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马于大营之中一溜小跑,直奔我的中军大帐而去。而在赤兔马自觉地停下马来时,听到熟悉马蹄声的严馨怡已经掀开帐门迎了出来。
看到严馨怡,我心下一松,抱着昏迷不醒的燕铭便栽下赤兔马来。严馨怡看见我浑身是血,慌忙奔到近前,疾声问道:“吕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姐姐又是……”
我抱着燕铭奋力半跪起身子,径自向严馨怡道:“去找高顺,让他去请大夫,要快!”
严馨怡瞥了燕铭那瘀肿得骇人的右脸颊,轻应了一声便攀上了赤兔马往高顺所在军帐奔去。
这丫头!也会骑马了?大概也只有性子温顺的赤兔马才会适于她来骑……
我想抱着燕铭进军帐,但,在力图直起身子失败之后,我便放弃了!费力地抱着燕铭坐下,我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好累!好想睡一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
当我醒来时,正泡在巨大水桶内的温水之中,而身边不远处的被褥上,则躺着仍然昏迷不醒的燕铭,严馨怡正用布巾蘸着清澈碧绿的药汁轻轻擦拭着燕铭的右脸颊,高顺与那名老军医则皱着眉在一旁静看着――
看看与铠甲凝结在一起的血肉已然松开,我费力地卸下钢盔与左右护肩甲,问身边的老军医道:“燕铭她……没事么?”
“哦!吕将军醒了!”老军医说道:“因这位姑娘需要先行处理,故而暂未替吕将军治疗,还望吕将军恕罪!”
“我没事……这位姑娘的脸……没事么?”
老军医道:“严姑娘已在用清淡的药汁清洗伤口,但这位姑娘的肌肤受损严重,能否不留下疤痕还是很难说……”
“……是吗?……”
我解开了前后胸甲与战裙,正要卸下护腿甲时,高顺轻步走到我近前问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女人又是谁?”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与你有仇!!”我没好气地向高顺说道。
“哈哈!”高顺一笑道:“你还在记着昨天的事?既然跟我有仇,那为什么又让严丫头去找我帮你请军医?”
“……我那时半昏迷……所以迷迷糊糊让她随便去找个人来……”
“哈哈,只怕,是严丫头只认识我一个骁骑将吧?”
“……今天我跟李打了一场,胜负没分……这个女人,就是上次董卓赐赠给李的燕铭姑娘……”
高顺一怔,而我则不经意地注意到,终于想起‘燕铭’是谁来的严馨怡,那擦拭着燕铭脸上伤口的手突然一阵颤抖……
高顺沉吟道:“真没想到李那其貌不扬的小子,武力居然与你旗鼓相当……那你把她这位燕铭姑娘带回营来是?……”
“……虽然我想说燕铭的媚术影响了我的判断,但,李那小子确实不是一个急躁的我可以轻易战胜的……燕铭姑娘,我答应她要送她回草原……”
“……这样……李那小子会放过你吗?……”
“……也许……杀董卓的日子要来临了……”
高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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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顺与老军医已经离帐而去,帐内留下的,只有我与严馨怡,还有,昏迷的燕铭。严馨怡默默地替我上药、包扎,却什么话都不说,而心情复杂的我自然也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与严馨怡间的气氛,是那样的尴尬与压抑,我甚至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来――
持续昏迷的燕铭终于醒来,缓缓睁开眼睛之后,她逐渐看清了四周那陌生的环境,以及,我与严馨怡两人。
我看了燕铭一眼,没有说话,倒是严馨怡开口道:“燕姐姐!你醒了!”
燕铭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慌忙伸手摸向自己的右脸颊。但,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自己的脸之时,却被严馨怡给拦了下来。
严馨怡认真地说道:“大夫说,燕姐姐脸上的伤口除了那药汁之外,什么都不能碰,否则会留下疤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