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一“玩儿闹”。小学能玩六年,为什么要只玩三年?初中高中能玩六年,为什么要累死累活的只玩四年?早工作早劳累就早死,他从小就是这个观点。耽误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耽误他玩。
乔思远还在国防部的时候,他经常过去骚扰。那会乔思远的办公室里正好放了一根别人送乔老爷子的上等松木龙头拐杖,他还没来得及带过去。顾磊看见这拐杖,每次都要拄上在屋里遛达两圈儿,痛心疾首的念叨着,“我什么时候才能到晚年啊,可急死我了!”
费曼迪在的那半年,他正痴迷于金庸的武侠小说。别人看书都是自己看看就完了,顾磊不一样,他头天晚上看上几章,转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就在教室后面摆个摊,开始口吐白沫的把昨天看的内容绘声绘色的讲出来。那时候,一到大课间,教室后面总是围了一群忠实听众。
费曼迪当然没凑过这个热闹,但那么大的动静她还是印象很深刻的。乔思远对顾磊的说书摊一向是置之一笑的态度,他偶尔给个耳朵听听,但自制力极强的他,总是能合理安排学习、运动和娱乐的时间。
所以那半年的大小考试,他们班一向的排名是,费曼迪第一,乔思远第二,不学无术却天资聪颖的顾磊第三,同样不学无术的廖承轩中游,吭哧吭哧学了半天却死活不开窍的谢明森永远在下游徘徊。费曼迪转校走了以后,乔思远再没让出过第一的交椅。
听说费曼迪还记得自己,顾磊也很高兴,他一向对美女没什么抵抗力,特别是这种天才型美女,就更是少见了。
四个人落座,裴媛又抢占了乔思远的“对手座”,顾磊知道她从小的心思,今天同着外人,就不挤兑她了,索性紧着照顾费曼迪。
听乔思远介绍起来,费曼迪才知道顾磊的父亲原来就是中国工程院的顾闫生院士。费曼迪久闻顾院士大名,特别是对他老人家不为金钱名誉所动,敢于站出来说真话的精神感染,因此对他很是崇敬。而且,听说她之前在科技部申请的项目,也是顾老力排众议,认可她这个新人的想法,她才拿到的。有着这层关系,费曼迪对顾磊就也多了一层好感。
为了照顾费曼迪的情绪,乔思远和顾磊都尽可能的聊初中的事情,有时候费曼迪会接几句,有时候就静静听着他们两个侃,也都是她熟悉的内容。这么一来,和他们差了几个年级的裴媛倒显得被冷落了似的。
费曼迪有时候会感觉似乎有道目光狠厉的划过她,抬起头来,却总是对上裴媛温柔带笑的面庞,她也就没当一回事。
本来还想着今天来得突兀了,没想到无论是菜色还是谈话的内容都让她很尽兴,费曼迪也难得的情绪高起来。乔思远看着顾磊对费曼迪的殷勤,又看着费曼迪对顾磊的亲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吃完饭从里面出来,裴媛又是直接朝乔思远的路虎走去,顾磊也以为乔思远要送裴媛的,就对费曼迪说,“费老师,我送你回去吧。”
费曼迪的“好”字还没说出来,乔思远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对着顾磊说,“你送媛媛吧,我送费老师回去。”说完,也不管正尴尬的站在车旁的裴媛,轻轻带转过费曼迪的腰,为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真是的,我还想跟费老师沟通一下合作可能性呢。”顾磊不满的嘟囔着。
“来日方长,你又不是明天就走,着什么急啊。”乔思远才不管他满不满意呢,自己也跨上了车,大排量路虎在一阵引擎的呼啸声中弹了出去。
密闭的车内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好像一下子就尴尬起来。一向拿别人当空气的费曼迪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乔思远面前就总是觉得哪里不自在。她觉得他好像有些生气了,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乔思远也搞不清楚自己,他不觉得自己对费曼迪是一见钟情,却又一而再再而三不自觉的被她吸引;他不承认自己对她有独占的欲望,却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乔思远觉得这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他从来都是目标清晰又明确的。
车里静静的,两个人都不说话,听觉和嗅觉就愈发敏感起来。费曼迪隐隐觉得被一种男性气息包围着,她想起在海边被乔思远抱着走上岸的那个清晨,他的怀抱好像就是这种味道。
最后还是乔思远先打破了沉默,“你和顾磊好像还比较谈得来?”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这个问题是不是太傻了。
费曼迪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只好答道,“顾磊这个人还挺有趣的。”
见乔思远没再接话,久久沉默不语,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上次我光顾着自说自话,都没有好好谢谢你。我说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
乔思远扬起嘴角漂亮的弧度,一双飞扬的眼睛里流动着窗外飞驰掠过的景物,她的话竟让他心里无比愉悦起来,“放心吧,我的心眼没有那么小。”
费曼迪看出来他有些高兴,苗佳佳的“贵人说”又浮现在脑海里,心念一动,便说道,“念念这两天总念叨你,好像他很认可你跟他说的话。”
“这孩子真是聪明,招人喜欢。”乔思远由衷的赞叹,“对了,我后备箱里有个东西等会拿给你。”
车子很快开到费曼迪家楼下,乔思远从车里拿出一个大盒子,看起来有点重,费曼迪不解的看着他。
“我以前的天文望远镜,念念说他很喜欢看星星,我就让人从北京把这个捎过来了。”乔思远解释道。
费曼迪扫了一眼,正是她前一段看过的一款天文望远镜,本想给念念买一架的,但在令人乍舌的价格面前还是犹豫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