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婆这么说,西门庆更上劲了。社会上折烂污的女子到处都是,花几个银子就能上手,他自封猎艳高手,自然不能太把占有那些折烂污的女子算数。有一阵,西门庆爱打“警兔”,就是专门瞄上“警花”下手,精神上能得到满足,生理上却不太满足。原来,那些个“警花”
平日在警营中受压抑惯了,演床上戏时也很难放开,硬板板躺在床上,像个死人,西门庆常常自嘲地说那是在“奸尸”。这一阵子,西门庆猎艳的兴趣转移了,目标是那些美艳的少妇。
根据他的经验,少妇在婚后有段甜蜜的日子,再接下来是乏味的家庭生活,日复一复,看相同的脸,说相同的话,做相同的事,精神上会产生一种饥渴,而且她们床上功夫也好,只有费点心勾上了手,等于是白拾了块“金砖”。
这么想着,西门庆更是急于要打听那个美妇人的姓名。见他一副猴急的样儿,王婆开心地笑了:“抽时间来抹几把麻将牌,我保证介绍你们互相认识。”西门庆笑道:“不就抹几把牌吗,行啊,我这就有空。”王婆说:“哪有你这般说起风说下雨的。”西门庆说:“哪请王主任定个时间……”
正说着,挂在腰间的bp机响了,西门庆掏出来一看,是另一个叫卓丢儿的小姐在呼他。赶紧拿出大哥大回话,对方一付嗲声嗲气的腔调:“你又在什么地方泡妞?快来嘛……”西门庆匆匆回了几句,转过脸对王婆说:“有个港商等我谈判,催好几遍了,今天没空,改日吧,改日还请王主任相助。”
王婆老于世故,一眼就能看透西门庆这点把戏,她没戳穿,也不想戳穿,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西门大官人真是太忙了,像党和国家领导人一样,日理万机。”西门庆听了,在心里嘀咕一声:狗屁日理万机,我是日理一机呢。他招手拦住一辆的士,往前排坐下,临走时没忘那档子事,抄了个bp机号码递给王婆:“王主任,我可是拜托你老人家了,有情况赶紧呼我。”
04
换个日子,王婆瞅准机会叫住潘金莲,二人亲亲热热拢在一起说贴已话。王婆上下打量潘金莲,嘴里“咂咂”直叫唤,像凭空拾了块金元宝似的:“咂咂,这般美貌的娘子,整天呆在家里让老公一个人欣赏,岂不是太可惜了?”潘金莲抿嘴一笑:“王妈妈说笑话吧,哪里还谈什么美貌?早成昨日黄花菜了。”
王婆说:“还蛮谦虚谨慎呀,漂亮这东西,可是拿钱也买不到的,该谦虚的时候得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不能瞎谦虚。”王婆这话像批评,实际上却是表扬,说得潘金莲身子骨轻飘飘的,像踏在一块云朵上一样。
王婆见潘金莲有入港的意思,话说得更露骨了:“改天到麻将馆里来抹一把,我保证让你赢。”
潘金莲说:“哪能呢,打麻将总是有输有赢,王妈妈能保证我赢?莫不是抽老千?”王婆说:
“瞧娘子说到哪儿去了?要是抽老千,我这麻将馆还能开得下去?只怕早被人砸烂了。”潘金莲说:“那怎么能保证赢牌?”王婆一笑:“凭娘子这么漂亮的脸蛋,我来找个冤大头,那人光顾看娘子标致的脸,迷迷糊糊出牌,不输钱才怪。”
潘金莲乐了:“听王妈妈说的,这世上如今哪里还有那么傻的男人……”王婆说:“有哇有哇,明天下午吧,你到麻将馆来,我保证你能赢钱说是了。”听王婆说得如此肯定,潘金莲心里倒有些疑惑了,那人是谁呢?前几日从窗口往外泼水,不小心泼到一男子身上,那日子她认识,是清河市有名的混混儿西门庆,王婆要叫的冤大头,莫非是他不成?转念一想,管它的,只要能赢钱,怎么玩都行,凡事还有王婆撑着呢。
第二天下午,潘金莲果然如约来到了王婆的麻将馆。厅堂里,有几桌麻将客正在抹牌,烟雾缭绕,间或夹杂一阵阵吆喝声。潘金莲径直走进去,在一个包厢里找到了王婆。王婆让潘金莲坐下,自己出去打呼机,那边很快回话了,王婆说:“西门庆吧,快来呀,好事就快成了呢。”西门庆兴奋得直拍大腿:“好的好的,我马上到。”王婆放下电话,没事儿似的回到包厢里,同潘金莲有一搭无一搭说些闲话。
不到十分钟,西门庆打的来了,腋下夹着个黑色公文包,手中拿个大哥大,一付大亨派头。
进门同王婆打声招呼后,便一个劲地朝潘金莲点头哈腰。潘金莲一见,果真是被她泼了水的那个男子,脸微微红了,不知该说什么好:“先生,那天的水……”西门庆油腔滑调惯了,拦住潘金莲的话头开口说道:“要不是有那盆水做媒人,哪里会认识这么漂亮的小姐啊!”
王婆假装糊涂地说:“好呀,原来你们认识?莫非你们串通好了来赢我老婆子的钱的?”西门庆说:“哪里哪里,就见过一面。”王婆说:“开个玩笑呢,可以开始了吧,三个人,看来只能玩‘斗地主’了。”西门庆说:“行,就‘斗地主’。”说着转身问潘金莲:“‘斗地主’潘小姐会吧?”潘金莲是“斗地主”的高手,却假装谦虚地说:“刚学会不几天,凑个角儿试试。”
西门庆拿起桌上的扑克牌,熟练地洗了几遍,把手递到潘金莲跟前,让她抬过牌了,就开始起牌。第一把西门庆叫了个地主,结果地主输了;第二把王婆叫了个地主,地主又输了;轮到第三把,西门庆摸到了那张地主牌,可他没叫,把机会让给王婆,王婆刚才当地主输了一把,不敢再叫了,最后机会留给了潘金莲,潘金莲本不想叫,可是见西门庆不断冲他做眼色,就硬着头皮叫了。谁知这个小动作让王婆看了个清清楚楚,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犯开了咕哝:一对狗男女,他们在算计我呢!
果然,这一把潘金莲当地主,却赢钱了。王婆一边从口袋里掏钱一边说:“你们两人打牌好默契,像两口子似的,一个眼色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我老太婆一人不敌你们二人,今天只怕要输。”西门庆说:“王主任这是在表扬我们呢,还是在批评我们?”他故意把“我们”二字说得很响,意思是他同潘金莲的关系已不大一般了。王婆说:“少在这儿套近乎,人家潘小姐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哄的。”
潘金莲赢了钱,不好多说什么,接下来打牌,说来也怪,这天她的牌运特别好,当地主时,地主赢;不当地主时,地主输。一个多小时下来,潘金莲桌前的抽屉里已经塞满了人民币。
西门庆大输,王婆小输,王婆本是来帮着拉皮条的,却在这儿陪着输钱,心里早已不乐意,找个由头,去照看外边麻将馆的生意,抽身先出去一会儿。包厢里,就剩下西门庆和潘金莲两个人。
见机会来了,西门庆站起身,借口帮潘金莲数钱,顺势过来拦腰一把从后边抱住潘金莲,嘴里喃呢叫唤:“潘小姐,你可真想死我了……”潘金莲挣扎着:“不要,不要这样……”她一只手抓着抽屉里的钱,另一只手掰着西门庆的手。“让我亲一下,就让我亲一下。”西门庆说。
潘金莲说:“快放手,要不然我真的会生气了!”西门庆问:“你真的生气了又怎么样?”潘金莲说:“你如果再这样,我永远不理你。”西门庆一听,这话有希望,听潘小姐的意思,如果松手了,今后还会有戏。这么想着,他的手慢慢松开了。
不巧的是正在此时,王婆忽然闯了进来,见西门庆拦腰从背后抱着潘金莲,而潘金莲扭动着腰肢,似乎正在同西门庆说什么话,王婆赶紧收住脚步,却已经迟了,对面那两个狗男女像被人当场抓住的小偷,表情很不自然。王婆说:“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西门庆说:“不关潘小姐事,是我这个粗人爱动手动脚的惯了,王主任多包涵着点。”潘金莲瞪西门庆一眼,委屈得差点要哭。
第三回:混混儿郓哥闹事,武大郎轮下丧生
01
天色擦黑时分,潘金莲起身要回家,却被西门庆一把拦住:“再玩会儿,吃过了晚饭走也不迟。”王婆也在一旁劝道:“就是罗,难得出来一趟,要玩耍就玩耍个尽性,西门大官人今天要请客吃饭呢。”潘金莲赢了钱,不好意思推辞,再说她也有心要同西门庆多待一会,只是担心回家晚了,丈夫武大郎会找寻过来,她望着窗外说道:“我还是要回家打声招呼……”
西门庆递过大哥大:“来,给你家打个电话说一声。”潘金莲看着那个大哥大,眼睑轻轻垂下,说:“我还是回家去说一下的好。”说着,轻移莲步,一阵风似的飘出了包厢。
待潘金莲走后,王婆向西门庆解释说:“西门大官人这不是明摆着让人难堪吗?人家潘小姐家里没安电话,你让她往哪儿打?”西门庆奇怪地问:“什么,没安电话?如今什么日月了,还有没安电话的主?”王婆嗔道:“潘小姐家里的电话在等大官人帮着安呀。”西门庆说:“安电话,那由她老公考虑,我给她配个bp机,倒是可以的。”王婆一听,上劲了:“咦,配bp机,我们交往这么久了,没听说给我王婆配个bp机呀,到底还是年轻漂亮的娘子走俏。”
西门庆说:“你老人家也要bp机?”王婆抢白道:“就兴年轻人赶时髦,老家伙该落伍的?
大官人,我这bp机你倒配不配,不配的话,耽误了你找潘小姐的事,我可管不了……”西门庆笑着说:“配,配,我的王主任。”
二人正说着,潘金莲回来了,听见包厢里说得热闹,她推门进来,脸上笑嘻嘻地问:“配什么呀配?好事人人有份。”王婆赶紧说:“西门大官人答应给我们每人配个bp机呢。”潘金莲心里暗自喜欢,直夸西门庆出手大方,是个情呆子,嘴上却说:“什么bp机,我才不要配呢,腰间挂那么个劳什子,走在大街上嘟嘟嘟地叫,还不被人当那种人了。”西门庆撇撇嘴说:“哎,可别这么说,像潘小姐这般天生丽质的人,挂个bp机,最象是大公司里的职业妇女了,时髦得很呢。”
闹腾了一阵,王婆端上酒菜,三人开始吃饭。西门庆要给潘金莲倒啤酒,被潘金莲拿手挡住了。王婆劝道:“少喝几口,不碍事,出门时你家大郎交待不让喝酒?”潘金莲一听提起武大郎,不禁有些愠恼:“他?管得着我吗。”听潘金莲这口气,西门庆像只苍蝇终于找到了臭鸡蛋的缝,赶紧再往潘金莲酒杯中倒啤酒。果然这一次潘金莲没推辞,任由西门庆满满酹了一杯。
酒过三巡,桌子上三个人都微微有了些醉意,西门庆开始讲他拿手的荤故事:有一个乡村教师教学生认字,先在黑板上写了个“被”,问学生是什么字,学生答,不认得。乡村教师搞启发式教育,向学生提问:你们家床上是什么?学生答:是妈妈;教师问:妈妈上边呢?学生答:是爸爸;教师继续问:爸爸上边呢?学生答:是妈妈的手。教师有些急了,大声问道:
你们家里的被子呢?学生再答:被子被蹬到地上去了……。
讲过一个故事,王婆和潘金莲大笑,王婆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西门庆骂“缺德鬼”,潘金莲抿着嘴笑,口里含着的啤酒差点没喷满一地。西门庆再要接着讲荤故事,王婆打拱作揖:“饶了我吧,笑死人了大官人要抵命的。我出去看看外边的生意,你们先慢慢喝……”潘金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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