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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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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白起作风,已是手下留情。舜华得知此事,沉默良久才道:“至少,两方不会相互折磨,以后能够各寻良缘吧。她曾私下来问我,为何我阻止白起迎亲,我叫连璧回她,白起意外知情,若然她下嫁,只怕一生尽毁……”

尉迟恭不意外她的心软。崔舜华的皮囊里藏着一个有着美人尖的絮氏舜华。他背着她,找到断指的大魏名医与被打残的七儿,也背着她不着痕迹让书香世家的柳家一点一滴地失去家产而不自知;一报还一报很正常,当他们种下了因,就必须等着果报,但……最后他全都放手了,赶那名医与七儿出京师就算了,至于柳家……他们退出京城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白起忽道:

“要说看见舜华未束发的模样,我该是唯一一个。”

尉迟恭波澜不惊,掸掸衣袖,答道:

“许是她小时见着的吧,这样说来,她爹比你比我还要早看过呢。”

“你已经看过?这是欺舜华孩子性么?”

“嗯,舜华孩子性。”他嘴角微地宠溺,声调终于软了:“却也有一颗玲珑剔透心。”

如果不是真心恋慕着这个人,万不会以这种疼惜口吻提着这人。白起是过来人,自然明白那点点滴滴留在心头的温暖让人无法割舍。他眼色微暗,道:

“尉迟,你个性偏冷,再怎么宠她也不可能如我一般时时宠着。”

“我没法宠她时,便让舜华宠我吧。”尉迟恭答道。他不经意地瞧见深衣裙摆出现在阶上,才要上前一步,忽见白起走到他的面前。

“尉迟,还有三年!”白起压低声量。

舜华下了楼,就见名门富户里其中两名与她关系甚亲的男子靠得极近,尉迟哥与白起差不多高,在她眼里,此刻白起的鼻梁都快碰上尉迟哥的鼻尖了,那嘴也就不用说了……她呆住。接着,她迅速往门口小太监看去,小太监正目瞪口呆中。果然有鬼……

白起瞟到她出现,立即朝她走来。“是要香囊?”本能地打量她的全身,确认她的安危。当他落在她的右袖下隐约的伤布时,面容微微一变。

“嗯,谢谢哥。要不是你给我那香囊,今天舜华断然不能全身而退。”

“那本就是要送你的生辰礼物。怎么不叫我白起哥呢?”他瞧她有些惊诧,又若无其事笑道:“哥也不错,随你吧。”他当不知身后那人的注视。

舜华又朝他低声道:

“哥,我知道你说出来的原因,我不会怪你,那对大家都好。”

白起闻言,心头再一震。他原以为……要细细与她解释,他承认絮氏本是徐姓,是为一劳永逸。

以往絮氏舜华尚在时,无论如何,徐姓他是绝不会说出口的,那是保住絮氏的最后一道防线。但既然最后一个絮氏不在了,什么姓氏都不再重要了,今天如果他假造絮氏是他姓,几百年来坚信絮氏与西玄徐家有勾结的皇室,又怎会轻易听信他?反而会疑心他,甚至干出挖坟再查的歹毒事来。

在这些皇族心里,絮氏只能有一个姓,万不可能有其它姓,他们始终相信当年与其他三国鼎立盛世的北瑭,转成大失国土,全是絮氏之故。

与其让他们将来暗自动手脚做出挖坟找絮氏舜华骨灰,还不如就这么认了,成全他们心中执念,他也可博得皇帝几分信赖,对大家只有好处。

舜华……懂了?才多久时间,她居然都懂了?白起凝视着她,轻声道:

“舜华懂得纵观大局,衡量轻重了。”

舜华失笑:“这也是太后娘娘那儿表露出来的,其实北瑭皇室不只是恨絮氏,还怕絮氏重现当年金商,令北瑭再入万劫不复之地。再者——”她神色暖暖,走过他的身侧,朝尉迟恭开怀笑着。“尉迟哥帮我许多。”

白起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转身看着他俩。

她自怀里掏出自己备妥的玉佩,拉过尉迟恭的大掌,塞给他。

“尉迟哥,我还是头一遭参加这投琼宴。把美好的玉送给心中欣赏之人,今年我将玉佩送给你……”她眼巴巴看着他。虽然宴会名为送给欣赏的人,其实各自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利益交换的信物,都是有利可图的,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真心送给欣赏的人。

所以,她笑容可掬地看着尉迟恭慢吞吞地拿出自己的玉佩。

她伸出双手,准备小心翼翼接过他的玉佩,好好收藏,哪知,尉迟恭忽然轻轻拉过她的左臂。

她一时有些重心不稳,往侧边移了几步。一回头,才发现白起不知何时已走到她的身后。

尉迟恭朝白起淡淡笑道:“如果白兄不嫌弃,这玉佩还请你收下。”

“……”舜华抿抿嘴,双肩微软。果然,以名门富户的当家能力来说,目前她列居最后,尉迟哥会欣赏白起,她完全不意外。

她心灵有些爱挫,绝不承认她送他玉佩有讲到私情。

突然间,她发现戚遇明在院子门口。她顺着他目光望向白起,白起正自袖间拿出自己的玉佩,挡在他面前的尉迟哥动也不动地……

白起慢吞吞地接过玉佩,再将自己玉佩交给尉迟恭。

“尉迟你不嫌弃,也请收下白起的玉佩。”

舜华负手走到两人中间,笑道:

“两位真是惺惺相惜。”果然名门富户里不讲私情,她想着。

戚遇明走到他俩面前,也拿出玉佩,递到舜华面前。

“舜华,这玉佩就给你了。”

“耶?”舜华受宠若惊,明知眼前这人送她玉佩必有私情,但不收绝对是给他难看。她面不改色,小心收下,笑道:“多谢戚兄。”

尉迟恭冷漠的眼眸往戚遇明瞟去。

白起也淡淡地扫过戚遇明一眼,道:“近日黄雀多了些。”

戚遇明不以为意,对舜华道:“你宴后可要去戚家,伊人甚是想你。”

舜华立即答道:“尉迟家与崔家名下的第二间义学堂刚成,请了朝廷官员,晚些就要一块过去,今晚没法去找伊人了。”

语毕,她十分机灵,托了辞与尉迟恭先去前头,等到一转过角,她立即拉过尉迟恭躲到树后。

“尉迟哥,戚大少是怎了?”她被邀请得有点毛的。“以前他有邀过崔舜华么?”

尉迟恭见她双手紧紧攥着自己,轻轻拉开她的右手。“右手别使劲。以前他不曾邀崔舜华过府,因为崔舜华藉伊人之名时常过去走动。”

舜华啊了声,恍然大悟。现在她这个崔舜华,除非有商事,除非名门富户齐聚一堂,她从不独自去戚府,如果戚遇明尚未下定决心娶伊人,那他会维持崔舜华这条爱慕之线也不用太意外。

舜华心里叹了气。她有点为伊人不值,但她想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她一点儿也不想去左右伊人的心意。

她东张西望,趁四下无人,舒开双臂要抱住他的腰,哪知忽地一双大手分别抵住她的双手,没让她抱成功。

她有些惊讶抬眼看向他。他温声道:

“来往婢女多,嘴碎,若是再传难听话,即使假的也成真。”

“……嗯。”她又瞧见他双袖上的金红两线。他没有跟她明说过,但他袖间双线便已表了心迹,甚至在白府絮氏舜华那日死去时,他就换上这提亲外衣去见她,正是向白府里那个絮氏舜华表明不能说出口的心意。

“尉迟哥,我……你这三年的外袍都由我负责,好么?”每一件都会有金红双线,全由她包办。

“好。”他沙哑道。

她笑眯眼,道:

“以后我袖上也有金红双线,尉迟哥何时换下,我就也何时换下。”

“这是自然。”

舜华脸热了热,见到她的双手被举到他的唇边。她心里一跳,眼睁睁看着他的唇轻轻碰触她的掌心。

一次又一次,轻柔地吻着。她心头狂跳着,心里渴望着,她满面滚烫,只觉掌心与心脏之间,有一细密切割不断的棉线将被吻的触感传递过来。他每一个温暖的轻吻都烙在她心脏上。她的心脏活蹦乱跳,没有办法像洗手一般拿出来冲冲水洗刷一下,所以,他的每一个吻都会永远留在她的心脏上头。

“尉迟哥,我们许誓好不好?”她轻声地说着。

“好啊,许什么誓呢?”他微笑,温热的指腹来回蹭着她眼下伤疤。

“许……你跟我,一直平平安安的。等到有一天你不再担心自家亲人,不再需要我们报平安;等到有一天,我不再跟你报平安,心里也开始踏实时,我们再一块回忆今天,相视而笑。”

“……”尉迟恭自当家以来,心地不曾有过今日柔软与安心,他笑若朗空,掌心先与她凝脂玉手蹭过。

她先被他开怀的笑所吸引,接着又看着他的举动,她心弦微地一动,自言自语:“不是勾勾手,又是击掌呢。”

“许誓,不正是要击掌么?要不,怎能以示誓言之重?”

“正是。”她笑。

两人慎重击掌为誓。舜华不时瞟向他难得的欢颜。平日他清冷冷地,要不就是容颜恬淡让人读不出心绪,即使他唇畔隐约弯起,仍不失冷静端凝,哪像此次真是巧笑嫣然,惠风和畅,俊目弯若月牙,平日老成到她都把他当三十以上的叔伯来看待呢,如今想来他才二十多……她想眼下他真真是开怀之至。

她自认年纪、人生阅历、情绪克制等都远远不及他,所以,她暗地扫过四周,确定连个鬼影都没有,她笑着扑前想抱住他,只要抱一下,温暖温暖她的身心,绝不吻的。

哪知,她心爱的男子居然直觉微微侧开,让她整个人失控地飙出树后,眼见就要跌成狗吃屎了。

“舜华!”

宽袖上有着金红双线的男人手掌眼明手快将她拉回树后,力道之猛,几乎听见一具身子撞上另一具身体的剧烈声响。

一声闷哼传来,即止于此,再无任何声响。

天空流云掠过,层层叠叠碧青枝叶婆娑,匝地树荫。舒畅和风飘飘而至,送来树后低微交错的亲密呼息声,细细浅浅地,持续到白头的……

尾声

今年的万兽节,由尉迟家来办。

舜华对尉迟府早熟了,今天又来得早些,自行上亭先等人。

她进到亭里,发现尉迟恭正和衣倚栏而坐,似是闭目入睡在等他们。她先是一怔,紧跟着满面笑容,是春税的事忙坏了吧。

她没吵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他身边,过一会儿,她的长发被春风吹起,春风带来薄薄的寒气,她缩了缩肩,让他倒在自己的双腿上。

他居然不抗拒,就这么顺势躺好。

舜华有些疑惑,这人,知道现在是谁在当他枕头吗?她轻轻拉妥他的衣袖,他金红双线袖下的手掌忽然握住她的手,一块收入他袖间取暖。

“舜华,白起跟戚遇明过桥时叫我一声,”他没张开眼道。

“好。”她笑。“你可以再窝近一点,免得受凉。”

他没理会她。

“尉迟哥,上回我看见你房里有着一对白兔耳,我好眼熟呢,等今儿个过完人情场,我私下戴给你看,好不好?”

“嗯。”

她笑眯眼,没再闹他,时辰还早,还没其他人来,舜华陪他一会儿也困了,另一手掌轻轻覆住他鼻梁保持温暖,不让他因吸入春寒的空气而受凉。

她跟着阖上眼,眯一下就好,她想今天午时应是小碟装菜各人食,她早注意到其他三大家宴客时绝不采用火锅建议。

她意识略略模糊,想着他没张开眼,那到底是怎么认出她的呢?她身上的香囊?呼息?

还是天生神通?想着想着,就这么睡着了。

白起入亭,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凝视良久,最后撇开目光,退出亭外,倚着支持亭子四角的亭柱,衣袂临风飘然,任着春寒冷风拂面。

戚遇明是四人中最晚到的,当他到达时,画工已在湖畔,似乎不知如何下笔,他往桥上亭子看去——

亭外是白起,宁愿吹着寒风也没转身入亭,他再一细看,发觉亭内正是睡着的尉迟恭与崔舜华。

他跨上桥面的那一步蓦然停止,一时看着凉亭,没有做声。

画工看看这四人,不知此刻该不该下笔画,名门富户很难搞定,无论如何先画一张吧。

画师提起画笔,迅速勾勒出草图。

女子坐在亭里,男人躺在她腿上闭目睡着,一名男子在几步远的亭子外背着众人,名门富户最后一名男子站在更远的桥岸边,那一脚才刚跨上桥,似在犹豫该不该上桥入亭。

尉迟恭、崔舜华、白起、戚遇明,北瑭四大家当家,虽然戚遇明离得太远,白家大少只有背影,不入亭也离了好几步远,但他还是忠实呈现这画面。

画师发现还有些不对劲,认真打量半天,最后在亭里女子眼下轻轻涂了个明显的黑块后,满意地点头。

这才是现在的名门富户,崔舜华。

【全书完】

番外篇——名门富户之京城四季

1。四季之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近日北瑭京城蒙上一层层灰色的光芒。

“臭豆腐来了。”大街上的摊老板送来两盘臭味千里的豆腐。

衣着华丽的美丽青年——不用说,正是崔舜华。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如今她只要步行,必定女扮男装。她相貌偏艳,在大白天里明眼人第一眼看就知她是姑娘家,但在第二眼停在她眼下伤疤时又有些犹豫。

伤疤如指甲大小十分明显,女子得此疤,必会重妆出门,要不贴个泪饰掩饰一下,这青年什么也没做,居然还坐在一臭千里的豆腐摊前。

“染师傅,吃啊。”舜华一口气先塞了两大块臭豆腐,双颊鼓鼓的。

“不……”乐师染抱着琴,秀脸微微红了,“染先生等当家食完。”

舜华低头看看自己坐着的长椅,哦了一声,如今她是当家,又是男女有别,她坐着吃,他没有跟着一块坐的道理。

她还是第一次跟这位小周国乐师一块出门,午后,她有事出门,看见乐师染领出府令牌,他听说近日有富户付重税请来他国伶人表演,他想前去切磋,她想了想,顺道一块出来。

她时常坐轿,加上她戒不掉牛啊羊啊猪,上回跟伊人站在一起时,在场的名门富户皆是一愣。

伊人天生娇小,不似她身子高挑,这一高,看起来就比伊人多肉些,再加上她迷恋重口味的肉类,上次伊人居然脱口说她的脸圆了。

她的脸圆了……

她的脸圆了……

别以为她没看见,白起眼底有着恍然大悟,以前絮氏舜华长年躺在床上,之所以没有发胖是因为天天喝小白粥。

别以为她没看见,戚遇明听得此言,啊了一声,看她半天,头正要点下,却硬生生停住,客气说着:“肤色偏白,自然有错觉。”

更别以为她没看见,尉迟哥先是眉头微皱,看了伊人一眼,随即又想到什么,撇过脸掩饰笑意。

虽说这是伊人的防卫攻势,但她的脸圆了是事实,莫怪在伊人说出口的前一天,她在跟尉迟哥吃火锅换口水时,一时有趣又跟他讨来白兔耳朵戴上,尉迟哥他……一晚上转头笑的时间远远多过吃火锅,他是在笑一只胖兔子啊。

她变大只了啊。

她舍不下沾满酱料的牛羊肉鸡,索性舍轿徒步走,看脸能不能消点肉,腰也最好消一点,近日系腰总觉得好象多层肉……她也有注意尉迟哥他们的饮食,没什么两样啊,只是她会吃光光,他们则否,这就是所谓的自幼吃习惯,所以吃了二、三十年早就对美食见怪不怪,有所克制?

她连两年都不到啊,喝白粥十几年,现在她看见好吃的,总是嘴馋。好比,她想走路消消肚,却坐在这里开始吃起臭豆腐。

她内心含泪,又看看乐师染,道:“等我吃完,你再坐下吃,变成我等你,你也吃不痛快,如果你不介意,把琴放在椅上,你站着吃可以么?”

他愣了下,答道:“……是。”把琴放在她身边椅上,直接端起臭豆腐吃。

真臭,他想着,偷觑她一眼,她吃得津津有味,难道这臭豆腐里有玄机?

“唉。”摊老板见没客人,坐回他的破凳,拿出一本已经翻烂的书看。

舜华眼尖,讶道:“《京城四季》?”

“是啊,公子也有看?”摊老板哀声叹气,“出到第六集就不出了。明明一看就知道还没结果啊。”

“唔……”因为絮氏舜华已经消失,没必要再写了吧。

“该不是被那些名门富户发现了,把执笔公子给咔嚓了吧?”摊老板道。

“唔……”

“这些名门富户怎么这么小气?给咱们看看秘辛又怎样?咱们这些小人物一辈子连名门富户的墙砖都买不起,让咱们瞧瞧名门富户的生活又如何?公子,你也有看这第六集吧?那个尉迟当家痴恋孤女到底成了没也不说清楚,真可恶真可恶!”

舜华闻言,默然,都是陈年老消息了,还在那里当第一手秘闻,她听了……说不呕那是骗人的。

痴恋?哪儿痴恋了?以前躺在病床时,看到痴恋两字她跟臭豆腐摊老板一样兴奋欢呼,小人物能参与这些名门富户的生活,她简直奉《京城四季》为神典呢,现在她看着痴恋两字,心里充满着后悔感。

“当家不知道吗?”用完臭豆腐后,乐师染与她走在街上,“《京城四季》曾经十分热销,我与崔家家伶被其他富户邀去赛歌舞时,瞧见其他富户的家伶人手一本,近日因为第七集迟迟不出,她们都在……咒骂名门富户,说是定是名门富户里的谁杀了那幕后写书的公子,这才没了下文。当家不觉得……近日京城百姓很没劲么?”乐师染轻声提醒。

舜华闻言,往街上细细打量,路上行人尚好,但店铺里的掌柜,卖水果的小贩,酒楼上的客人……还真的个个蒙上灰色,哀声叹气,不复以往精神,吃着茶食的公子甚至摸着桌上的书册,隐约可见是京城四季的书皮呢……

舜华五味杂陈,完全可以理解这些百姓灰衣灰帽灰心情,如果今天是白府里的絮氏舜华苦苦等不到第七集,她准会成为望书岩,天天咒骂这些名门富户为何要谋杀幕后金主,但问题是现在她就是名门富户……还写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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