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女孩自白(总第63章)_天使恶魔变形记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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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女孩自白(总第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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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七岁那年就进城了。那年我父亲卧病在床,母亲的身体也很不好,弟弟正在读小学,家里的负担很重,我见一些女孩出外打工,给家里寄了不少钱,就跟家里说,我也要出来打工,给家里寄钱,母亲本来不愿意要我出来,但父亲的病急着要钱用,就同意我出来打工,并给我借了三百块钱,让我一个人出来了。我本来是想出来打工,好好挣钱,可是,没想到,我来到这个城市以后,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渐渐地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刘春芳深有感触地说完这几句引人入胜的开场白,这才开始进入真正的故事情节。

“那年正月初八。我离开老家,坐车来到新城,已经是下午六点,天快要黑了。我是第一次出门,没想到天这么快就黑了。天黑得下旅社,但我还不想急着下旅社,我想去找在新城打工的老乡,那样就会省下一笔下旅社的钱。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老乡的具体地址,只知道老乡住在南城开发区那里。天色渐黑,我急慌慌地坐车去南城开发区,一问,这才知道开发区是个很大的地方。我怎么也想不起老乡在开发区的哪个地方,只好又坐车子回到市区,找了一家旅社,要住宿。一问价,一个床铺要二十块!那时候二十块钱一晚上,对我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我惊傻了眼,问服务员能不能少一点,服务员说不行!我就出来了,站在那家旅社的门外,不知道怎么办好。这时候,过来一个大姐式的人,问我是不是想找旅社,说她们那里有旅社,很便宜。我问她多少钱一晚上,她说五块钱一晚上,还说有车接车送。我就上了她的车。车上拉了几个差不多像我这样没出过门的女孩,跑了好半天,才算到了那家旅社。开票的时候,我拿出五块钱,开票的人对瞪着眼睛,说,你的钱少了!我说,多少钱一晚上?那开票的女人就恶声恶气地说,一晚上三十!我说,不是说好了,一晚上只收五块钱吗?那女人说,谁说的你找谁!我知道上当了,只好问,能不能少一点?开票女人根本就不理我,给下一个人开票。我没办法,只好狠心掏出三十块钱,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我还等着有车送我到原地方,没想到根本就没有车,我突然看到昨晚那个拉我来住店的女人,气愤愤地跑过去,问她为什么骗我,她说没有骗我,我说你不是说五块钱一晚上吗?怎么要三十?她说,你坐车不要钱吗?我又没说坐车不给钱呀!算是让她抓着了歪理,我又质问她,不是说有车接车送吗?车呢?她说,有车呀!不过,要等到下午天黑以后,才有车子到那边拉客,顺便捎带你过去。我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只好自己找车坐回来,又多花了我几块钱。

就在我回到原地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老乡的具体地址,便直接坐车往南城开发区的一个工地上跑。找到那家工地,楼房早已做好,门卫的老头告诉我,工地施工早已结束,我要找的人早不知转移到什么地方。

这下我慌了,唯一的出门依靠没了,怎么办?我突然想起城里有人专门介绍工作,我的老乡刚进城,就是这样找到工作的,我便在街上打听这样的一种单位。最后,我问到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头上,那中年人反过来问我是不是想找工作?我点头说是,他说,我带你直接去一个厂吧,那个厂正急着招人呢!不过,你得给我一百块钱。我怕上当,不敢答应,他说,他要是找中介所,没得三五百,是找不到工作的。我说,一百块钱可以,但你一定要保证我进厂!他说,没问题!然后就带着我,一直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一个工厂的大门附近,他说,厂就在这里,你看,那门上还贴着招工的大红广告呢!你直接去就是了。说着,就对我伸手,要那一百块钱,我见他带我走了这半天,厂也到了,大红字纸也看到了,就给了他一百块钱。然后,我就直接进了那家工厂,一打听,工人根本就没上班,工人都下岗了,自己都没事做。门前的大红纸,是通知下岗职工领最低生活保障费的。

我回头再找那中年人算帐,哪人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一摸身上,急得直跺脚,总共只带了三百块钱,原以为一进城就可以找到工作,不用自己的钱,没想到钱这么快就被人骗走了,工作还没找到。现在,只剩下几十块钱,想回去连车费钱都不够。我急着急着,就哭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好心大妈式的人物走了过来,问:“姑娘,你这是怎么的?”我一看这个好心大妈式的人物,就把她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五一十地将我进城被骗两次的遭遇说了出来。那好心大妈式的人物,就理直气壮地说:简直黑天了!什么不好骗,骗这两个乡下女孩!走!我带你们到派出所报案去!我不想为这点事麻烦人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谢绝了那位好心大妈的意思,那位好心大妈就说,要不这样,我有一个亲戚在一家公司当经理,听说他们那儿要人,我带你去,亲自叫他们给你们安排工作,你看怎么样?我感谢都来不及,能说怎么样?当即就点头,跟着那位好心的大妈走了。

好心大妈叫了一辆的士,让我上车,然后对司机说到什么地方下车。我上车不一会,又上来了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农村女孩。车子拉着我们两个,飞快地跑。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车子还是不停下来。我就嚷着要下车,司机不停。那位好心的大妈,也变了脸,对我和那个女孩又凶又狠。车子跑得飞快,我们又不敢开门跳车,只好听天由命。突然,一道交通岗哨举起了小旗,命令车子停下。司机问那个大妈式的女人,要不要停下。那大妈式的女人,看了看势头,问司机,你的手续都齐了吗?司机说,齐。那女人就说,你决定,能冲过去就冲,不能冲过去就停。我才知道那司机和那女人原来是一伙的!我对那个女孩使了个眼色,那个女孩也对我使了个眼色,车子要是到了跟前不停下,我们就开始喊人。司机跑到岗哨跟前,那里站了好几个交通警,旁边还停着一辆交通巡查的车子,知道跑是不行,便乖乖地把车停下了。车刚一停,几个警察就过来把住门,以飞快的动作把那个司机和那个大妈式的人逮捕了,并告诉我们两个,他们是人贩子。

我简直不敢再相信任何好人,我原以为好心的大姐和好心的大妈,还有那位看上去像个好心的叔叔样的中年男人,都让我觉得那样可怕。我才进新城,还不到两天,就被人骗了三次!怎么这里那么多的骗子和坏人呢?我在百思不得其解中,开始恨起城里人来!但这个时候,我心里还有一份依靠、信任和感激,那就是那些好心的公安干警,是他们解救了我,是他们把我带回新城,还把我送到了一家真正的中介所,并特别吩咐他们要对我关照。”

刘春芳说这话时,那种让人难以磨灭的激动溢于言表,显得尤为可贵。

黄律师点头的同时,审视的目光在肯定着面前的这个暗娼,他仍然觉得刘春芳是一个良心未灭的女人。同时,期待着刘春芳继续讲下去。

刘春芳转用一种不无沮丧的口气说:“好心的警察把我送到中介所,中介所的人对我进行了登记,然后叫我自己到后面去交钱,我一看,得三百多,顿时就楞着不动。中介所的人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没钱了,我的钱都被人骗走了。中介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这时候,一辆小车停在了这家中介所的门前。从车里钻出一个官太太模样的女人,过来后就问中介所要一个女孩到她家当保姆,并且一定要乡下女孩,中介所的人就趁机介绍了我,并向那位官太太说我是刚来的,已经登过记,还没交钱。要是觉得可以,就先领去,中介费就从我这个月的工资里扣。

官太太就过来看我。那目光,却不像是看人,而是在看一样东西。看完,就替我预交了中介费,叫我上了车,离开中介所,直上她家去。”

刘春芳说到这里,又禁不住插进自己当时的真实感受:“那位官太太替我预交了中介费,也算是解救了我,我本来要感激她,为她家好好做事,可是,当我真正进入她家,并在他家里住了一段时间,经历了一些事,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什么?”黄律师单刀直入地问。

“因为很多!”刘春芳说,“首先是因为我所进入的那个家,让我看到了人世间的另一种景象。其次是那个家的许多秘密,彻底的改变了我。那是一个特别富有的家,单门独院,上下八层,层层铺有地毯,29寸大彩电,立式空调,那时候市场上还没有卖的;轿车两部,一部是公的,一部是私人的。光保姆就请了五六个,每天的基本生活费开支就是几百块甚至上千块。我不明白他们家怎么这么富有,但我并不嫉妒人家富有,我只是羡慕人家富有。住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我看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真正的富有是我所不能知道的。据说,这只是他们家房产的一部分,他们家的儿子女儿,还没成家,每人就已经有预备的新楼房一栋,比这更高级;主人还有一栋别墅,价值百万。另外,单位还有一栋房子,因没人住,长期锁着。我有两点想不通:一是这个世界,原来还有这么富有的人家,而我的老家那里,却是那样穷,穷得有人连读书都读不起。那个世界什么也没有,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好象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跑到这里来了。二是我不明白,主人怎么就那么富?他究竟当的什么官呢?这么有钱。我留心打听,即使是市长,也才千多块一个月,主人不过是一个部长级的官,他一个月能有多少工资?最多不会超过市长吧?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呢?他是怎么弄得的这些财产呢?

后来,我在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就慢慢弄清了他们家为什么这么有钱的原因。原来,主人虽然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却很有实权,据说,他是个管官的部长,哪些人想要当官,哪些人想要升官,就得找他拉关系。现在这个社会,有钱就是英雄汉,无钱狗屁都不是。要想有钱,一是做生意,二是当官。当了官,不仅有权,还有钱。这个社会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权。有钱又有权的官,谁不想当?一些有了钱没权的人想当官,就找他,请他喝酒,给他大把大把地塞钱,想买个官。一些当了官的人,嫌官小了,或者位子不实惠,也找他,请客送礼,大把塞钱,或者送贵重物品。主人就凭他手中的权利,大把大把的捞好处。连他外甥过生日,都有人给他们家送礼送钱。那些人一送就是千把几千,送少了官太太就拉长个脸,不高兴。官太太一不高兴,那人就没戏了。因此,很多聪明的人,都把官太太的脸当作晴雨表来看自己的前途。据说,一开始,主人不敢收人家的礼金,官太太说,凭什么不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不收白不收!这么多的人收,你一个人不收有什么用?收!收出了问题,我负责!不收,你还得送!不能光做赔本的买卖!

收了一回就不愁二回,那黑钱就越收越多。主人就拿着这些钱,花一部分到上面拉关系,把自己的位子坐得稳稳的,基余的,就用来挥霍,做房子,买东西。开销大了,主人又开辟财路,借公家的钱投资,让自己的儿女开门面做大生意。管官的部长家属做生意,捧场的人多的是。大酒店一开,一年下来就是几百万!可他们的税,却没交几个钱,纯粹是遮遮群众的眼睛。后来上面的政策变了,不准当官的家属做生意,他们就变个法子,不让自己的家属出面,让别人出面,营业执照上换个名字,他们退到后面,帐上的钱最终还是回到了他们的腰包里。谁要是不满,暗中告他,软的他就压制,硬的他就用钱收卖,或者用小姐来拉人下水,实在不吃这一套,还要跟他过不去的,他就打击报复。有一次,我亲眼见他们把一个人弄到八楼的黑屋里关起来打,差点把那人打死了。”

刘春芳说到这里,脸上仍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黄律师隐约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堕落到这个地步,却仍然不失正义感。他进一步旁敲侧击地问:“你在那个家当保姆,具体每天干些什么呢?”

“其实我并没有当真正的保姆。”刘春芳直言不讳地说,“那位官太太把我带进她家的第三天,就把我和另一个姑娘送到了他们家的那栋别墅里,我们的工作是负责接待来人。那个别墅并不是真正供主人休闲的地方,而是主人有重大用途的交易场所。那里每天都有人来人往,主人还特别请了几个攻关小姐在那里,一谈生意,那些小姐就派上了用场。那些小姐谈成了一笔生意,就有回扣,回扣都是很高的,有时一笔生意谈成,光回扣就是几千块!那些回扣的钱,当然是那些小姐靠自己的姿色挣来的。那些小姐,其实也就是几只把自己打扮得高级些的雇用鸡,整天就窝在那里,什么事也不做,没生意就打牌,来了客人就攻关。”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做鸡呢?”黄律师没想到一个本身在做鸡的人,却不忌讳鸡这个丑陋的字眼,看来对方实在是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们在别墅里,做这种事并不忌讳什么,青天白日也好,深更半夜也好,对他们来说,全一样。有时乱起来,这个房间的小姐往那个房间里跑,那个房间里的小姐往这个房间里跑,甚至几个小姐往一个房间跑,或者是几个男人搞到一个小姐屋里。他们并不因为我和我的同事是个乡下姑娘而有所回避,甚至故意刺激我们。有时,客人走了,我们进去收拾房间,电视上还放着黄色光碟。要是他们想搞恶作剧,就故意大声叫床,让我们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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