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何叔,我现在可以控制情绪。”荀渊踩着被摔坏的手机,踉跄地走到一处长椅上坐下。
阿何恭敬地站在他身侧就像小时候一样,保护他害怕他自我伤害。
“我的人生是不是很失败!”荀渊把双肘支在膝盖上捧起自己的脸。
“怎么能这么说呢,二少爷!您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老何在一旁劝导。
“我曾经那么讨厌这个地方,”荀渊抬眼扫视了一下花园四周,夜幕之下路灯忽明像似梦境,“它圈着我让我失去自由,失去朋友还有人类最微妙的情感触碰,从小到大身边的人接近我不是因为我是荀渊而是因为我是荀氏二少,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我,回想起来,在外婆家的生活才是我人生中最精彩最快乐的时光。”
阿何立在一旁认真地倾听,表情宽容慈爱。
“我知道不应该跟她发脾气,但是在她面前我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她的笑她的怒每一个表情都牵动着我的神经,我居然会那么傻地认为自己可以放手让她寻找幸福。”荀渊喃喃自语,“何叔,你说的对,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可以争取很多,她不听那是她的自由,但是我也有我的自由与权力,是不是?”
阿何点点头。
“她也有弱点的,并且我知道她的弱点,”荀渊望着天空,灰白的天穹之下有几颗星星在闪烁,“追求爱情时有时候就是要卑鄙一下。”
“是,”阿何终于开口,“谁都有追求爱的权力。”
一句话让荀渊嘴角含笑,他点着头对身边的老人说,“何叔,今晚我要住在天府。”
第八十八章回忆(一)悸动
荀渊突然决定住一晚,这让荀达城着实高兴了一下,他吩咐佣人快去准备新的床铺与睡衣。
荀则威表情平静如初,他让司机送秦朦回去,这让政界之女小嘴嘟得老高,申智惠倒是识大体地与荀达城道别,眼视只是瞟了一下荀则威,似笑非笑地离开了天府。
心仪以久的梦中情人要留宿天府,这让二十四岁的陈婉小鹿乱撞,她的房间虽然与荀渊的房间分别在两个区域,但是一想到同在一个屋檐,着实还是兴奋了一下。
荀渊没有管其它人如何心境,他推开十一年前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打量起来,房间如当初走的时候一样,空荡、冷静,大片的黑与白相织,这就是自己十八岁之前的人生吗?黑的像深渊,白的像灰烬。
荀渊查看着屋内各类物品与摆设,这里曾经是自己的全部,多么可笑,一个花季少年,他十八岁的人生居然是关在这间房间里完成的。
如果没有逃离,如果没有去青岗镇,如果没有碰到牧翎絮,那么自己的人生是否就会像十八岁之前一样,安静无趣甚至进入一个极端。
“二少爷,”管家阿何敲门进来,“这是按您吩咐去西郊别墅拿过来的衣服,没想到您还留着太老爷送给您的别墅。”
荀渊笑了笑,“别墅里的管家与阿姨都是爷爷亲近的人,再说那是爷爷送我的东西,我当然要留着。”
老何笑着点头,“二少爷你出国后,太老爷就一病不起,最后……”
“爷爷葬在那里?”荀渊的长睫上似有泪珠。
“本来老爷选了一块山地。但太老爷临终前说怕孤单,就葬在公墓里去了。”老何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荀渊点点头,轻叹了一口气。
老何怪自己不该提起太老爷,在天府二少爷与太老爷感情最好,当初离家出走就是因为太老爷不让人去找,才会让二少爷在外婆家住了半年,说不准离家出走的事是这爷孙俩商亮好了的。
荀渊房间有单独的浴室,这些年佣人们还是每天认真的打扫,阿何在浴缸前面铺上地巾。放满水调到合适的温度这才出了房间。
荀渊退下衣物,将身体浸泡在浴缸里,伸出长脚与浴缸比了比,这十一年自己的个子倒了长了不少,他的脚趾因为伸的太猛,将浴缸一头放置的物品篮踢翻,一个水银色小球滚进浴缸里。荀渊坐起来伸手将它捞起来。
这是?
这是当初自己离家出走时背包上的挂链,他的背包是限量版,这种印有专属字样的挂链共有两个,一个上面刻着x一个上面刻着y,是荀渊名字的简称,当初送给牧翎絮时只有y的挂链,原来另外一个掉在了天府。
他重新躺进浴缸里,把银色小球放在眉心,青岗镇的点点滴滴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冷。荀渊一身剪裁合体的藏青色大衣配上黑色高领薄衫,让他白净的脸庞平添一份高雅。
放学的铃声响起,荀渊安静地收拾背包,一颗银色的小球随着动作摇摆。
“荀渊,放学后我们一起回去吧!”校花吴雅丽站在他的课桌前,甜美地笑着,身上的校服裙变成了超短裙。白晃晃地大腿未着任何驱寒的丝袜,细看之下有些冻的发紫。
荀渊像似没有听见,抬眼看了看前桌的牧翎絮,她也在收拾背包,只不过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帅气的男孩——胥文浩。
牧翎絮刚拉上背包拉链,就被胥文浩单手夺过来甩到背上,她嘟着嘴拍拍手然后将额前的一咎散发夹在耳后,洁白美丽的耳垂与颈部露了出来。
荀渊迅速地低下头,将自己的椅子推到课桌下,此时的牧翎絮看着校花站在一旁也识趣地让胥文浩拉扯着望外走。
“走吧!”吴雅丽将手腕圈进荀渊的臂弯里拖着他。
荀渊甩掉她的手。“对不起,我跟你不熟!”说完一个人快步走出教室。
吴雅丽将自己的背包甩到地上,美丽地小脸上气愤难平:拽什么拽,送本小姐回家的人一大堆。
荀渊走在牧翎絮与胥文浩身后,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内心羡慕不已。如果自己也能跟她这般说话就好了。
走了一段路,牧翎絮猛然回头,“荀渊,跟我们一块走吧!”
“走什么走,这么窄的一条路,三个人怎么走呀?”胥文浩生气地比划着路的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