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周末,这是一个烦闷的日子。坐在楼梯上享受着这仅有的黑色,尽管窗外风和日丽、万里晴空。
我正出神在这令人陶醉的空境里,回味、回味。回味着黑色的独味。回味着久违的鲜活。这木质的若有若无的击打声,搅合掺拌于这黑色的正餐。狭长的走廊里迂回深邃,这正有助于我对生活的无尽遐想。这过去,那未来。还有、还有…..还有那生命的本质,那荡气回肠的过往、那沉沦已久的微笑、那祝福与希望并行的背影,那血红色深眸里的悲愤与柔情。我有太多太多可以回忆的了,以致于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我喜欢去幻想、去思考!尤其是在这狭廊间木质的若有若无的击打声里。
“萧,原来你在这里啊,我们找了你好久,还是龙说你一定会在这里,到真的让他说对了。”我一怔,随即回过神来,抬头看见了可欣正悠悠的望着我。“其实我们不用叫他了,叫了也是白叫”,是龙的声音,我很讨厌他,不仅是他的一头绿发,而是他家境富裕却喜欢到我们孤儿院来板弄是非,尤其是他的那种骄傲自满的神情。“别忘了,萧是‘孤独公子’,这几年来。我们每个周末都有叫他,那他又一起出去过几次?可欣,我们还是走吧!那小子是不合群的!”。.龙的口气是那么的坚锐,深深的让我感到了寒意,再加上可欣的那股期盼的眼神,我真的有些动摇了。“萧,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我真的好想看到你游泳的样子,就和4年前的那样。”听到“游泳”二字,我之前的想法被彻底的粉碎了,我只好侧脸躲开可欣的目光:“对不起,可欣我实在是不想去,还是你们去吧,龙游的也很好啊,我知道你不会,但是可以让龙教你啊!”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和龙去了.
嗯,去吧!
看着她眼中突然暗淡下去的光芒,和走在龙身边的那娇小的背影,我的心底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我真的好苦恼.雪蓝城中可以游泳的地方唯有一家公园,但那里人数众多,人口密集.那是我最害怕的事情。就因为如此我已经不止n次的拒绝了可欣邀请,我知道我不能答应她,但是我的心又何尝开心过我是在恐惧以及痛苦中度过了这3年啊......
我唯有回过头来,继续我那黑夜的独冥……
孤儿院的楼梯上,木质的那若有若无的击打声,我想象着这里的一切是多么的让我沉醉,在这寂寥的“夜色”里,使我渐渐的爱上了这里,爱上了这里的孤独、这里的冷默。我想孤儿应该是上帝的儿子,他给予了他们勇气,那是敢直面黑暗把他当作朋友的勇气。
在这个普通的日子里我突然有些怀念起我的小时候,那是多么痛苦而又烂漫的一段回忆:在流亡中看风雪残阳,看花谢花开。那是一段并不快乐的时光,却是我一生最难以忘怀的记忆。现在的我早以忘却了快乐的滋味,记忆里只有模糊的残片,那是我母亲的笑容。其实那笑容似乎只有过一次.但每当黑夜降临的时候,我在梦中,总是隐隐约约的看见小时候的那场逃亡,梦魇雾中,明明灭灭的一个仓皇的身影......
我们在歇斯底里的奔跑。追杀我们的是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人,看不见他们的脸,只是从月光下折射出可怖的眼神。母亲抱着我狂奔,而我只能从她的怀里听到那毫无节奏的心跳声,还有父亲不知是哪个方向传来的凄厉惨叫……就这么跑着。
这是一座钟楼,好像已经好久没人来了,似乎是废弃的。母亲把我安排在顶楼,那是汉约斯帝城最高的地方。依稀记得那是一座建造的很奇怪的房子,它每隔一层就有一块砖头是斜着砌的,而且连方向位置都是一致,从楼顶往下看除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壮阔,以及台阶般的梯度感。更多的却是让我感觉到了恐惧。那些的砖块就像是一节一节的阶梯,起点是钟楼的楼顶,而那一头是什么?我不曾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而那时的我却是懵懂的,只知道倚着窗台看着那节节的“梯子”,却不知道些什么。直到一个浑浊的黄昏,当母亲蹒跚地扶上了钟楼。把捏在手里的馒头丢给了我后,就坐下在隔壁的窗口,幽幽地看着天边。许久……咋听到了一声:“地狱”。只一词,母亲便倒地酣睡了。我竟怔了一会儿,也没吐出什么言辞。把馒头握在手里搓了搓,将里面的汗水挤出一些,就开始狼吞虎咽。
也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我很奇怪,每次我们逃难,当母亲找到落角点后不出3天,殿后的父亲总是能够找到我们,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好像已经好几个3天了,但还是不见父亲的影子。
还记得那个时候。我早早的便会起来,因为坚硬的地板总是让我睡的不安稳,但母亲总比我起的早,因为我起来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见到过她。有时我甚至怀疑,她晚上到底有没有睡过!因为我总是比她睡的要早。我每天只吃一顿饭,这对我已经足够了。而我,每天只能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看到她,伴随着的是那木质的那若有若无的击打声。还有,就是“斜砖”排成的倒影,它们都投在了楼下树上的枝叶上了。从下望去,蜿蜒曲折,叠叠转转,满是荆棘!
然而,这样的日子终究是不会长久,该发生的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掉。
那天,黄昏扶桑而上。夕阳正浓,和以往一般,是夏日里惯有的气节。我端坐在窗子前,眼前是被烧得血红的云,和我头发的颜色一样,都带着淡淡的哀愁与愤怒。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寻思着什么,但突然就是一股惊愕。木制的楼梯上正发出巨大的践踏声,我赶忙站起,不禁倒退几步,向四周一望,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于是冷汗遂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好像从有记忆开始,一但听到过大的声响,我就想去躲,想把自己给藏起来!
四周空无一物,除了几个支撑房梁的顶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只见母亲发疯似的跑上楼来,她四处寻望了一下,很迅速的跑到一个顶柱前,集起一股红色的能量团,往柱子上一推,“轰……”只是一阵轻微的脆鸣,就在柱子上瞬间打下了个一半米宽、30公分深的洞,然后抱起我就往里面塞。就这样,我卷缩着身体,窝成一团,勉强坐了进去。母亲很迅速地回头,对着地下被打碎的木屑伸出双手,只见手心透出一股红色的能量波并开始振荡。而地下的木屑竟相互缩合。很快,融合成一块木板。与我眼前的破口正相适吻合。她拿起木板,转过身来。我也就趁着这样的机会好好看了看她――我的母亲,她身形极其消瘦,眼眶深陷,额骨衡突、两鬓微白。头发蓬乱的四处散落。嘴唇已如严寒的霜雪。两靥更是如深秋的梧桐落叶,深褐枯黄。还记得,还记得在我两三岁时母亲给我的印象。那时就是像天使一样,美到一塌糊涂,她温柔、善良、纯朴、自然。总之,在我心里她就是完美地!而如今,我实在是不愿再看了,但却转不过头去,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人在告诉我,“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而我,我的眼帘里早已是满眶的泪水了。她突然非常慈祥的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前额:“孩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知道吗?”不等我回答,她就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布袋递给了我.那是一块棕色的麻布袋。看起来又脏又旧,但是母亲却拽的很紧,她死死的看着我,我有些害怕了,怕她的眼珠会突然迸出来.
把布包塞给了我以后,在她转身盖上木片的时候她冲我笑了一笑,也正是这个不知道让我在梦中百转千回无法磨灭的这一瞬,在我今后的道路上给了我无法想象的精神支柱.
接着是杂乱而错综的脚步声,我记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那能量撞击所激发出来的冲击力对我记忆犹新,那每一次都是切肠断骨之痛啊!而我必须都得忍受,我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一点都不能!我只得咬紧牙关,紧握双拳任凭他摧残我不到十年的身肢。能量波激荡着四周的墙壁,发出的是“唰唰”的声响,像是午夜游魂凄厉的惨叫!而能量撞击的“砰砰……”更使我紧张、焦虑、害怕、担心的心境冲刷到了极点!但我必须得忍受啊,谁让这是我得命呢。在一阵喧闹吵杂的声响过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我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巨大的能量早已把我的经脉给震断,我只能在柱子里面祈祷,祈祷我的母亲能够安然无恙,祈祷我的生命能够延续。突然一阵强烈的脚步声毫无预兆的向我扑来,我顿时感到一股濒死的意念,似乎是到了绝望。脑袋里已是一片空白,连思考反应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任凭自己坐以待毙。然而就在我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死亡时,那脚步声却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却嘎然而止,伴随着是一股巨响轰然落地.我不敢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我还活着,还有呼吸,还有思想!只是筋脉尽断不能动弹!
那个时候我对生命已经是绝望了,也许生命就是这么短暂.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兄弟姐妹,而现在母亲一定也已经离我而去,我想父亲肯定是在那个世界等着我的母亲,当然还有我,这个连自己生死都无法掌握的可怜虫.
在作了最后一次生死挣扎之后我决定自行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从来没有给我带来过快乐的世界.我闭上了眼睛,像一个临死的人一样迅速回味了我这不到十年的一生,然后双拳合心,集合魔法力,准备自断筋脉……突然,心脏迅速加速,我感到全身炙热难耐,血液都似乎要沸腾了似得。而我得心脏就好像要蹦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有死灵族的血脉使的我有超出常人的自我恢复能力。但是,以我现在的伤,这怎么可能?然而,造化弄人,天意难为。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我竟发现我的身体可以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