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旧可闻风声悲啸,柳云深受不得柳氏哀求,只得扶着她行至窗前。
柳氏颤巍巍的探出她那如白玉般了无褶皱的纤手,轻轻拂了下木窗。哪知那木窗竟只是吱嘎的颤动了下,却也开它不得。柳氏一怔,微微颦眉,可想及自己身子骨已是柔弱至此,心下一阵惶然,急急看了一眼身侧,见柳云深尚在,心下也似有了主心骨,猛地松了口气。
当年……
唉!
她低低地叹了一声,若是……老爷尚在,兴许也不至于此吧。
只是,好生生的,当初老爷也不曾得过什大的病痛,他怎么……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而这里,也终究成了他的葬身地啊!
黄泉路上,他也是孤单?
若是我当初就这么陪着他,就这么的去了,一了百了岂不更好?
可是……
她偏转过头,明眸处那一个身影,竟是这般桀骜,那般孤弱,是不是曾经同样有着与之相像的人影?那个曾经将着自己紧搂在怀中,只对着自己放开自己的胸襟。
那……一处可是遮风挡雨的静巷?
纵然是静巷都颇有不如吧。
当年,他张开那广阔的胸怀护佑着她。
而此刻,他已不在,可是失去了依托?
可为何……为何在他之后,不曾是她护犊,反倒是犊护她?
……
“研儿,以后我不在了,你可要好生照料着深儿啊!”
……
“你千万要当应我,如非我柳家已定不能断后,勿要下来与我相见。”
……
“须知,深儿是我柳家一门中这一代中的单传,早年我大哥他去的早,若是深儿出了个意外,你叫我怎生对得起列祖列宗!”
……
“可是……”
……
“千万要答应我,否则,老爷我便是死都难瞑目。”
……
“好,妾身允了你。若非……若非深儿他有自保之力,妾身绝不前来见老爷。”
……
当年的那番别语,似乎还是久久萦绕心头吧。
柳家,一个很重的胆子啊。
老爷,你就阵的这般执拗的认为,妾身能够抱着深儿么?
如今……妾身我可是连自个儿都难保住啊!妾身我还如何去护着深儿?
大将军,不,应该是黄岩罢,我只盼着他还能念着当年旧情,能够放我娘儿俩一条生路,如不然,却也少不得与他拼上一拼了。
可妾身我……还是无什大的把握啊!
这城乱了,谁还晓得谁人会死,谁人能活的。
想想当年,还是草原时节方是令人怀念的紧啊。
若是当初还在那,可就好了。
可你……你终究是记挂着祖上的遗训,你……终是那般不愿认输之人哪!
一念及此,柳氏心中便觉一阵不爽利,呼吸也似堵塞的紧,一口气憋得紧紧的,似换不出。良久,她才回过气来,可脸色却已然煞白。
柳云深见她状况,心下慌乱,涩声道:“娘,你怎么了?要不,回床上躺会儿吧。”
柳氏看着他,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心中似骄傲,却又似怅然,可又不知怎地竟又想起了那个记挂在深处的人影。她心中一动,一阵老爷几欲叫将出口,可终是因当初都不曾有过这般举动,迟疑了下,缓过神来。
深儿……他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