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条路就是离开他,躲起来。他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不相配”,注定了俩人不可能长相厮守,迟早都会分开。既然被剥夺了爱情,难道还要连爱情的纪念品也要夺走吗?若是她躲开他,把孩子生下来,即便他不要她了,她也不再是孤伶伶一个人。她会把所有的爱都用来爱他们的孩子,连同他应该给的那一份。
安静地在莫傅司怀里依偎了片刻,温禧幸福地几乎想要流泪,也许,也许这个孩子这一辈子只能有这么一次机会如此靠近它的父亲。
宝宝,这就是你的爸爸,也许他不是一个好人,可是他却是妈妈这一辈子最爱的人。
最后,还是莫傅司先动了动,轻声提醒她,“快两点半了。”
你看,美好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温禧扭头朝莫傅司笑了笑,“嗯,那我走了。”
下了车,她还恋恋不舍回过头去,隔着雨帘,隔着车窗玻璃,去看车内的那个男人。
莫傅司被她临走的那一眼看得心底莫名地一跳。摇摇头,他暗笑自己如今是越发神经质了,但凡和她相干的事情,他就会失去往日的镇定和冷静。
心里有了决断,温禧便慢慢盘算开来,她的身份证、银行卡都在身上,今晚她只要提前下班,去柜员机上取了钱,然后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不过这样一来,她注定要肄业了,这一场情爱,她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她爱他,信他,敬他,崇拜他,奉他的一言一行为圭臬,甘愿成为他的附庸,无论情绪上还是精神上,这样的爱情,一定会被某些激进的女性主义者鄙夷唾弃吧?
但是有什么办法,她就是爱他。
也许那些指责她的女人只是因为还没有碰上那个愿意让她为之不顾一切的男人。
有没有一个人,让你愿意为他放下自尊,放下自我,舍生忘死,不顾一切?
如果有,那就不顾一切吧。
因为相比地球上其余59。9亿人,你已经很幸运了,至少你遇到了这个人。也许剩下的59。9亿人穷其一生,也遇不上这样一个人。
李薇薇小心翼翼地觑着温禧的神情,她的眼角隐约闪烁着泪光,但唇畔却微微勾着,这样的表情,似悲若喜,看着让人心惊。她忍不住频繁地去看自己的手机,那个叫赵春霞的女人怎么还没来?别是因为下雨就不来了吧,这豪雨大作,不是更能衬托她的苦情形象吗?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日起恢复更新,每日一章,每晚八点或八点前更新。姑娘们等久了,在这里谢谢大家。
70奇寒(3)
赵春霞到外研社大楼时已经四点四十出头了;她是刚从牌桌上下来的,早上遇到的那个小妮子想把她当枪使?做梦!老娘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做人踩低迎高是本能;温禧如今正得势;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去触她的霉头;万一到时候她枕旁风一吹,倒霉的不还是他们家。
大厅前台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找谁?”
“帮我喊一下六楼翻译三室的温禧小姐。”可惜粗胚终究是粗胚,到死也不会进化为细瓷,赵春霞近乎撒气泄恨一般在“小姐”上加了重音。
前台果然有些好奇地看她一眼;显然是把她当作了来找小三的晦气的大奶;于是手里的电话便拨得慢了。
“请问您叫什么?”
赵春霞年纪还没有大到忘记自己打过温禧耳光的事实;哪里敢报上尊姓大名,只得说道,“我姓赵。”
如此一来,愈发坐实了前台的猜想。给英文部翻译三室打了内线电话,正是温禧接的。
“温译员吗,有一位赵夫人前来找您,请您下来一趟。”前台小姐好心提了“夫人”二字,只盼温禧警醒,不要下来。
温禧飞快地将认识的人筛了一遍,她似乎从没认识过什么“赵先生”,那“赵夫人”就更无从谈起了。隐约有灵光一闪,这位赵夫人该不会是莫傅司的母亲吧?手微微一抖,话筒险些滑落。
“好的,我这就下来。”
搁下听筒,戴乃倩问她,“谁啊?”
“一个朋友的母亲。”温禧捋了捋沾在脸颊上的发丝,便快步出了办公室。
刚到大厅,温禧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正在低头剔指甲。温禧心知这个女人定然不会是他的母亲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您好。我是温禧,请问您——”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个穿得跟鹦哥儿似的女人从沙发上起了身,又三两步走到温禧面前,唱戏似地嚎了一嗓子,“温小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过我们家,不然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温禧早在她起身的那一瞬便认出了赵春霞。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是王岳民被莫傅司折腾得很惨,赵春霞这才来找她。然而会是谁告诉她自己如今在外研社实习?
“王太太,我不懂您说的意思。”温禧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左手也不着痕迹地移到身前,护在小腹上。
“当初是我不对,明明是我家那个下流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你动了歪脑筋,我却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你,我给你赔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计较……”
赵春霞絮絮叨叨地说着,配着那副沉痛的表情,不问鼎奥斯卡影后简直可惜。
可惜温禧从中感受不到丝毫诚意,何况她也觉得王岳民完全是自作自受。
“王太太,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并没有记恨谁,所以您也不必来求我原谅。我还有工作要完成,就先上去了。”
赵春霞却觉得一口恶气被温禧的笑脸堵在嗓子眼里,她重重地清了清嗓子,“温小姐,王岳民是混帐,但他已经被你男朋友教训过了。当初你在我们家做家教,我自问没有难为过你,那么多英语专业的学生,我们家给你开出五十元每小时的薪水,横竖也算给了你一份生活来源,现在你发达了,就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吗?”
居然还有这种人,她是在他们家做家教,可是她是靠自己的头脑和双手得到了她该得的薪水,在赵春霞眼里,原来这种等价交换居然也是一种施舍。墙面上的挂钟显示时间已经是五点二十了,温禧一想起自己今晚还得提前下班,声音也冷了下来,“王太太,您身上这一套是国贸的新款吧,所以您说的是不是夸张了点?还有,我不过是一介穷学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