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属物
江哲信揽着我的腰半拖半抱的往外走。他附上我的耳朵:“高兴吗?我把令尊安排在这里,你还满意吗?”
我不满意,当初签下卖身契的时候,要求放过许宝山是必然的交换条件之一,既然我已经用身体抵债,许宝山就不再欠你一分钱。他本人和他的生活都跟你没关系了,你凭什么限制他的自由,以这种方式软禁他?
但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他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所谓司马昭之心,世人皆知。我懒得和无耻之徒争辩,争也白争,不会有我满意的结果。何况现在,我既没有体力,更没有心情。如果不是他紧搂着我,我真有可能倒在地上起不来。
疗养院很大,似乎长廊总也走不到尽头。现在已是午后,人越发的多起来,人影儿不断从眼前闪过,我有点晕眩。
江哲信的脚步也慢下来,不是因为我,而是偶有遇上熟人。
“嗨,哲信。你怎么在这里?这么漂亮的小姐,好像以前从来没见过?”
“她嘛,是许宝山许世伯的独生女儿,许凌汐。”江哲信淡淡的说。
“啊?!”惊叹声不止一个。
江哲信收紧胳膊,我浑身疼的冒汗,却要露出笑容,回应大家惊羡的目光。
猜也猜的到江哲信此刻心中的得意。
曾经神秘万千,众人只能听闻传说而始终不得一见的许家大小姐,如今终于现身,却已然归属江大总裁所有,可见他确有厉害过人的本事。
“哲信,你也该多带许小姐出来走动,让我们大家早点见见。如此佳人被你藏匿家中,真是暴殄天物、太过委屈了。哈哈哈……。”
“呵呵,凌汐,你可觉得委屈?”江哲信笑意盎然,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的眼睛问。
“……”我只能浅笑着娇羞低头,希望江总裁满意我的配合。
“凌汐也是刚回来不久,又遭逢家变,身体不太好。我正给她调养呢。”口气里充满心疼和怜惜,搂我越发的紧。
“我们也都听说了许伯父生意失败,家父本来也想帮忙的,只是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不过幸好有你出面,听说已经解决了危机,许伯父也免于被起诉,也难怪能俘获美人心了。哈哈哈……。”
早就知道江哲信善于颠倒是非黑白,被他暗中算计的真相多半都不会大白于天下。但是看着他当着我的面还能如此面不改色的默认自己是救星而毫无愧色,还是让我对他的厚颜无耻至极暗中咬牙。
“哲信,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只当给许小姐接风。”
“以后吧,我看凌汐也累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说呢?凌汐?”温柔至极的语气。
“好。我听你的。”我已经快透不过气来了,不知道我的感觉是否正确,江哲信忽然不悦了,箍的我的腰都快折了。
坐进车里,他都没有放开我。简单的吩咐开车之后,他就捏住我的下巴,眼睛紧紧盯着我。我敢确定,他在生气。
我只是迷惑,我又做错什么了吗?我没有拂逆你,没有揭穿你,你让我笑,我就笑,你让我说话,我就照着你的意思开口,你的怒气从何而来?
强烈的晕眩让我没法思考,我软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抱我走进房间,我慢慢恢复了意识。周嫂已经做好了饭离开。
他直接把我放到床上,取来一杯水喂给我。
拜他一整天的折腾所赐,我的体温再次升高了,我自己都能感觉的到身体在从内向外的冒火,骨头一节一节的疼,尤其是后脖颈以下。
他拿来冰袋放在我额头上,帮我摘下所有首饰,故技重施的撕扯我的裙子,我已经习惯了。反正衣服是他买的,我不心疼。
他看我的伤,然后皱眉我身上的热度。他取来热毛巾帮我擦拭身体,又接着喂我粥,然后是药。自始至终,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要是还有力气真想大笑,堂堂江大总裁马不停蹄的伺候一个玩物?你上午的威风哪里去了?你下午的得意哪里去了?原来你也有后悔的时候,买下我注定是个大麻烦,得不偿失。
可是我笑不出来,我很疲倦。我选择无视江哲信的存在,自顾自的沉入睡眠中。
我是被用力摇晃醒的,灯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天并没亮,黑夜才只过了一半。我瞪着仍然抓着我双肩的江哲信,这个神经病!
他一瞬不眨的仔细审视我,眼神专注而具有穿透力,更像是要看穿我的灵魂。
他干吗?怎么是这种表情?他发现了什么吗?我这才发现自己心脏跳的急促而剧烈。
我不想再与他对视,我害怕他看出我的心虚。我承认我的意志没有他那么坚强。
“梦到什么了?”看到我重新闭上眼睛,他马上开口。
什么?我做梦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他深沉压抑的眼眸,我张口结舌。我真的不记得自己做梦了,更别说梦的内容了。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
他摸上我的脸,声音有点发紧:“没有?那你哭什么?还乱喊乱叫。”
我在梦里哭了?还说梦话了?下意识的抹了把脸,真的满脸湿漉冰凉,那个人的影子落入脑海。是的,我烧糊涂了,我也许是做梦了,可我一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喊叫什么了?”我惊惧的看着他,千万不要是那个人的名字。千万不要。
江哲信成心考验我的承受力,就那么一直定定的看着我,迟迟不开口。但是表情和眼神已经露出残忍的痕迹。
关心则乱,也有可能是高烧烧坏了我的脑子,总之我承受不住他的压力了,愚蠢至极的喃喃说道:“不要伤害他。”
江哲信笑了,捏住我的下巴:“我怎么会伤害他?你下午不是也看到了吗?我给他安排了最好的疗养院。”他摩挲我柔滑的脸颊,转而残忍的说:“他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生下了你。只要你乖乖的、让我满意,我就让他安享晚年。嗯?”
原来我喊的是‘父亲’或者是‘爸爸’。我松了口气,看着面前邪恶的脸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