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一夜痴情
人的精力是有极限的,身体上的疲劳和精神上的过度兴奋使得梁育再也抗不住困倦的侵绕,他的眼睛终于闭上了。然而他没能安然入睡,迎宾少女捧着他的脸颊使劲摇晃。极其困倦的人是最讨厌有人在他熟睡的的时候对他进行骚扰的,尤其是刚入睡便被吵醒,这是最令人脑怒的时刻。梁育睡眼惺忪,正想发火,只见迎宾少女一脸柔情,两眼含泪。
“你得起身了,看!天都亮了,第一批游客很快就要来了。我是迎宾女,必须提前到寨门前等候,所以不得不叫醒你。”
“天亮了吗?”梁育跳起身来,他一边揉眼睛,一边四下找他的吉他。“这么说,我也得赶快准备一下罗。哎!这野人谷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真不想走!”
“那就多呆几天吧!”少女眼巴巴地看着梁育。
“不行!这野人谷不是久留之地。我还得追赶我的旅游团哩!”
野人谷为什么不能久留?”
“因为我的骨子里野性十足,在这儿呆久了,我就不可避免地要成为你们之中的一员了。”
“那不更好吗!那我就可以同你朝夕相处、永久相伴了!”
“可惜命运不允许我这样做,它不同意我这个时候就寻找安身之地,因为我的生活体验才刚刚开始。我是自由的信奉者,同时也是自由的战士,我必须首先为自由而战。安逸和安定的生活是老年时候考虑的事情。”
“别说那么多大道理。我知道此地留不住你,因为你从本质上就不属于野人谷。何况,这个野人谷也不会长期保留下去。”迎宾少女显然有些伤感,却又显得无可奈何。
“我昨晚提出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哩。你不是说今天一切都就揭晓吗?”
“我姓柳,你就叫我柳芭吧。我不是真正野人谷的人,确切点说我是附近农村的,这里的人都不是真正野人谷的居民,我们都是被旅游公司招聘来的打工仔。我们没有真正看见过野人谷的生活景况,因为海南压根儿就没有什么野人谷。但是,这里的生活无形之中营造了野人谷的客观环境和氛围。所以,我们自然而然地变成野人了。如果人们看到我们现实的生活场面,正如你昨天看到的那样,他们就会更加相信我们是野人族了。
“第一次看到这种景像的人肯定会感到惊奇和刺激,但时间长了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每天生活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树林中的人们,已经没有丝毫新鲜感和强烈刺激了。大家也并不完全喜欢这种千篇一律的生活方式。人们聚集在这里的主要原因是钱,的确,在这里工作收入是蛮可观的。以我们的客观条件和能力,在都市中无论如何是找不到这种高薪工作的。”
“啊!我明白了。是钱将你们这些现代人改变成野人。”
“你的说法不完全对。确切点说,使我们仿效真正野人生活的是自然环境。这同把一个初生婴儿放在自然界的母狼身边放任不管,由母狼抚养长大的小孩自然就变成狼孩是一样的道理。”
“有道理,看不出你还是很有独立见解嘛!”
“我是三涯重点中学的初中毕业生。我没能继续上学的原因不是我不聪明,而是家境贫寒。”
“这么说我是小看你了!”
“我就知道你会认为我愚昧无知,天性野蛮。”
“对不起!你不说你是初中毕业生,我还真认为你目不识丁,不懂世事哩!”
“这不是你的错,所有的游客都这样认为。如果我们不野蛮不愚昧,这里能够称为野人谷吗?”
“这儿有到三涯的班车吗?”梁育不愿意将柳芭了解得太深入软详细,因此叉开话题。
“没有,但你可以搭任何一辆旅游车去三涯。”
“司机让搭吗?”
“没问题,只要我开口,任何一个司机都不会拒绝。”
“你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几乎天天都要打交道,彼此已经非常熟悉了。捎个人到三涯对于他们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倒也是,你们之间的关系有如鱼水,相互依存,相互得益。那好,我就坐最早的一辆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