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先听我说完。”李奕说完的一刹戒指也挣脱了指节的舒服,“就像你永远看不到身边的我一样,我永远只把子惜当成妹妹一样。可后来我好像有点明白我为什么一辈子就只能当你的好朋友了,我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我担心说出来你就会把我拒之千里。凉子你知道吗?你去花圃找阿奕的那天晚上,子惜一直陪在我身边,她那么坚定地说我会喜欢上她,坚定到连我也开始相信了。”
从没听他说过这些事,易凉只专注地开着车,安静地听着。
“后来她消失了很久,而正好又是你出事的时候。有天晚上我忽然就在想,在你心里印的那么深的阿南都能被你从记忆里抹去,那子惜呢?如果她也把我忘了……后来就再也没有想下去。”李奕说着转头对易凉苦笑着,“在你身边那么久,我好像都忘了该怎么去喜欢别人。”
“阿奕……”侧头看他,闭目靠在椅背上,前所未有的疲惫。易凉收回视线,想着田子惜一次次和她聊到李奕时的神情不由得扬了嘴角,“你为什么不去试试看呢?如果子惜转身找了别人,可有你后悔的。”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适逢红灯,易凉停了车诧异地看向李奕,见到他一脸苦涩,“你确定吗?”
点头,李奕只怪自己的后知后觉,降了车窗一伸手,戒指脱离掌心飞出窗外,“她亲口说的,还说他们可能在年底订婚。”
易凉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田子惜,对于李奕说的情况也完全不知情,看着他颓然的模样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那天在江边,她和我打了赌的,说我最终会爱上她,若我输了就罚我把她的付出全数还回,若她输了就罚她孤独终老。所以现在算我输呢,还是她输?”最难受的阶段莫过于连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的心,李奕看着她试图得到什么答案。
“这得问你自己。”易凉这么说着,心里却隐隐为他开心起来。
“算了。”说完让她在路边停车,情感栏目结束,他也该继续去做未完成的事,“既然已经记起来了,就别再错过阿南了。”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心了,就别再错过子惜了。”一样的格式送还给他,两人皆是一番苦笑。
两枚银戒都已脱离它们驻扎已久的地方,剩下的便是努力和等待。
*
“丫丫也要回来了,你是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封林婉切着菜忽然想起刚才易震北打的电话,侧身问着祁南。
把洗好的菜放到篮子里沥干水,祁南擦着手笑了笑,“我大概要回去了。”
这些天,祁南在附近找了间小旅馆就一直住着,晚上睡觉之外都呆在易凉家里,帮着置办婚礼的东西,向封林婉学着做饭,时不时坐到易以琴身边和她说说话。虽然依旧没有理他,祁南却隐约觉得姑姑不再像之前那般排斥他。
“丫丫一回来你就走?”听到两人的对话,过来打水的易震北不由得皱了眉。是他说要等易凉,现在却要避着她。
“易凉会在乎我家里人的意见,所以我想回去尽量想办法说服我爷爷。”他自己并不在乎祁鹤年的想法,甚至对那个永远只有争吵的祁宅渐觉疲惫,但易凉在乎。
原以为他会完全不顾家里的意思和易凉在一起,易震北听着他的话倒也点了头,“也好,别让我们家丫丫受委屈。”
答应下来,祁南端着刚煮好的莲子粥往客厅走去。易以琴爱喝莲子粥,他便向封林婉学着做,虽然期间熬坏了一只锅浪费了无数食材,但最终的结果倒还入得了易以琴的口。
“姑姑,这几天都打扰您了。”坐在她身边看她慢慢吃着莲子粥,祁南不禁浅浅笑了起来。虽然易以琴依然没对他说过话,但却有了不小的改变,比如会帮他洗脏了的外套,比如会吃他做的东西。
“嗯。”
正要去拿糖盒的手一顿,祁南只觉得自己幻听了。
“我不信你,我信丫丫。”这么多天,易以琴对他说的第二句话,祁南听着不觉笑了出来。
八个字,祁南却已经听懂了她的意思。让易以琴松口的并不是他这么多天的努力结果,是她对易凉的在乎。
“谢谢姑姑。”祁南现在也唯有这句话,说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
开车回h城,祁南却在半途拐去了祁向远那里,从来都只是在家里或者其他地方见面,这是第一次,他直接被人带着去了他的办公室。
抬头看着正进门的儿子,祁向远放了笔笑着,“这还真是稀客啊。”
在他对面坐下,祁南也跟着笑了起来,“回家找老爷子,顺便来你这里一趟。上次您也已经见过易凉了,觉得她当您的儿媳如何?”
看着他良久,祁向远才开了口,“你自己决定就好。过去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是过来人。”
和祁鹤年之间的隔阂到现在都未消除,祁向远不愿在自己和祁南之间也划下这么一道伤口。更何况,易以琴的侄女,他放心。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并不久留,祁南起身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只剩下祁鹤年,发动车子之前,他拨出了祁宅的号码,管家接的电话。
“阿南,你气也该生完了,回来吃个饭行不?老爷现在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翻相册,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一愣,祁南随即拧了钥匙,“我回来吃晚饭。”
无疑是最好的回答,他只听得电话那头老管家欣喜的喃喃自语,嘴角也跟着扬起挂了电话。好像突然知道该如何说服祁鹤年,他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融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