了,他急着去真儿的寝宫看看。形天的鸟人,纵然厉害,至少还有热火器可以抵挡,若是飞碟直接来犯,那些我们已经领教过的束能武器,只怕谁都无能为力。可他还抱着一点希望,似乎只要挨得近一点,就能好一点。
“冢宰大人,属下给您请安了……”
快到的时候,从黑暗里突然闪出来的却是石根。
“是你,管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