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3计划实施的很顺利。
冯宏骁没有报警,但谷乾的心还是没完全踏实,总是随身带着那张画像,他预感这个被勒索的富豪没这么容易就这样罢休了。
预感这东西很奇怪,好的预感通常都是不灵的,而那些不好的都差不多能应验,也许这也是上天的一种捉弄吧。
但谷乾的这种不安马上就被冲淡了。
他来到了临近的一个城市,把银行卡插进取款机,看见一个5和后面一连串的0时,谷乾眩晕了,这些都是自己的?他甚至不敢相信。
在回家的路上,谷乾想到了一个笑话。
“等咱有了钱,买豆浆买两碗,一碗放红塘,一碗放白糖,还喝一碗倒一碗。等咱有了钱,打车都打三辆,一辆在前面开道,自己坐中间那辆,后面还得有一辆断后。等咱有了钱,买房子不论平米买,一色论亩买,先甭说那院有多大,就说从东头到西头坐车跑一圈儿都得调一回手表,为什么?
有时差呀!”
“这种日子马上就要来了。”谷乾想。
客车到站了,谷乾慢慢朝着家的方向走。
冷风吹着他,很舒服。这种感觉是从前不曾有过的,现在的谷乾浑身躁热,连思维都不怎么清晰了,他只想吹吹风。
客运站点离家很远,谷乾走了将近一小时,天色渐渐暗下来。
谷乾又从兜里把那张画像拿出来,确定还在自己手中,这才放了心。
冷风突然间变大了,是北风,很冷,很疾,疾到谷乾还没来得及把画像从新放回口袋。
那张纸轻飘飘地在冷风中打着旋飞走了,落在地上时,一辆卡车过来了,象风一样快。
谷乾跑过去的时候,那张纸上已经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轮胎印,扭曲的不成样子……
“完了,我只想要钱,没想要你的命啊!”谷乾捧着那张纸带着哭腔说。
纸上的孩子呆楞楞望着谷乾,浑身都是窟窿。
天彻底黑了。
谷乾回到家,他又有了一种预感,冯宏骁一定会疯了似的找他,然后杀了他,抽筋扒皮搓骨扬灰。
老婆庞丽阴沉着脸,谷乾进屋时也没正眼瞧一下。
谷乾明白,这和自己的失业有关。
“等着瞧吧,笨女人!”谷乾下决心先买套房子,但不能让老婆知道,那个女人会吵着问他这么多钱是哪来的。
晚上,谷乾又喝了很多酒。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酒量很大,胆子却越来越小。
老婆早就钻进了被窝,临睡前还嘟囔着“怎么嫁了这么个人,挣钱没能耐,喝酒却谁都比不了。”
谷乾只是笑笑,没还嘴。他在想明天吃点什么没吃过的东西,去那些有钱人才能去的地方。
电视还上演着那些无聊的选秀节目,谷乾端着酒杯有一眼没一眼的在那瞄着。
突然,他的脸颤颤地动了起来,眼睛瞪得象牛。
他看见电视上插播的广告,又是那条,一群人站在一起,有男也有女,都举着一盒妇女卫生用品在那傻傻地笑。
这群人都是上半身,看不见腿。
最让谷乾毛骨悚然的是,那群人里夹杂着一个女人,是已经死了的业务主管。
她站在人群的最后,只露着一个头,不停地笑。她的牙很白,脸色更白,连眼睛都是白的,没有黑眼球。
谷乾被她瞪着。
他们的腿全在电视柜里?
还没等谷乾想出对策,四周“唰”地一下,全黑了。
停电了。
那群人全部被黑暗屠杀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谷乾呆坐在凳子上,一动不敢动。
黑暗中只传来了老婆说梦话的声音,幽幽的,很低。
“孩子,孩子,你死的好惨啊!你死的好惨!我的孩子,你死的好惨!……”
最后,老婆的梦话也消失了。
谷乾瞪眼看着紧紧包裹住自己的黑暗。
屋子里只有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