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18时
“声呐确认周围没有可疑接触。”声呐室报告。
“上浮到潜望镜深度。”周涛下令。
“是,上浮到潜望镜深度。”
“报告,潜望镜深度到。”
“升潜望镜,让我们看看太平洋的夜景。”周涛笑道。
海面上风平浪静,夜空中繁星点点,广袤的夜空中散发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外面的夜色很不错,该我们上去透透气了。上浮到水面状态。”周涛下令。
舰桥升降口的盖子一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
“太舒服了!”周涛发出了呻吟声。
“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李兵也发出了感慨。
除了他们两个,舵手和信号兵也一起上了舰桥。
舰桥并不大,十分狭窄。潜望镜、雷达及雷达侦察仪、无线电导航天线、声呐换能器等许多装备都安装在上面,留给人的空间自然就狭小了许多。不过上面视野开阔,空气清新,比起在船舱里还是舒服多了。当然,如果老天爷刮风下雨落冰雹你也只好认倒霉。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411号上的舰桥上安装了分显示器。一般潜艇的舰桥上面没有分显示器(美国的“海狼”级潜艇例外),所以雷达发现的目标都是从下面的雷达兵通过通话器报到舰桥的。各国好像都如此,即使是型号很新的国外潜艇,舰桥上的配置也很简单。这主要是耐压防水问题不易解决,因为对娇贵的电子设备而言,当潜艇在几百米甚至一千米的深度航行时所承受的水压实在太大了。
411号舰桥的另一个特点是取消了舷窗。传统上苏联俄罗斯的潜艇的舰桥上一般都有观察窗(少数型号除外),而西方欧美国家的新型潜艇基本都取消了观察窗。中国海军的潜艇以前秉承苏联的传统,都设置了舷窗,不过411号也取消了。虽然没舷窗的舰桥看上去平顺光滑、式样摩登,但舵手却得陪着栉风沐雨的委屈点了。要知道,以前的舵手是在舷窗前的操舵台前工作,不用上舰桥。当然,型号较老的西方潜艇舰桥上是有观察窗的,至于后来为什么取消,可能是噪音方面的考虑吧。不过是否有舷窗对潜艇的航行性能影响似乎不大,要知道迄今为止有案可查的潜艇最高水下航速(44.7节)是由苏联双舵双桨的p级核潜艇创造的,它的艇体、舰桥较之某些艇型来说并不流线,它的舰桥上可是有舷窗的。
舰桥前面有两个漏斗状的洞,那是气笛、雾号,在水上航行时它很有用,相当于汽车的转向灯和喇叭。在一些新型的潜艇上汽笛带有盖板,只有使用时盖板才打开,所以在新型潜艇的舰桥上很难发现号笛。号笛响一声表示“我艇正在向右转向”;响二声是向左;响三声为后退,行话叫做“一右二左三倒退”。如果响四声则是在问对方想干什么了;两长声加一短声表示我要从你右舷“超车”;两长声加两短声表示我要从你左舷“超车”;对方若同意则是一长一短拉两遍,汽笛的用法与含义有许多,但是这些音响信号国际通用。
舰桥两边还有航行灯,左边红灯右边绿灯。它们对夜间安全航行非常重要。如果夜航时见到一条舰(船)的航行灯的绿在左、红在右,那你俩一定是在迎头对开,此时两舰(船)应该各自向右转向避让,同时别忘拉响一声气笛(记住:就一声!表示我船正在向右转向)。别看大海如此广阔,撞船的事年年都有,许多都是人为操作失误所致。
“星空好美!”李兵望着头顶上的宇宙由衷地赞叹。
确实,深蓝色的背景中一颗颗星星或明或暗,组成了一幅形态万千的星象图。长时间地凝视,就会产生一种触手可及的感觉,可是真伸出手,又会发现这一切是如此的高远。
“能够找到北极星吗?”周涛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能够找到。”李兵迅速在夜空中指出了北极星的所在。
“航海九星是什么?”
“艇长,你这算是突然袭击,测验是吧?”
李兵略思索了一会就回答道:“航海九星是海员的天然灯塔。我们的叫法是轩辕十四、角宿一、心宿二、河鼓二、室宿一、娄宿三、毕宿五、北河三和北落师门。国际的通用叫法是狮子座α、室女座α、天蝎座α……古代的海员们就是通过这些星星利用牵星板来确定自己在茫茫大海中的位置。”
“可以了,基础知识掌握的不错。”周涛表扬了一句。
“那么艇长,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一个人――郑和。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航海家,一个价值被长期忽视的人。可惜了,古老中国缺乏海洋意识,错过了创造世界历史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周涛的声音沉重起来。
“是啊!”李兵也沉默了。
4月10日19时(夏威夷时间9日1时)
“报告长官,刚收到的飞机侦察报告,发现中国人的411号潜艇。”一名参谋敬礼报告。
“在什么位置?”威斯特法伦脱口而出询问道。
“大致位置在东经某某度某某分,北纬某某度某某分附近。现在正处于水面状态,速度十八节左右,航向东北。”参谋迅速在电子海图上标出了411号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威斯特法伦立即看出了不对劲。潜艇顾名思义就是在水下作战的兵器。除了在港口停泊,柴电潜艇上浮充电或者发生事故必须到水面维修等几种情况以外,基本上就是在深海里活动。现在又不是在他的领海,竟然大摇大摆地浮出水面来航行,卫星、雷达等许多手段都可以发现他,难道他不想隐蔽行踪了?水面速度十八节,够快的,动力系统说明正常,不是事故。更奇怪的是他的航行方向,从海图上来看,这家伙的目标就是夏威夷。这个浑蛋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关岛还不够,还想到珍珠港来兜一圈?你就真当夏威夷是不设防的旅游胜地了?
“福斯特,你觉得中国人打算干什么?他们有那么大的胃口吗?”威斯特法伦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他想再听听福斯特的见解,印证一下。
“法伦,这家伙不是疯子,也没有利令智昏。我看过这个指挥官的资料,情报部门的评价是狡猾大胆。以他的风格来看水面航行更应该是一种佯动,是故意的行为,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掩饰他自己真正的目的,也就是中国兵法中的声东击西。我认为,他会往这里再航行一段时间,估计不会超过12个小时,然后就会下潜奔向他真正的目的地。他的最终意图就是摆脱我们安全返航。”福斯特的回答充满了信心。
“福斯特,我的想法和你的一致。他其实希望我们认为他的目标是这里,然后抽调兵力进行应对。他却突然调头,摆脱我们全速逃离。他的想法很不错,就是把我们考虑得太简单了。我敢断言,他最终一定要走巴士海峡,那里常年风急浪高,不利于反潜兵力的施展,是潜艇活动的天堂。”威斯特法伦下了结论。
“那么对411号怎么办?”参谋请示。
“不用着急,让飞机和他保持接触,远远地监视他。他得意不了多少时间。”威斯特法伦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