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之前的准备工作十分复杂,租赁公司需要按程序向有关部门提出申请,然后等待批复。飞行员也要研究飞行路线,熟悉地图。经过几天的准备,飞机侦察的工作开始了。拍摄用的飞机是一架小型的直升机,马永俊跟着摄像师上了直升机,指导着直升机在飞龙现代城上空周旋,用高清晰数字摄像机和相机分别进行拍摄。
直升机飞得很低,翁翁的引掣声惊动了飞龙现代城的管理人员。一开始,他们还只是像看热闹似地看着直升机在头上飞来飞去,过了一会,有人开始觉得不对劲,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这架直升机怎么总在我们头上盘,没出什么事吧?”
“公司出什么事情了吗?”
“通知第二和第三事业部,让他们注意一点,别有什么把柄让人抓住了。”
有着鲁莽一点的人,已经开始向直升机喊话了。马永俊在飞机上,虽然听不清楚地面上的人喊什么,但大致明白他们是起疑心了。他给飞行员下了一个指令,飞行员驾驶着直升机飞出飞龙现代城的范围,在外面的农村上空同样地盘旋起来。
“搞测绘的吧?”飞龙公司的人说,“看来不是专门针对我们来的。”
在现代城之外转了一会,马永俊指挥着飞机再次飞入现代城,又开始一圈一圈地拍摄起来。
宁远事先并没有向马永俊解释所有的事情,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些注意事项。马永俊知道,宁远花这么多钱来干这件事,动机肯定是不简单的。所以他加倍小心,把能够看到的东西全部详细地拍了下来。在飞龙的管理人员跑出来看飞机的时候,马永俊几乎对每一个人都拍了特写,从高清晰照片上,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复杂的表情。
拍摄结束,宁远向租赁公司付清了全部费用,拿到了所有的拍摄资料。他们不敢把照片拿到普通的照相馆去冲洗,张雷通过内部关系找武警的相关部门帮助做了冲洗,开着车拉着几箱子照片回到别墅。
张雷同时还借回来一个幻灯机,王丽霞和罗双帮忙把别墅客厅的窗户全部挂上厚窗帘,把屋里弄得像晚上一样黑,然后张雷启动了幻灯机,大家开始逐张地看照片。
看照片的主力是丁瞻,因为只有他最熟悉周晓。其他人虽然看过周晓的照片,但要从航拍的照片中认出周晓或者看到与周晓相关的内容,肯定不如丁瞻敏感。张雷和宁远主要是从营救人质的角度来看这些照片的,他们一边看一边低声地交流着意见,分析道路、围墙、可能的守卫情况等。王旭东、王丽霞、罗双和林枫都跟着一起看,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好奇,另一方面也希望他们能够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意见。
照片一张一张地翻过去,大家重点关注那些隐瞒在围墙后面的东西。因为从常理来推测,周晓是不会出现在公开区域里的。飞龙现代城本身是一个集商务、餐饮、住宿和娱乐于一体的综合度假村,许多地方都是客房或者公共服务区,在这些地方的人除了少数的服务人员之外,大多数都是游客。大家对这些人并不感兴趣,在这些人中间是找不到周晓的信息的。在现代城中,有一些封闭的区域,包括服务人员的宿舍、办公楼、服务楼等。再往后看,大家发现了一些小院子,分布在一片中心水域后面的树丛中。每一个小院子都有严实的围墙,在小院子里,有的是几间平房,有的是一幢两三层的小楼。
“这些是什么地方?”大家问丁瞻。
丁瞻说:“这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我一开始认定周晓是被关押在飞龙现代城,就是因为我知道这里有一些这样的小院子。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些小院子,李飞龙和他的一些亲信据说是住在这里的,有些房子里住的是他们的保镖。这片地方其他人是走不过来的,因为有片水域分隔着。水域的那边是经营场所,而这边是公司内部的场所。”
“你认定周晓会被关在这里?”
“我怀疑这里有些地方是他们秘密拘禁人或者储存一些非法物资的地方。如果周晓被他们拘禁了,只能是藏在这里。因为藏在其他的地方太困难了。”
“那么,哪个院子才是关押周晓的地方呢?”大家郁闷道。
“继续看吧。”罗双无奈地说。
“这样吧,我们把精力集中在这些地方,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排除。”张雷说。
几个女孩子都熬不住了,王丽霞起身对大家说:“我去给大家做饭去。”
林枫也站起来:“我也去。给丽霞打下手。”
罗双也想起身,林枫一把把她按住了:“双儿,你不会做饭,我知道的。”
罗双把笔记本拿出来,开始上网了。
剩下几个小伙子接着看幻灯片。宁远和张雷依然是琢磨着如何进攻、如何撤退之类的问题。王旭东琢磨着哪个围墙能够翻进去,有没有埋伏等等。航拍照片对于一个小偷来说的确是宝贝,如果撬门之前就知道院子里的情况,就不容易失手了。
丁瞻一个一个地辨认着照片上的人,不过越来越泄气。如果周晓是被关押起来的,虽然有可能会出来放放风,但恰好能够被飞机拍到,机率实在太低了。
“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再看吧。”张雷看看依然很厚的一叠照片,试探地问大家。
“好吧。”丁瞻也累了。
就在张雷要关幻灯机的一刹那,丁瞻无意中向屏幕又看了一眼,突然叫道:“等等。”
大家都一怔,一起向屏幕上看去。这是一座平常的小院子,东西两侧是两排平房,南边是一扇小门,北边是围墙。院子中间有几棵小树,其中两棵树上牵了根绳子,晾着几件衣服。照片上唯一的一个人是一个壮实的汉子,正站在树下抬头看,估计是因为飞机拍摄的声音惊动了他。
“这个男人,你认识?”罗双问丁瞻。
“不是男人,是衣服。”丁瞻激动地冲到屏幕前,指着照片上一件晾着的红衣服对大家说。
张雷二话不说,直接把衣服的部分放大了。这一回,大家都看清楚了,这是一件女式的外套,款式并不是很特别。
“这是我出差的时候给她买的,她最喜欢了,几乎天天穿着。”
“会不会是别人也有同样的一件呢?”罗双问,虽然她也清楚,现在的衣服款式很多,相同款式的衣服并不容易看到。
“我看了,其他的衣服也是她的。”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其他的衣服,不禁暧昧地“哦”了一声,罗双则一下子脸都涨红了。原来,其他的几件衣服都是女孩子的内衣。
丁瞻也有些尴尬,支吾着说:“我们……那个……周晓换衣服……倒也不回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