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阅读_荒唐人生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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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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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憋见毛家楼下那餐馆的两个服务小姐出现在楼梯口上,立即长长地透出一口气,又说:“摆上吧。他们来了。”然后她迎到楼梯口上去。

毛笔楼正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小个子老头边说话边上楼。“这是建行的马行长。”毛笔楼手一摆,介绍道:“这个……是……”李梦红笑着,伸手去跟那小老头握。老头子眼睛眯成一条线,紧紧地捏住她的手摇了几下。“笔楼啊,今天让你这么破费,真不好意思。吃餐饭嘛,随便到哪里都行,在自己家里最好。到这个地方来,花钱真不少啊。”说着,几个人已经进到包房里。“是按钟点算的吧?五十块钱一个小时?”李梦红说:“小意思。能够请马行长到这里叙一叙,非常荣幸。”因为他们自己带了服务小姐,玫瑰园的服务小姐便不再进入包房内服务,而是将菜食及一应食品搁在包房门外,打一声招呼便离去了。“先用餐吧。”李梦红在马行长的对面靠毛笔楼落了座,把马行长身边的两个座位留给了两个服务小姐。“这是刘小姐。那一位。”毛笔楼指着正在上菜的高挑个姑娘介绍道:“是王小姐。”矮个的刘小姐已经给每一只小酒杯里斟满了酒。“马行长,你不介意我给你搛菜吧?”刘小姐说。马行长瞪瞪眼,干咳两声,说:“自己来。自己来。”王小姐也落了座。两个姑娘并没有给谁搛菜,只是嘻嘻地笑着。“对不起,马行长,初次见面,也不知这菜点得合不合胃口。”李梦红微微笑着,示意毛笔楼劝酒。

餐桌上除了两道热菜以外,全是凉菜。正菜是一锅清炖甲鱼,一只野鸡。凉菜花样很多,山上的,海里的,天上飞的,什么都有。“太破费了。太破费了。”马行长咽下一块甲鱼肉,舔舔嘴唇。“笔楼啊,这个是不是……”毛笔楼举起酒杯,说:“马哥,来,先干了这杯。”马行长眯眯眼,浅浅咽了一口,啧啧嘴。“这是什么酒?”刘小姐提起酒瓶让他看。“人头马?”他瞪直了眼,看看毛笔楼,又看看李梦红,本来想提杯子的手缩回去了。“笔楼……”毛笔楼笑一笑,道:“马哥,今天纯粹是家常便饭,不谈其他只讲感情。”马行长慢慢伸出手,拿起了筷子。“吃菜,吃菜。”毛笔楼用筷子在沙锅上轻轻点了两下。

李梦红轻轻拍了拍巴掌,然后压低嗓门说:“为了马哥的光临,我今天特意点了一道菜。不过,在座的吃了千万不要记在心上,也不要问是什么菜。”这时门被轻轻敲响了。王小姐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身高约一百八十公分,浓眉大眼,鼻梁又直又高,脸庞又白又净,穿一身白西装扎红领带的服务生。“小姐,菜送来了。”服务生双手端了一只上了盖的铁锅递进来。王小姐盯着对方,笑着,竟没有伸手去接。“小姐……”服务生轻轻叫一声,眼睛一眨,笑了。王小姐腾地红了脸,接了锅子。那服务生说了句礼貌话,顺手帮忙把门拉上,走了。

马行长闹不清这锅子里会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坐着不动。毛笔楼率先搛了一块,搁到李梦红的碗里。“你呀,要先给马哥敬菜嘛,怎么搞的……”说着她将那片肉放进了马行长的碗里。“嗯,是,是娃娃鱼?对,是娃娃鱼。”毛笔楼细细嚼了几下,慢慢说了出来。“你呀,真是的。”李梦红用手拐顶他一下,瞪他一眼。娃娃鱼是珍稀动物,严禁捕杀的。马行长舔舔嘴唇,喉咙里发生一阵响声,筷子提了起来。

“马哥,来,再喝一杯,给你添福添寿。”毛笔楼高高举起了酒杯。马行长皮包骨的手将酒杯轻轻提起来。“这杯,算给你添财添喜了。”李梦红朝两个服务小姐眨眨眼,笑了。“马哥,我一向不喝酒,但今天我要破例,敬你一杯,感谢你多年来对笔楼的照顾。”李梦红待马行长吃下了又一片娃娃鱼肉,伸出了杯子。“啊?老弟,你真是好福气呀。”马行长眯眯眼,朝毛笔楼笑笑,转而盯住李梦红说:“好。这杯酒,我喝。”李梦红仰起脖子,喝了酒,将杯子扣转来,说:“先干为敬,祝马哥身体健康。”马行长呱地喝了酒,嘴里说“谢谢,谢谢”。手中的筷子又往锅子里的娃娃鱼叉过去。

“马行长,我给你搛吧。”刘小姐笑着,搛了两片鱼肉放到马行长碗里。“哎哟,一片就够了。”马行长说。“我喜欢给你搛两片嘛。”刘小姐说着,站起来,提了酒瓶给他斟酒。可能是站不稳,她轻轻闪了一下。“哎哟,真对不起。马行长……”她立即搁了酒瓶,弯了腰伸出又软又绵又腻的小手在他的裤腿上轻轻抹了几下。“啊?啊?”马行长的大腿被那手摸得直抖。“没,没关系。”刘小姐直了身,双手捧了酒瓶,说:“我真不是有意的。马行长,请你原谅我。马行长,我为了表示歉意,敬你一杯吧。”马行长的小脑袋摇得差点掉下来,手掌也立起来左右乱摇。“我不能再喝了。我从来没喝这么多过。”刘小姐鼻子吸了吸,侧了脸,低了头,不肯坐下。“唉,这?”马行长伸伸手,又缩回来,看看自己面前的酒杯,眯了眯眼,说:“好,我喝。”刘小姐扬手背往眼角拭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多谢马行长。”

马行长喝了酒,低头去看,自己的裤子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这边王小姐搛了一块菜搁到他碗里,软捏捏地叫:“马行长,你吃菜。”他红了脸,干笑着说:“吃菜,吃菜。”王小姐等他吃下了,立即举起酒杯来。“马行长,我敬你一杯,祝你万事如意。”他眯眯眼,没有动。“马哥,你喝了刘小姐的酒,却不肯喝王小姐的酒,这恐怕太伤人家的心哟。”毛笔楼眼珠子一转,朝王小姐瞟了一眼。王小姐站起来,挨近马行长,热热的软软的身体象糖贴了上去。“马行长,初次见面,赏个脸吧。马行长……”马行长又端起了酒杯。

“马行长……”刘小姐将椅子挪了挪,几乎跟他挤在一起。“不要叫什么‘行长’不‘行长’的,那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嘛,就喊‘马哥’就行。”他红透了的脸发亮了,眯眯的眼老是往刘小姐半露的胸脯上瞟。“马哥,你真有气质。”刘小姐昂昂脸,挺挺胸,说:“象马哥这样的人,太少见了。我好想,好想为你唱支歌。”毛笔楼立即鼓掌。李梦红也连声叫好。王小姐马上开了机子,将无线话筒递到刘小姐手上。刘小姐便尖起嗓音唱了一曲“真的好想你。”唱着的时候,她不断轻轻摇摆自己的身体,高高耸起的乳房便不断地在马行长的手肘上磨擦。“好,好,太好了。”马行长叭叭地拍掌。“再喝杯酒,加深点印象。”王小姐取了另一瓶酒来斟。“这回可不能随便喝了。”毛笔楼问:“怎么不随便喝?”王小姐道:“俗话讲得好,一回生二回熟。这第二杯酒要喝交杯酒。”马行长侧了脸,睁睁眼。“交杯酒?”刘小姐颤微微地站起来,纤纤玉手端了酒杯伸到他面前勾住他的手腕。马行长的小脑袋便和刘小姐桃花般的脸挨在一起。“嗯,嗯,好酒。好酒。”马行长啧啧嘴。

十五

小巷在夕阳下显得很幽森。灰灰的斑剥的院墙上竟意外的泛起光彩。李梦红随意的挑了一套翠色新衣穿上,拎了小包,又要准备出门了。高吟松说:“你,又去,请客吃饭?你,上次,嘿嘿呼——不是说,一餐饭吃了,几千块钱吗?嘿呼——用这么多钱,嘿呼——”高吟松吃了大量的名贵药物,似乎病情只有一点点好转,却无法治好。“用钱怕什么?是国家的钱,又不是我的钱。我还心疼什么?再说,我请谁呀?请国家干部。我为什么要请他们吃饭?还不是为了钱。为了更多的钱。国家的钱,劳动人民不用给谁用?傻子。”她从口袋里扯出一沓拾元的钞票摔到丈夫怀里。“你拿着,明天到医院去检查一下。”高吟松手忙脚乱的抱住钞票,鼻梁上的眼镜差点掉在地上。“这钱用得,嘿呼——值不值?千万不要嘿呼——丢在水里了。”他几乎快断气了。

李梦红嗤的一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放心,一定值。做买卖,我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高吟松说:“这也是,嘿,嘿——做买卖?”她应道:“用国家的钱买国家的权,再用国家的权,去找国家的钱。这种买卖发死财了。”高吟松尚未回味过来,她已经走了。

“摩托车!”她走到巷子口上,扬起手。出租摩托车应声而来。“玫瑰园。”她一脚跨上去。“老板,你干脆自己买一辆车算了。”小伙子笑道。“我,我哪有那笔钱呢?吃饭都成问题。”她掀掀嘴角,扭了扭身体。“谁不知道李老板是大富翁,随手都是钞票。”年轻人认认真真地说:“如果你那天买了小轿车,我来给你当司机吧。我有执照。”她想一想,朗朗地道:“好。我一定请你。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大声应道:“我叫周环光。”

到了玫瑰园。李梦红意外地发现马行长已经先到了,坐在厅里,而对墙壁在抽烟。“马哥,对不起,让你等久了。”她眼睛一亮,脸上荡漾起笑容。“啊?我,”马行长脸有点红了。他今天打扮得很有特点。稀疏的头发上了摩丝,瘦削脸上抹了些许护肤脂,穿一件雪白的新衬衣,结了一条深黑色领带,下边是一条线条笔挺的老板裤一双贼亮的软皮鞋。“我也是,刚来,刚来。”他说着,眼睛往外边瞟。

“上楼去吧。”李梦红到服务台取了钥匙,邀请他上楼。他点点头,跟她走几步,借上楼的机会又侧眼往外望。李梦红昂着头,一步一阶地往上走。“马哥,笔楼说他今天有急事,就不来了。”她不急不缓地说。“啊?啊。”他放慢了脚步,手往头上抹了一把。“嗯,刘小姐和王小姐马上就到。”她补充说明一句,开了包厢的门,请他入座。“嗯,好。”他没有入座,而是开了电视,放了碟子,听歌。电视屏上出现一个穿得很少的姑娘,扭腰摆胯地唱“真的好想你……”他听着,眯眯眼,坐到沙发上,脚渐渐地发颤,然后一上一下地点起节拍来。李梦红掩口一笑,别了脸,掏钥匙将隔壁包厢也打开,看一遍,然后关了。

刘小姐和王小姐都穿了超短裙,一摇三摆地上楼来了。“马哥,你好。”刘小姐挨着他坐下,超短裙遮不住如玉的大腿。“嗯,来了?”马行长干咳两声,上身扭一扭,眼睛往侧下方瞅。王小姐手脚利索的摆了大理石的小圆桌面,然后放上餐具。李梦红照例坐马行长对面。刘小姐和王小姐一左一右地陪马行长坐沙发。“马哥,我们是老朋友了。今天笔楼不在,你可千万要自觉一点,不要客气哟。”李梦红微笑着,举起杯。“那是,那是。”马行长乱点着头,也举起了杯子。“老是让你破费,太不好意思。”

酒过三巡,刘小姐开始劝酒了。“马哥,今天我要敬你一杯酒。”马行长眯眯眼,说:“今天是第几回,第五回喝酒了,还敬酒?”刘小姐挑手拐挨他一下,斜了眼笑说:“马哥,我们左一声‘哥’,又一声‘哥’地亲热你,难道你不该叫我一声‘妹’?”他立即说:“应该,应该。”他跟着又说:“唉,这不行……”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怎么能叫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做“妹”呢?刘小姐一旋身子,正面对着他,娇滴滴地说:“马哥,你看。”他看到她白腻的大腿,看到她两腿之间短裙遮不住的隐约的水红三角裤和略微外凸的部分。“你看这杯酒,它饱含了深厚的情意。”刘小姐翘起下巴骨,再让他看到挡不住的乳沟和一部分胸脯。“小妹今天借这杯酒,敬马哥,你领个情吧。”马行长慢慢举起酒杯,跟她缠了手腕。她的另一只手一不小心撑到他的腿上,就不动了。马行长几乎亲到她的脸,喝了酒,眯眯眼,只见李梦红已经起身,到门口去接菜了。他正想说句什么,王小姐举起酒杯来说:“老调常谈,太差劲了。今天都喝到第几回了?”马老板说:“第五回。”王小姐笑道:“对呀。第五回了还喝交杯酒怎么行?要喝就喝个痛快。”李梦红大声说:“对,今天不醉不罢休。”马行长点点头,笑道:“好。我今天舍命陪君子,一醉方休。”王小姐挨近他,举着杯子说:“马哥,我跟你喝一杯串心酒,希望马哥今后不要忘记了小妹。”马行长诧异道:“什么串心酒?”王小姐说:“你敢不敢喝?”他一提酒杯,说:“喝就喝。”刘小姐在一边用腿挤他。“你不喝你是什么?”他想一想:“不喝,是王八蛋。”李梦红一笑,转身去更换影碟。这边王小姐拉了马行长的手从她的衣襟里伸进去。马行长急忙用力往后缩。“你不喝就是王八蛋啦,嘻嘻。”刘小姐笑得东倒西歪,身子压住了他的大腿。他眨了眼,听任王小姐将他的右手拉过去摸着她的肚皮她的乳房从衣领口上扯出来。“嗯。”王小姐贴在他身上,给他那只在她乳房上发抖的手里塞了一杯酒,然后纤纤玉手撩起他的衣襟,摸着他骨凌凌的胸往上,直摸到他的下巴骨。她的手上也塞上了一杯酒。她勾下嘴喝了他手上的酒。他红破了脸,发着抖,也呷了一口她手上的酒。她闪了闪身,笑得偏偏倒倒,抱住他,又是搔他又是捏他,整个身体在他身上挤来贴去。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她就势坐下去,面对面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缠住了他的脖子。“我还要跟你喝,喝高压酒。”他立起双手捉住她光滑的手,连声说:“不喝了,不喝了。”王小姐一只手勾住他,反过另一只手抓起酒杯来呷了一口酒,然后搬住他的脸,嘟着红红的小嘴贴到他到嘴上。他要闭口已来不及了。她把嘴里的酒送进了他的嘴里,热热的舌头在他嘴里来回搅了几遍。

李梦红别了脸,拎着小包出去,开了隔壁包厢,一个人坐了进去。服务生来给她摆了八个小碟子,分别放了瓜子、水果、糖、姜片和冰西瓜。“小姐,这是你的饮料和香烟。”服务生瞅着她,笑容可掬地说:“小姐,你唱歌吧?”他取了无线话筒来递给她。他的温热的手似乎自然而然地摸了她一下。“我唱得不好,尤其不会唱流行歌曲。”她浅浅一笑。酒的作用使她脸显得非常鲜艳。“这么漂亮的小姐,歌一定唱得很优美的。”小伙子调好了碟子,束了手站在一边。她忍不住侧眼看他。他穿一件短袖的丝麻衬衣,一条外国进口的丝裤,高大英俊,看样子不过二十一二岁。“你,坐吧。”她挪开一点,轻声说:“老这么站着,累。”他在离她近两尺的地方坐下,带着鸣音说:“谢谢你。”他直着腰,慢慢给她削水果。她唱了一曲。他的水果也削好了。他拍了拍掌,嘴里说:“你唱得的确太优美动听了,余音绕梁,只怕三年也不绝呢。”她瞟他一眼,抿抿嘴,递话筒过去,说:“你唱一支吧。”他点点头,摸摸她的手背,接了话筒,唱了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唱得很认真很投入。他的嗓音是天生的金嗓子。她转了脸,看着他,说:“你很有才华,怎么会到这里来呢?”他笑笑,也转了脸看她。“我唱得不好。没有惹你不快已经很不错了。”他轻轻地好象月明夜里拂微风似地说:“我没有正式的工作,跟老板订了合同,唱歌,跳舞……我今天能够认识你,真的非常高兴。我真诚地希望你玩得开心,度过一个轻松愉快的夜晚。”她咬咬嘴唇,略微摇摇头,从包里取了一张百元的钞票送给他。他没有犹豫,接过去放进衣袋里,起身,朝门的方向伸出右手做一个“请”的姿势,“小姐,我请你跳曲舞吧。”他说。舞厅在后面的大房间。她起了身。“在这里?”她问。他看看她,搬开了茶几,搂着她伴着影碟里舞曲跳了一回慢三。他始终跟她保持着距离,手也只是象征性地搭在她的腰上。她瞟一眼他那只手,咬咬嘴唇。他说:“你的舞跳得真好。谢谢你。”舞曲完了。她扭头看看电视,回到沙发上坐下。他将削好的水果递给她。他的手在接触她的手时作了短暂的停顿。“你也吃点吧。”她的脸更红,笑得更从容。他点点头,说:“刚才的曲子有几个地方弄错了。我想,我另外去找一张碟子来放吧。”她盯住他,说:“算了。坐一下吧。”她随之又说:“我怎么没听出来?看来我要去进修几年。”他的白白净净的脸刷地红了。他望着她,小声说:“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哦,对了,你喝茶吧?我给你冲杯茶。”他提起了水壶。她伸手过去阻止他。她移动了身子,靠近了他。他突然将头埋在她耳根边悄悄地说:“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请你别见怪我。”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他一只脚跪在地上,轻轻拉住她的手,嗓音发颤地说:“别生气了,好嘛?”她侧脸来看他。她遇上了他的目光。他浓浓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眼。那双眼的眼帘在灯光在将阴影映在眼眶里。她在那双眼里几乎看到了晶莹的泪。她呢喃道:“我,不生气。”他仍旧注视着她,仍旧悄悄地说:“我真的希望你开心。只要你高兴,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她哆嗦着,手从他的手里轻轻拉出来,摸他的脸,然后轻拂他的眼角。她沾到一点泪水。她抖得更加厉害。“你不但非常漂亮,而且非常善良。”他双手握住她的手,靠在她的两腿之间。“你好吗?”他靠她越来越紧。他的手慢慢地很轻很柔地滑过她的手臂,摸到她的肩她的脖子她的脸。他轻轻地在她脸上吸一口。她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惊得“哦”地叫起来。

“我,”她推开他,摇摇头,扶着墙壁往外走。她走到门边时停下来喘了口气,然后挨着墙摸到另一间包厢的门边。门还关着。里面熄了灯。她听到女孩子窃窃的笑声和男人的喘息声。“马哥,用点劲。”是刘小姐的声音。

“小姐,你的包。”服务生过来,把包给她。“你不舒服吗?回来休息一下再走吧。”他的声音永远是这样轻轻的颤颤的,充满了诱惑力。“谢谢你。”她靠在门上,不抬头看他,接了包说:“你叫什么?”他说:“我叫张健。”她说:“谢谢你。”他没走开,也没说话。她抬起头来。他正在盯着她。她身子在打幌。他一把抱住她,将她扶回原来的包厢。“你,你太年轻了……”她半躺在沙发上。他没说话,双手在给她进行按摩。他的手指灵活而温暖,拿捏推揉非常准确。“哦……”她完全瘫软了。他逐渐剥去了她的衣衫。他亲她的脸她的嘴她的身体的各个部位。他在她的呻吟之中插入了。她感觉到他的嘴在进行另一种交欢。他吸,他吁,他的舌尖在翻转。他徐徐地将热息吹到她的嘴里喉咙里心坎里。她奇痒难耐。她遇上了一个专门以侍候女人为职业的男人。这个男人用语言用眼神用表情用各个动作完完全全地调动了她的细胞和神经。她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毛孔都享受了欢乐。她似乎被改头换面洗经伐髓了。“真是不可思议。”当他跪在地上接受她的抚爱时,她说:“你从哪里学来的?”他轻轻把玩着她的乳头,说:“只要你高兴,其他的都不重要。”她拍拍他的脸,笑说:“你一定是个妖怪变的,不然不可能这么乖。”

他扶她坐起来。他坐在她后边,双手揉着她的乳房,嘴轻轻咬她的肩膀。他用力提她一下。他的器官从后边往前滑了进去。“天……”她扭动着,乱叫起来。她的手往下去试探。那东西竟然深入到她的子宫。他的手移动着,往下往她的两腿之间那点勃起的地方。她喘不过气来。她急剧地扭动,发了疯地欢叫。她逐渐平息了。他并没有退出。他竟然搂着她站起来,去开了音乐,搬转她让他的器官从正面又挺了进去。舞曲响起来。他和她赤身裸体地交织在一起踏着曲子舞蹈。“你真坏!”她死死地抱住他。“我真恨不得一口把你吃下去。”

十六

天气很好。月亮很圆。院子里静静的。李梦红拿着扇子,在躺椅上休息,嘴里哼着小曲。孩子们上晚自习去了。高吟松正在给学生批改作业。墙根下蛐蛐发出一阵阵韵律和谐的鸣叫,似乎在为她伴唱。她仰望着天上明朗朗的月亮,把手中的檀香扇随意地摔开拍拢。

她新买的彩电被放在房门口,正播着节目。“咳咳,你……”高吟松从里面的写字台边站起来,瞅她一阵,弯着腰想去关正在呼呼旋转的落地扇。“关什么?让它开着吧。”她说。风扇离她少说也有三米。“我,以为你不要……嘿——呼。”他又打开电扇。“我不要你就不要啦?你扇呀。”她起了身,拿檀香扇往手心里打节拍。“我,有点冷。咳,咳咳。嘿呼……”他缩缩头,勾了腰,摸回写字台边又坐下,吸吸鼻子,继续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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