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翅膀缓缓扇动，支撑着气喘吁吁、几近虚脱的少女不至于自由落体砸到地面摔伤。然后画面拉远了，远离空地的地方，警戒线内外一排排普通人类跪伏在地面，朝着少女的方向顶礼膜拜。
“天使，炽天使啊！”隐约能听到人们山呼海啸一般的喊叫。
然后屏幕一黑，接着画面跳转到天空出现裂缝、几头基利安从云空后探出脑袋来的场景。那是又跳到了整个视频的开头。
从基利安大虚相继出现开始，到它们被火焰少女本匠千鹤挨个消灭为止。这一整堵墙壁的视频画面已经循环往复播放了许多遍，众位队长也细致观看了这些画面许多遍。
以他们的过人目力和惊人记忆力，别说对整个过程已经能倒背如流，只怕对其间每一处细节都已经深深烙印在心里了。饶是如此，他们争论之余，一双眼也还是禁不住再次看向墙上的画面。
“这个影像……真的准确吗？”终于，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朽木白哉也开口了，甫一出声就是冷冰冰的话语。
同样一直低头皱眉、默不作声的碎蜂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埋下头去：“当然准确。这影像监控系统好歹是二番队这五十年来的重大成果之一。”
朽木白哉点点头，不再说话了。他的眼睛继续盯着墙上的画面。
实际上，他对现世空间出现的基利安没有太多兴趣，目光其实更多地聚焦在视频最后的片段：那拉远的大景镜头中，朝火焰少女匍匐膜拜的众多人群里，有几个人始终保持站立，显得格外突兀。
其中有一个身形，他很熟悉。
第三百四十三章纸团
每时每刻、每一个人身边，都可能有无数事情正在发生。有的事轻如一个屁，还是不声不响又无臭无味的那种；有的事却如一坨，一旦砸下少不得要有些震荡的余波。
而“灵异探险队”的直播节目，无疑是一坨原子弹般的……哪怕站在整个人类历史角度来看，也注定要流芳千古。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轰动世界的“灵探”直播节目也在各个媒体平台上反复循环播放了好几天，热度依旧不见减退。在这么个信息日益爆炸、注意力不断分化的时代，实在是难能可贵。
本匠千鹤双翅招展的英姿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地球上每一处信息畅通的角落。很多媒体事后列出盘点清单，将那一对翅膀评价为“近年来现场演出的最好特效”。
然而已经有人开始认真思考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极个别人才能看到的某种东西……比如幽灵。这样的人不算多数，但也远远超出了静灵庭可以掌控的范围。
纵使技术开发局早就发明了那种可以改变人类意识的“记忆替换装置”，这么大范围的记忆替换难以施行不说，更有可能严重扰乱现世空间的秩序，给其中魂魄带来灾难性后果。
静灵廷迟迟未能做出最后决断，最终在山本老头的建议下，索性放任不管。
反正人类当中自古就有仙妖神魔的传说，鬼怪故事更早就让一些人深信不疑。按照多年来的经验，这一次直播中被万众瞩目的种种疑点，也不过是给世人增加了些许谈资而已，以人类的尿性很快就会不了了之，成为另一个未解谜题。
只是不知道这次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不知道叶云森，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将超自然的鬼神事迹裸地展现在普通人面前，他究竟又在谋划些什么。
*
这个时候，叶云森正在谋划着一件大事。
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教室里，皱着眉头思索着。那是很多人都曾经遇到过，并且陷入艰苦抉择的大事。
——今天晚饭吃点儿什么好呢？
想了半晌，他扯过一张纸条来，写下：“涮火锅？自助烤肉？牛排？三选一，请回答。”然后将纸条揉成一团、屈指一弹。
那纸团儿就当着数学老师、副班主任土井猛的面，在空中划过轻飘飘的抛物线，准确落在了邻座朽木露琪亚的桌面上。
作为大龄文盲女青年的朽木露琪亚也心不在焉的，从刚才起就一直望着窗外，心思显然全没用在课堂上。过了好半晌，她才注意到桌上多了个纸团儿，扭头看了叶云森一眼，打开纸条来，想了想，提笔写了几个字。
然后毫不客气地丢了过来，同样稳稳落在叶云森桌子上。
她在纸条背后简单写下一句话：“你要请我吃饭？这么突然？”
“庆祝开学，一起聚餐，你点单，我请客，黑崎他们能来的都来。”叶云森很快又扯下了一张纸条，揉成团儿，砸去。
今天，是空座町第一高中恢复上课的日子。“灵探”节目过去了好几天的如今，空座町的各所学校才陆陆续续恢复开课。
而作为涌现了许多通灵者、甚至斩获了“通灵王”头衔的空座町第一高中，这几天从校长老师到龙套同学都在不断接受各路记者的采访，直到今天“通灵者大战”特别节目的热度稍减，茶渡、石田等人的伤势也早就好了，学校这才恢复课堂秩序。
听说校长和越智美谕老师还分别拿了空座町役所颁发的“优秀教务工作者”奖状，本匠千鹤被评为本年度“学生代表”、加入学生会的事情也已经提上日程。
唔……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怎么想都应该聚餐庆祝一下……吧。
纸团很快扔了回来，简单两个字：“不去。”
叶云森皱皱眉头，很快又笑了，再扯下一张纸，提笔刷刷地写得飞快：“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