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庄三少奶奶听了,脸有豫色,沉吟片刻道:“姑娘可是心甘情愿嫁到那云南平西王府去?须知那吴三桂臭名昭著,一副反骨,与那鳌拜相差无几,都是一般货色,我劝姑娘此次逃了,干脆就不要回去了,姑娘与我等一样,皆是汉人,又何苦做那鞑子皇帝的和亲工具呢?”
她不是皇帝的和亲工具,她是律大人的切黄瓜工具……
窝窝觉得,她还是不要说实话的好,咳嗽一声,一脸大义凛然的说:“自古以来,和亲都是为了太平。鞑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吴三桂更不是。实不相瞒,这次和亲,其实是让我去做内应,探得吴三桂造反的讯息,以防又一次天下大乱,百姓流离。我这不是为鞑子卖命,而是为天下百姓谋福。”
庄三少奶奶知书达理,也是官宦之家出身,闻言,敬佩之情顿时油然而起,肃然道:“原来此中居然有此等秘辛,姑娘高义,可比出塞昭君,亦可比西子貂蝉,奴家替天下百姓,谢过姑娘。”说完,虔诚下拜,起身之时,却又添了一副愁容。
“哎,只是出家从夫,姑娘……之后你可得劝那吴应熊归顺朝廷才是。”庄三少奶奶忧愁道,
“若不然,便替他生个孩子,传宗接代这事,可马虎不得……”
庄三少奶奶虽然明理,但毕竟是出生于男权社会,从小学的便是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不然也不会久住小庄,孑然一身。在她看来,窝窝这一去为了天下苍生,是不得不为的,但是出嫁从夫,一过门,她便是吴应熊的妻子,当规劝夫婿归顺朝廷,若做不到,也该给夫君留下一个孩子,延续血脉,然后守寡从子。
窝窝嘴角那个抽搐,她当然听懂了庄三少奶奶的意思,三少奶奶啊,您真是想太多了,这厮已经连黄瓜都不保了,更别提孩子的事情了。
于是只能装傻。
可是她一装傻,庄三少奶奶就急了,一个劲的暗示,明示,孩子啊孩子啊记得生孩子啊,守寡啊守寡啊记得守寡啊……窝窝翻白眼,我不懂啊我什么都不懂啊,我文盲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傻成这样,庄三少奶奶也没办法了,两人正大眼瞪小眼之际,房门被轻轻敲响,庄三少奶奶望了过去,然后呼了一口气笑道:“是恩人来了,姑娘,奴先退下,去看看那些寻来此处的人。”
“好,除了我刚刚说的那人,其他的全部赶走啊!”窝窝连忙借刀杀人。
庄三少奶奶倒无所谓,庄子里的人师从那人,个个是武林高手,只是女儿家如何能抛头露面,未亡人更是该留在庄子里教子,只待有一日,遗下的孩子们大了,可以科举为官,也可以为父报仇。
庄三少奶奶一走,屋子立刻就冷清了下来。
窝窝坐在椅上,桌上烛火明明灭灭,借着烛火,可以看到门上浮的一个影子。
高高大大的身形,看起来,是个男子。
“你是谁?”窝窝问道。
没人回答。
“是你找我来的?”窝窝又问道。
站在门前的人依旧沉默。
“……”窝窝觉得自己是在自言自语,可是门上的人影一直没有离去。
那身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也许是犹豫,也许是防备,也许是其他的理由……窝窝不知道,他因为什么理由让她来此,更不知道,他因为什么理由,明明近在咫尺,却不敢推开那扇小小的纸门。
只有她的呼吸声,和他的呼吸声。
突然,窝窝跳起身来,朝门前冲去,伸手一推,将大门推开。
一片急促的风袭面而来,将桌上的烛台打灭,徒留一片黑暗。
“你是谁!”窝窝有点恐慌,却还是壮着胆子喝道。
这一次,虽然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那个男子终于还是做出了回应。
一双温暖的手,在寂静黑暗中抚上窝窝的脸颊,带着一阵颤抖。
换了任何一个人,窝窝都会毫不犹豫的高抬腿,摧毁他的黄瓜。
但是这个人是特别的……
一片漆黑,窝窝根本无法分辨出他是谁。但是就像鱼无法抗拒水的味道,窝窝也无法抗拒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抚在她脸上的手,轻轻的,颤抖着抚摸过她的鼻,她的唇,她的眼,他几乎是用他的手指在看她,温柔……而悲凉。
窝窝学着他,抬起手,在黑暗里摸索着寻找他的脸颊,刚一触到,便被他一手握住,然后轻轻放下。
然后一声叹息一阵风,风过之后,徒留窝窝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才回了屋,重新点燃桌上烛火,照亮了她手中的面具……
那是属于他的……一张白面具,只有左眼之下,画着一条红线,直达下巴,宛若一滴长长的红泪……
千古一双
作者有话要说:good,这才是我想写的。。双双啊,双双啊。。。jq啊。。jq啊。。。
ps:……明天是继续剧情还是先出一个叶修x律x窝窝。。cj的3p番外,美好的一天。。。
这一夜,窝窝做了一个梦,梦中雾气蒙蒙,一片白面具浮在她的眼前,静静的注视着她,陪伴着她。明明是这么丑陋而诡异的面具,却让她觉得全身心都放松下来……
然后,一阵沙沙声渐渐响起,像阳光下的树叶,在风中摇曳。
窝窝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白面具,静静的浮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