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鹜笑道：“虽然还有一些遗留工作要做，但已不是主要问题了，有单杰、聂忱他们就足以对付了，劳苦功高的杨经理完全可以坐下来歇一歇、考虑一下以后的事了。”
杨光辉心头一动，暗想：这家伙虽然离开了华讯，可他如何对公司的情况及cnr178的开发进程了如指掌？是谁向他透露的消息？
虽然最艰难的时刻已经度过，但一想起自己在接手cnr178项目初期因为前期资料的缺失不得不另起炉灶，从而走了一段不必要的冤枉路并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杨光辉就禁不住怒火中烧。他高声质问道：“张鹜，你要离职就光明正大地办交接手续走人，为什么带走技术资料和前期的工作成果？”
张鹜笑道：“我说过，我最不愿意干的事情就是为他人做嫁。本人心血的结晶，当然得属于我张某人个人的专利，其他人凭什么白白享用？当然，也许你对我的观点并不认同，你可以说我狭隘，也可以骂我自私，但是我就是这样一个言行一致、表里如一的人，比起公司里的那帮戴着伪善面具的人，你会觉得我这个人很坦荡，很真诚。如果有一天在你不得不离开华讯的时候，相信你会理解并体谅我的。杨经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风物长宜放眼量，如果你始终为此耿耿于怀，我就向你郑重道歉。”
“不必了，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地选在这个时候找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作真诚忏悔，你一定还有其它目的。你就直截了当地把藏在心中的话都说出来吧！”杨光辉毫不客气地说。
“爽快！”张鹜说：“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我也不喜欢和人兜圈子，我就直说了吧。咱俩一前一后在同一个公司同一个位置上干过，也算是有缘，我们合作一次如何？”
“怎么个合作法，我洗耳恭听。”
“你手头上的这个项目可是一座巨大的金矿啊，一旦量产无异于启动了高速印钞机，滚滚财源会接踵而至，很多人的眼睛会发亮的，比如郑安国，比如范世纲，还有朱丕、王耀等等，很多人会因此而大捞一笔，而居功至伟的杨经理你呢，可能会领到一笔微不足道的项目奖，然而继续你的打工生涯。干得好的话你会在目前的位置上平平稳稳地干下去直到终老，但你不要指望因为自己做出了杰出贡献而得到郑安国、范世纲之流的重用，更不要异想天开地认为自己职场上能更上一层楼，因为你的身份始终是个打工者，在华讯这样等级森严的国企如果你没有特殊的关系和背景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有出头的机会，而更高级别的位置只是为特定人物准备的，建立在裙带关系基础上的权力世袭制早已成了权贵阶层心照不宣、约定俗成的游戏。而更坏的可能呢，鸟飞尽，良弓藏，你的利用价值没有了，会成为一些人的障碍，一些关系处理不当你甚至可能被清理出局——你不要认为是我讲的是耸人听闻的故事，我在华讯干了好几年，里面丑陋的勾当我看得太多了……”
杨光辉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