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和我们一个学校,真他妈太不可思议了。我问,那女的哪个班的?
初一时在九班,初二时在二班,初三就不知道了。唐检回答说。
叫什么啊?我问。
袁莹。
袁莹?这个名字我好象在哪里听到过,有点熟悉,可一时还想不起来。我说。
你还听过这个名字?
我肯定。
那你慢慢想吧。
回到唐检家,我们在他的床上坐了下来。唐检把自己的包拿了过来说,给你纪念品。我将目光投到他伸进包里的那只手,他故意缓缓的将手抽出来,我的心也随着他的手跳动起来。心动不已的想这家伙会给我带什么。随着唐检的一声“看”和他伸到我面前的那只拿着他所谓“纪念品”的手,我眼睛一定,顿时想把他当作足球一脚抽回北京。“北京二锅头”几个字挺立在那个巴掌大小的瓶子上赫然展现在我眼前。
我操!你就给我带这玩意?我眼睛似乎要跳出眼眶,心里的失落就好比拿到手的钱突然被人抢去了一样。看来,那句话是正确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个很有纪念意义的,首都人民最爱的古典中的经典,不说历史悠久了,就看它的纯度和味道也让人心旷神怡,联想到我们伟大的祖国母亲最挚爱的孩子——北京。而且我知道朔哥你有点小喜欢喝酒,酒乃自古文人豪杰会宴待宾之佳品,无酒不成席。我是投你所好斟酌再三才下的决定,为你精心挑选的。唐检振振有辞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i服了you。我说。
你是准备收藏呢还是准备就地解决呢?
首先,我要感谢你的这次劳累出行还分神出心的为我想着纪念品之事。其次,我要感谢首都人民能酿造出这样世人皆叹的陈年美酒。再次,我不准备珍藏也不准备就地解决。
客气,客气,那你准备怎么的。
找家杂货店卖了。
操!大哥,你就这样对待我万里迢迢为你精心挑选的纪念品?
没办法,你情真义切,我为之动容。换为人民币来回报你的好意我觉得更实际一点。
哥,你别埋汰我了。
你先埋汰我的。
好好,我错了。
错了,跪下,磕头,认错。说完我大笑起来。
唐检一拳打过来,说:别装文人雅士了,先把酒解决了。
唐检出去弄了几个小菜又卖了几瓶啤酒回来。我们就桌而坐。我说,好久都没有洪传的消息了,你呢。唐检说,我好象听谁说了一下,说洪传去新疆了。我有点惊异的说,去新疆了。唐检说,我也是听说的。我点点头说,应该没错,我打了几次电话他都不在家,他家也没告诉我他去哪了,我也没多问他。唐检皱着眉头纳闷的说,你说他去新疆干什么。我说,谁知道啊,去开垦北大荒吧,为祖国的粮食产业做点贡献。唐检笑笑说,很有可能,我为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兄弟而骄傲,来喝一杯。放下酒杯,唐检说,不过我更相信他是看在新疆天高皇帝远的优势上去那里趁火打劫,偷羊卖牛。我们一起笑了起来说,这话可不能让洪传听到啊。
你和那个袁莹到底什么情况啊?我问唐检。
几杯酒过后的唐检面色有点鲜艳,像是五月初出的桃子——是桃子尖。他叹口气后摇摇头很难为又无奈的说:是个悲剧。
说具体点吧!我说。此时我感觉唐检的悲剧丝毫不比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差。
在北京的时候我们一起玩了几天,也感觉到很开心,我感觉她应该对我有点意思的,我求爱心切,向她表明我的心迹,她只对我说了三个字:不可能。这个三个字让我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啊……
唐检喝了一口闷酒,沉默了一会,说:可能我太急于求成了。
爱情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要慢温渐热的,你以为是吃饺子啊。再说了,我们都明白爱情靠的是缘分,千里有缘还一线牵呢。月老那根线也不是瞎牵乱牵的,他老人家掌管姻缘心里会有个谱。其实缘分这个东西很是奇妙的,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你也不知道它具体是以一种什么样方式降临。或者你认为那是你的缘分的时候它却偏偏不是你的,你不认为是的时候它有偏偏属于你。而且它的时候很多人又把握不好,待缘分过了才发现,但是却是事过境迁,难回往昔。对于你来说,你们在遥远的异地他乡能相遇就算是一种天赐的良缘了,至于这个缘分是哪一种形式,我觉得到现在你应该会知道了。也许这是你缘分,但是她拒绝了你,也就是说这不是她的缘分。哥们,相信这样一句话吧,是你的不论经过多少波折和坎坷最终还是会停留在你身边,不是你的迟早是要走掉的。我一副爱情心理学家的样子看着唐检说。
其实,说到缘的时候,刚才我是想对唐检把《镜花缘》里道姑的“今日相逢,岂是无缘;不但有缘,而且都有宿缘;因有宿缘,所以来结良缘;因结良缘,不免又续旧缘,因续旧缘,以致普结众缘,结了众缘,然后才了尘缘”说给他听的。但一想,一是怕他听不甚懂,二是觉得这段话又有点词不达意,不甚合意境。只有做罢。任已起的念头在心里游荡,冲不出喉咙。
唐检热泪盈眶的端起酒杯说:朔哥就是朔哥,经历过了人就是不一样。听君一席话,胜过看数十部a片啊。
我笑说:只要你能想通就好啊。我说着和他一起干了一杯。
那是那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唐检说。
贤弟所言极是。来,喝酒,不就是女人嘛,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女人遍地都是,还值得哥们为这样的事心烦,荒谬。说继续对他说些宽心的话。bsp;(2)第二章我决定再一次出行(4)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告别唐检说:出去玩了这么久了,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吧,我回去了。
唐检说:那行,电话联系吧。
回来后我突然想起了今天唐检说的那个女孩——袁莹。那是在大半年前的上个学期,潘庆还在的时候,我们一起打的一次架。然而这个打架之后,我再也没有了潘庆这个朋友。心绞力竭的我悲痛万分,往后的日子里我依然会时不时的想起他,尤其是在我和别人一次次的动手的时候。
而潘庆的离去,起因正是袁莹。
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宽松了许多,并不是我想推卸责任,而是我的负疚感少了很多。
那个叫袁莹的女孩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她觉得事情的起因是她,而事情的发展到后来是死了一个人,她深感自责和愧疚而转投其他学校或者直接回家不再读书。然而今天,唐检和我说起了她,我才费劲心思努力回忆的把她从我脑海一个不起眼的泛黄的纸张里将她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