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静静地流过,a市已经进入暖气季节,入了秋就没下雨,干冷的风吹得四处都泛着白皮,白杨树、白桦树,甚至柏油路和人们的脸上。陈明然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摸了两下,“哎,我这脸天天干得紧绷绷的,你有什么招儿没有?”
“切,你们a市这天,除了夏天经常下暴雨有时都能淹过小汽车外,其他三季,有下雨的时候吗?”苏亦好正在拖地,新买的拖布还比较好用,希望这次不要像上次一样先把头儿折了。
“冬天肯定没有,下雪。”
“呸!别强词夺理,能盖住地面的都算是雪,一个大冬天能见两三场就算不错了。”她家不是,受洋流影响,每年冬天基本上都会有几场大雪,最深的时候都能到人的膝盖。
陈明然嘿嘿地笑了,a市春天是沙尘,夏天多急雨,秋天倒也算是秋高气爽,就是不怎么见雨,至于冬天,则完全是干冷,他从不强辩a市的天气,不好就是不好。
“到底有办法没有?”看她似乎没有自己干得厉害,记得那天摸了一下,挺滑的。
“你不能去超市或化妆品店买点儿乳液回来擦擦?”
“你去买。”
“干吗让我去?脸又不是我的。”
(bsp;“女人对这个总是比较在行。”陈明然就是不肯说心里话。
“我懒得去,回头又这好那不好的。”
“死丫头,”陈明然晃了晃捏紧的拳,“别磨牙。”
苏亦好扑哧一下笑了,突然又像想起什么来,“我一会儿调面膜,你跟我做做?”
“面膜?什么面膜?”
“就是用牛奶,加点儿橄榄油、珍珠粉、蜂蜜,还有一小粒维e,浸透面膜纸贴上去,你要吗?”
“听着倒像是蛮好喝的。”陈明然咂咂嘴。苏亦好白了他一眼,洗了拖布去调面膜,待她洗漱完,发现陈明然早已躺到床上做大字状。
“起来拿面膜呀。”苏亦好捧着面膜碗站在他床头。
“你给我贴。”陈明然闭着眼睛,只有嘴唇在动。
“为什么让我给你贴?”
“我从来没贴过,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当然你要负责到底。”
苏亦好哭笑不得,自己这还是引火烧身。无奈,她把碗放在桌上,小心地抖开一张面膜纸,慢慢地敷到他脸上。
隔着那层纸,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陈明然的身体一下子紧了,他很想抓住那两只手,可是忍住了没有动,嘴里吐的却是怨言,“好了没有?慢慢腾腾的,弄得我很痒。”
“毛病不少,让你自己贴你又不,脸长那么大,不拉一下盖不住。”她仍然轻柔地按着那些细小的地方。
陈明然觉得心里流出一股幸福,让他麻酥酥的。
“好了。到时间我叫你,你自己揭下来就好了。”
她端着碗走了。如果她能躺在他旁边,两个人手挽手一起敷面膜,应该会更幸福吧?
他不自觉地笑了,那幸福早晚会来到的。
第二季遇见这一秒的你chapter21清算(5)
和苏亦好那爱在心里转圈的性格不同,陈明然很直率。他懂得策略,但也懂得什么时候说no,他总是很直接,尤其是在他发现她其实很单纯之后。陈明然觉得自己和她好像就是一条胳膊,外面的肉即便淤青,里头还是连在一起的。他对苏亦好这点儿信心还是有的——火拼那次,她也真的是没饿着自己。吵架毕竟也是交流的一种方式,他不会放在心上。
“到时间了,揭下来洗一洗吧。”那边传出苏亦好的声音。
陈明然洗完了脸去客厅坐着,等苏亦好洗完唤她过来,“我没擦脸呢。”
“拿来擦。”
苏亦好捧着一堆瓶瓶罐罐坐下,眼睛盯着他,“干吗?”
本来没有事情干,陈明然突发奇想,“苏亦好,我教你下围棋吧。”
苏亦好瞄了他一眼,“一会儿肯定要嫌我笨。”
“自己笨,难道还要人家说你聪明?”
“你要是敢骂我笨,那我就不学了。”
“嘿,学的人倒长脾气了,明天买菜时买围棋啊。”
第二天,苏亦好果然买了围棋,吃了饭,摆在茶几上。
“我执白你执黑。”
“为什么?”
陈明然料定又硬又死的苏氏脑筋肯定会这么问,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因为你比我黑。”
苏亦好悻悻地哼了一声,“行——,你是小白脸。”
苏亦好的头上重重地挨了一下弹,“乱说!我是小白脸你养得起我?严肃点儿!围棋就记住一点,堵别人的气和长自己的气。喏,看见这粒棋子了吗?连着的直线,都是它的气,只有它的气全断了,它才算是死了,最后棋盘上谁的子多、谁的气多谁就赢,明白吗?”
“嗯。”
“好,你来数气。”陈明然说得一本正经,苏亦好真的一二三四地数起气来。看那低着的头,陈明然心里一阵好笑。
“也不是很笨,看来文科的学生也还可以。”
“滚,会个围棋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那就边下边教吧。”陈明然性急,教了堵气教虎口,教了虎口教打劫。到了打劫这儿,苏亦好不会了,横竖用不活,陈明然一堵,她就死了。每次堵死后,陈明然就要哈哈大笑一阵儿。
苏亦好翻了翻白眼,“德性!至于嘛,得意得像牛魔王骑的辟水金晴兽的尾巴尖儿上的虱子一样!”
陈明然听着那一串儿起起伏伏的“的”,最后停在了虱子上,气得兜头给了她一个栗暴,“死妮子,我是公虱子,你就是母虱子,一个窝里的虱子。”
“瞧你那死样儿,有什么了不起?”最近苏亦好发现陈明然爱打头,冷不防地就要挨一下。
“笨!这个都学不会。”
“我才第一天学,好不好?”
“你以为我当年学了好几天?”
“你当年年轻!”
陈明然又笑了,“真有你的,这也是理由。”扔了棋,“哎,教了你这么半天,有什么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