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慢慢不见了。
他一动不动，但庭院中的花木，却像被什么吹动，前后左右摇曳起来。一些花瓣飞散开，芬芳中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冷冽。
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千生大典。
金耗子没能在大典中得到千年极品，所以一结束就找到李多，以大昊帝国的名义，提出了严正抗议。蛮子们个个吃得嘴角流油，只怕功力也涨了不少，耗子却一直没开荤，早已按捺不住，要发飙了。
“千年极品？李某怎么不知？”李多一脸无辜地说。如果不是耗子对他了解太深，只怕立刻就信了，“这次已经分完，待得下次，一定给你留个上上货色，如何？”
“不行！坚决不行！”
金耗子气得跳脚。一直以来，大昊就很注重两线渗透，尤其是这些边郡，很多官员早就被拉下了水。英风并不是铁板一块，这已是天下人的共识。所以他坚信自己得到了准确情报。千年极品一定是有的，只怕已经被李多私吞，或者进了蛮子的肚子。
“怎么，连李某都不信？”李多的脸拉下来了，语调也阴冷起来。
“那倒不是，”金耗子冷笑着说，“大掌柜，别忘了十三年前你我两国签订的协议吧？里面专门提到千生大典，必须满足大昊需求吧？所以，这次你要是偏心眼，就别怪我不客气，这汉轩楼，我就一直住下去、吃下去了。”
李多一怔，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当年帝国出此协议，是为了拉拢各邻国出钱出力，一起对付精灵。里面不仅提到优惠蛮子和耗子，连贝戎和桃源也有份。桃源后来主动退出，这次大典也只派了几个人看热闹，没想分得一杯羹；贝戎也是，大典一完，竟然不告而别。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跟埃尔蒂斯的战争，只怕就在眼前了。如果放任耗子对英风怨恨下去，将来一有冲突，矛盾就会放大，事态也不好控制了。
李多立刻安抚了一阵耗子，然后派遣心腹，向玉香阁老鸨求助。他必须觅得弱水郡头牌，才能堵住耗子的口。
但春二娘明明答应了，此刻却装精作怪，不肯跟他走。他顿时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幕后指使。弱水虽小，这一楼一院，一门一户，却都可能有点名堂。所以他不能动手，只能好言相劝。
“二娘，这几十年，李某待你不薄吧，”李多轻声说道，“你连个大典都不肯参加，现在又要涮李某一道，于情于理，怕是都说不过去吧？”
“大典那天，我正在归途，实在无法分身，”春二娘说，“至于这次……”
她突然住口了，一言不发。
就见堂前那些花瓣，比刚才飞舞得更猛，仿佛遇上一个气旋，呼地卷上天去，久久不落。
“大掌柜，恕二娘无礼，二娘这就跟你走。”
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门也很快打开了。
李多眼前一亮。春二娘明眸善睐，袅腰纤脚，媚态如春，含笑看着他。
李多心头一动，几乎就要将她推进屋中，轻薄一番，但转念一想，这红姑如此前倨后恭，只怕里面有鬼。他二十年前也曾光顾过她，但此刻一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具体如何说不上来，只觉得有些陌生，还有点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