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除夕。大年三十的早上便下起了大雪。雪纷纷扬扬下得很大,越下天便越是黑了起来。
陆熠裹着被子在书房里看书,天暗,字迹有些模糊,便放下了书,走到外面才知道,原来是下雪了。此情此景,脑中后世的记忆涌出一首诗来,乃是郑板桥的《山中雪后》,高声吟了出来:“
晨起开门雪满山,
雪晴云淡日光寒。
檐流未滴梅花冻,
一种清孤不等闲。”
陆熠觉着这诗于现在看到的景象几乎重合起来。如此美景,怪不得那郑板桥,起来诗兴大发。
可在里屋忙活的陆德治却不知道这诗出自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之口。他头一次听自己儿子吟诗,惊讶得发现陆熠不但字写得好,会医术之外,还作能作诗。恰逢年关,心情更好,一把剁菜的刀子敲得更响。
云儿对诗文不通,却也听得真切,问道:“阿旺刚刚吟的诗怎样?”
陆德治嘴露笑意,道:“若是这样下去,那春闱的解元便是我家陆熠了!”
“真的?”云儿大惊道。
“为夫都明天就四十一了,从没听人作出如此好诗。而且语气连贯,胜似信手拈来。平日里阿旺替我出谋划策,只当他尽开些‘杂书’,却不料,文章功夫亦是如此了得。”陆德治赞叹道。
云儿脸上开出了花,陆熠这些日子帮着出了几个小智谋,赚了些小钱。过年得银子才凑了起来。心忖着若是待到陆熠长大,那还不青云直上。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日后,母慈子孝,夫富女靓,越来越有盼头了。
年夜饭也只是一桌较丰盛的晚饭而已。
今年不同往日,陆德治一时兴起,给儿子倒了一杯,道:“阿旺,十岁了。”
陆熠从没喝过酒,今日头次,只觉味道苦涩,难以下咽。勉强吞下,喉咙也好似火烧。只奇怪后世的自己为什么没有提醒,害他白白被父亲摆了一道。
吃罢,陆德治领着妻儿出门赏雪。天寒地冻,夜黑风急,不久云儿便受不住,进了屋里。大被同眠,三人又是聊了一阵才睡下。
此夜陆熠又梦到了前世的自己。两月前梦中对话至今,前世再没出现过。那圣天志不说话,陆熠问道:“出来作甚,每每说出那些古怪的话,我都后悔不已!”
“呵呵!”那圣天志笑得很勉强,道:“你还没有把记忆融合,不受控制是正常的。”
“哦!”陆熠感觉自己好像跟别人一起公用这一个小小的躯体,心中有些闷气,道:“前些日子莫名出现的中医知识是你故意传给我的吧?”陆熠大胆猜测,用到了那知识二字。
“可以这么说!”那圣天志道:“你想用,我就传给你了。”
“以后能不能好好呆着!”陆熠又想了想,圣天志的记忆功效是大大的,便补充道:“我想用的时候,你再出来可以吗?”
“ok!”升天志道:“随便你吧。”
陆熠心中大快,道:“那这次找我来是所为何事?”
“本想传你些八卦算命之术。但怕你用到不正确的人身上,所以就在你梦里出现了!”
陆熠又问道:“那该用到谁的身上呢?”
“你妹妹。传了你卦术后,算算你就知道了。天快亮了,我先走了。”说完,那圣天志便消失不见。
陆熠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毕竟他还是十岁的小孩儿,听到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昨夜的交代暂时放作一旁,出了门去,想瞧瞧到底是谁家这么早便放起了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