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雨似乎拥有着一颗灵性的心似的,越下越大,密集的雨点把天空挤得白茫茫的一片。风一直不停的疯狂愤怒地吼叫着,发出一阵阵“呼呼”的咆哮声从张子衡耳边疯狂的快速掠过。张子衡倾听着这刺耳尖锐的狂风咆哮声,让他的心里情不自禁的产生出一种不知名的心烦意乱,其中还夹杂着许些担忧,担忧谁,此刻张子衡的心里除了陈汶珠那曼妙的身影,已经无法再容纳任何事物,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完完全全的衬托着张子衡此时那糟糕透顶般的心情。
张子衡独自行走在充满了积水和淤泥的街道上,硕大的雨点毫不留情狠狠的击打在张子衡没有任何保护的脑袋上,生痛的感觉并没有使张子衡脑子里产生一点避雨的念头,反而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抵消烦躁不安的心情。
黑色齐耳的长发被雨水特有的黏性紧紧的贴在了脸上,使张子衡一看之下显得特别的颓废,一辆从远处飞驰而来的红色小轿车“刷”的一下从张子衡身边掠过的同时也不忘击起一片污水,原本湿透但至少不赃的衣裤被这污水无情的染上,顿时黯然一片。张子衡就这样混混糊糊头顶着暴雨身体迎着狂风,终于走到了家的门前,踏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出“碰碰”的践踏声音,雨水击打在屋檐上的声音震耳欲聋,但在张子衡心里此时没有任何声音比它要来得清晰。
陈汶珠的离去让张子衡有点不知所措,是担心还是不舍或是背叛。隐隐约约中张子衡的心里似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张子衡抬起那暗淡无光的目光看着门,门旁那遮掩着的窗户里米黄色的灯光穿过那席薄薄的白色窗帘,隐隐能听见房屋里面传来的笑闹声,门外那糟糕的天气并没有给房屋里的家庭带来一丝的不快,反而显得特别的温馨。
张子衡正准备提起那被雨水侵湿而变得冰冷的右手去敲击那洁白厚实的大门时,“吱呀”一声,门突然的从里面打开了,屋里射来的灯光使长时间走在冰冷黑暗街道上的张子衡本能的眯上眼睛,待眼睛慢慢地适应灯光后,张子衡突然嫩了一下,敲门的手独自旋在空中,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身体也出现了一丝颤抖。是害怕不,而是愤怒,因为张子衡此时见到了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一个男人,一个夺走“亲情”的男人,一个毁掉了他和家人温馨的男人。
两人就这样直直的站着注视着对方,张子衡的目光中充满了敌意,很复杂,有亲情,友情还有爱情,非常的复杂。而对方的眼中却带有一点点歉意和坚定的神色。
此人正是张子衡的姐姐秦晓芸的男朋友龙腾俊,他的身份可不一般,中国龙腾集团的二公子。别看他的名声在外面赫赫有名,可是在家里却并不是很得意,因为二十四岁的他并没有随着父亲从商,却跑到美国和一个不知名的女流瞎混,除了少数几人外,其他人都已经当他是外人般看待。
“你来干什么,这不属于你,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张子衡的语气很冷,比冰雪还要冷,说完就往房屋里走去,和对方擦身而过。
“很久没见,你还是这样,我和你姐姐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互相了解,互相支持,互相爱护。”龙腾俊在张子衡错过身边的时候说到。
张子衡稍微嫩了一下身子,不过马上又恢复了,话也不说,径直的走过门槛。
正在有说有笑的一家子听见脚步声都以为来人是龙腾峻,张良军哈哈大声说道∶“腾俊啊,你伯母说这件裙子的拉链上有一点点脱线,她正为这事闹着呢!”“才没呢,腾俊你不要乱……”秦素芸的声音嘎然而止,刚想还口的她一扭头就看见进来的不是英俊潇洒的龙腾峻而是失魂落魄,整个人如同一只落汤鸡般的张子衡。一家人都知道张子衡不是很喜欢龙腾峻,所以大家总是在张子衡的面前很少提到“龙腾峻”这三个字。
“哥哥。”一个幼稚可爱的童音从沙发的中间传出。张子衡听见后向他看去,一个小小的脑袋夹在爸爸和妈妈的中间,小孩正是刚满8岁的张子寒,眼神中充满了高兴的神色,因为最疼爱他的哥哥回来了。
弟弟的童声召唤回张子衡的心神,嘴角微微上斜了一下∶“小寒,过来。”
张子寒听到哥哥的叫唤声马上高兴的笑着,又蹦又跳的跑到张子衡的身边,孩子的心灵是纯洁,此时客厅里那压抑并参杂着少许的火药味,这样的紧张气氛并没有影响到童贞的张子寒。
刚刚,就在张子衡听见自己的爸爸妈妈的谈话后就已经快到达自己忍耐力极限的时候,张子寒,自己的弟弟,那犹如一鼓神秘的魔法般的童声,慢慢的压下那鼓愤怒的怨气。张子衡温柔的抚摸着张子寒那柔软的乌黑色齐耳的头发,也许此时只有张子衡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才能安抚平静自己那激动的心神。
张子衡此时的感觉就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姐姐,都被那个该死的龙腾俊用金钱收买了。看他们刚刚那笑得多么阳光灿烂的脸庞,还有那欢乐挥舞不停的打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就像一个陌生人般,好像从未见过般。只是一个邮递员,是的,一个给他们报送告诉他们还有一个可怜的儿子刚刚经过一场狂风暴雨的摧打然后再是自己亲生的父母直白的告诉他们的儿子,那个男人是多么的了不起!
看着张子寒那幼稚粉嫩的白净脸蛋,天真的眼神,充满了亲情、温馨,也许只有自己的这个唯一的弟弟和自己始终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你们慢慢聊,我先上去了,小寒,走。”除了最后一句对张子寒的话带有感情外,其他的语气丝毫没有带上一点点感情,仿佛在张子衡面前的一家人只是一个个过路的陌生人般,和自己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