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看到了,那副遗作。
那是一幅怎生的幸福。青山绿水,用水墨来表达,飘逸而又沉稳大气。而穿梭在山林间的,有抱着娃娃的少妇,有采蘑菇的少女。用西洋的油画技法,表现山林间因丁达尔现象而出现的薄雾。最妙的是那些薄雾仿佛会飘动般,在人物上面浮现出不同的色调。远处的山顶有别墅一角浮现,隐约有个人探出头来招手。而林边的菜地里,依稀有另外一户人家的闺女在地里忙乎。
最重要的是,这幅画居然是壁画。
也就是,画在墙上的。
陆秋寒终于明白,水莲为什么一定要守住这幢房子了。
那采蘑菇的少女,不就是水莲吗?这么推断,抱着娃娃的少妇就是水莲之母,一曲阳关。
一曲阳关啊……
是怎样的一个妙人儿,可以将中西两种画法融合得这么好?
又是怎样一个妙人儿,可以养育出水莲这样的女儿?
陆秋寒震撼了。
一股烟味传来,陆秋寒才醒悟,糟糕,救人要紧!
“水莲,火势危险,走吧!”
水莲一听,立即上前,护住壁画,死命摇头。陆秋寒为难极了,向下一看,那些火舌还在翻滚,虽然已经有些地方熄灭,但屋子的主要地方还有火。“不行,命重要!”“不!”
医院病床
陆秋寒见水莲誓死不从,便直接拖着她走,水莲拼命挣扎,叫陆秋寒非常难做。于是,陆大总裁采用了一招百试百灵的法子,一拳打晕了事……
火渐渐被消防人员扑灭了,水量一睁开眼睛,便是白色的病房。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叫她有些茫然。头有些疼,不知道是哪儿受伤了,腿脚也有些怪,叫水莲惊慌起来。
她刚一起身,门一开,水笙进来了。“姐,你醒了!”水笙大喜,赶紧过来摸了摸,“嗯,热度退了。”“我怎么了?”“姐,你只是惊慌过度,晕过去了。”“那我的腿呢?”“没事儿,只是骨折了。”“骨折?”
水莲掀开床单,果然,包扎着厚厚的石膏,难怪感觉怪怪的。“总裁呢?”水莲随口一句,水笙却支支吾吾起来。“嗯,陆总还在,嗯。”
水莲抬头,眯起眼,水笙一贯不会撒谎,她皱起眉头,不会是受伤了吧?“水笙。”水笙一听见水莲用妈妈的口气说话,顿时扁了扁嘴道:“你自己去看看吧。”
水莲被水笙扶着,一步一步挪道陆秋寒的病房,顿时傻了。他身上还插着管子,头部带着氧气面罩,手腕上吊着点滴,连脸色都看不到。“水,水笙,这是怎么回事?”
水笙咽了下口水,望着老姐苍白的脸色,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陆总抱着你出来的时候,被大梁砸中了,你骨折,他就……”“他就怎么了?!”水莲大声道,水笙憋了好久才说:“陆总头部受创,刚做完手术,医生说。”“医生说什么?!”
“医生说,不太乐观,要看术后的三天内能不能醒过来。”“今天是第几天?”“第三天。”
水笙照水莲的吩咐搬来椅子,让水莲一面吊着葡萄糖,一面趴在陆秋寒的床头,等着他醒来。凑近了看,陆秋寒面色憔悴得很,连一向冷峻的双眼,也有着浅浅的细纹。水莲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微微有点热。水笙从外头瞅着,只觉那两人气氛无比亲密,自己便走不进去。
望着着火的屋子无计可施的挫败感叫这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少年很是难受,他想了想,忽然快步离去。陆夏凉办完手续和沈香刚想去看看陆秋寒,便见到了水莲,二人相视一眼,便不在前往。
“总裁,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水莲喃喃道,将手抽回来,放在下巴上。“我死命不肯离开,才导致你被大火伤到了吧?”陆秋寒仿佛听见似地,皱了皱眉头。水莲伸手拂开他皱眉,微微笑了。
“妈妈的遗作,是我这些年来的支柱,每次有委屈了,总是看着画里笑眯眯的妈妈,看着小水笙,觉得那些山林间的田园之乐,不是幻想。”水莲自言自语道,“总裁,如果我和妈妈一样,是不是也会为了爱,做出疯狂的事情?”
水莲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泪,泪眼婆娑间,没有感到,陆秋寒的眉头,再度皱了皱。
是谁有病
陆秋寒醒来第一眼,非常煞风景地看到了游水笙,沙哑着嗓子道:“水莲呢?”水笙面色古怪,顿了顿道:“姐她,回米兰了。”水笙想起老姐走之前的交代,对这对苦命鸳鸯,暗暗叹息。
果然,陆大总裁怒了。
他死命就回来的小秘书,本想着该能英雄救美后抱得美人归,孰料这美人居然如此没良心地跑了。想起威廉的潇洒和多金,陆大总裁挣扎着要起来。水笙忙给他按倒道:“陆总先别着急,先把身子养好再去找我姐姐吧!”
“你姐姐,怎么回事?”陆秋寒皱皱眉,也不知道水莲家烧得剩下多少,想起那副遗作,便生出惋惜之心。“陆总裁,你大可去我家看看。”陆秋寒疑惑地看了看水笙,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谜底近在眼前。
“乖女儿啊,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回来了,真不和那陆秋寒说啊?”老朗姆看着脸色苍白的水莲,怜惜之情大起。“唉,朗姆老爹,他就算知道了,总是个难过,何必要说呢?”“瞎说!检查还没完呢,不许乱想!”朗姆老爹怒了,旁边的山姆医生忍不住擦擦汗,唉,做私人医生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朗姆如此生气。
“小姐别灰心,虽然会遗传,但是也是有人治愈的,不一定是恶性。”山姆医生和蔼地安慰水莲,这东方女子很是乖巧可爱,他也不想看到美人香消玉殒。
陆秋寒望着烧得乌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