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阅读_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全本 姬流觞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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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全本 姬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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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看看杨燃天,“这是你的新朋友?不错,不错。都行,都行。”他还真开放,这样也行?!

杨燃天是个小眯眯眼,细长细长的,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据说是平光的。我笑他戴眼镜是为了盖住流氓气,他也不理我。

“公子润?这名字挺酸的。他怎么欺负你了?”

“人家姓公,叫子润。老爸老妈有学问呗。”我漫不经心地烤着馒头片,一股焦香味悄悄地渗出来,不想提月初的事情。

“就是那天在楼下叫你开会的?”杨燃天记性不错。

“是啊!”我的鼻子有点儿堵,看着鲜红的肉串觉得反胃。

“怎么了?他惹你了?”杨燃天低头打量我,又露出要打人的样子,“他怎么欺负你的?”

“没事,跟他没关系。”我皱紧眉头。这不是大院,况且他有老婆,为我出头算哪门子的事儿!“没关系,就是找不到工作憋得慌。”

“要不,你去我那里实习吧,正好我们的行政也需要人打理。”

“算了吧,我又没经验,去了也是添乱。”心里多少还有一点儿希望,要是他坚持,我就……

“那倒是,我也不懂,最近也是为招人犯愁。老找不着懂行的,每天不能把心思放在业务上,一堆的文件表格,快把老子烦死了!”

看他郁闷的样子,我只好把失望咽回肚子。这年头,找老婆要处女,找工作要经验,两个都难!

“我听颜威说,你想进北京?”杨燃天旧话重提。我想起托颜威投简历时特意叮嘱要投北京的职位。

我点点头,继续跟肉串奋斗。

“北京有什么好?好多人打破了头都想去。好像青青也要去,真搞不懂你们是怎么想的。”

“北京……机会多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本来一开始是为了谢亦清,可后来我们两个成了这个样子,似乎有点儿不蒸馒头争口气的意思。如果这么说,又像是为了谢亦清一定要怎么着似的,不过他还真不值。

“机会多你还找不到工作?!”杨燃天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前多好,胖乎乎的,你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

“那也没有你家穆茵瘦啊!当年就瘦得不行,如今不会显胖吧!”我不想在自己的话题上打转,还是聊聊他的家事吧。

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想当小三,那种婚礼上抢走人家新郎的缺德事我做不出来。同是女人,没必要为男人打得头破血流,便宜了看笑话的人。

“为什么不回家呢?”杨燃天像没听见我说的话,自顾自地追问,“回家多好!”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慌得低下头。我一定是自作多情惯了,凭什么跟他对视一眼心里就跳成这个样子!

我告诉自己,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最好今天晚上我在做梦,一睁眼,包括那天的花雨和面试都是做梦。

“你说什么?”杨燃天问。

我嘀嘀咕咕恍似念咒,张嘴来了一句,“天黑了。”

杨燃天看看外面,一脸的莫名其妙,“天早就黑了,你又发什么神经?”

他起身抬手摸摸我的头,兜里的手机却响了。他看了来电显示,看了看我,边接手机边向外走,“嗯,我跟朋友在一起……谈事呗……问那么多干吗?……”人已走远。

我就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刚才我还理性地告诉自己“女人不能为难女人”,现在我已经恨不得扑过去把他的手机抢下来冲那边大声地咆哮。

一切都是我在yy。

我吃完最后一片馒头片,喝掉最后一杯啤酒,摸摸圆滚滚的肚皮。他接电话还没回来,我招呼老板结账。

“不是你男朋友吗?”老板有点儿纳闷。

“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吗?”我一边数钱,一边打着酒嗝说,“我对我家公子是忠贞不二的。”呵呵,其实我很想原谅他,真的,只要他说一句对不起,我立刻就能原谅他!

老板瞅了我n眼,摇摇头说:“真搞不懂你们,一个个搞得你死我活的,都为了多大的事儿啊!对了,上次公子喝醉了,在我这里多付了钱,你给他带回去。”

“我不!”我推开老板的钱,“我再也不理他了!”

“不理他你还忠贞不二,傻丫头!”老板一股脑儿地塞给我。

我直着脖子冲老板嚷嚷:“我是他家丫头?我……我连灵魂都卖给他了?!不行啊!”

长得丑就是这种结局,还不如人民币漂亮。

杨燃天见我出来,匆忙挂了电话,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前面就是校门,安全得很。”我讨厌手机,虽然我很虚荣地拥有一个。

“穆茵……”他说,“对了,你男朋友呢?我怎么没听你介绍过?”

我斜了他一眼,“死了。”

“死了?不会吧?这种事不能开玩笑的。”

“分手了,不就是死了嘛。”我踢着地上的土。此时的我的确是一副失恋的颓废模样,衣冠不整,鬓发蓬松,腆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一副暴饮暴食的土样。

“谁那么胆大,敢甩了你?”杨燃天悻悻地问。

“很遗憾当年没尝尝,是不是?”我语带威胁,他要敢吐露半个字,不管是与不是我都要报以老拳。

可是,他只是摇摇头,路灯下,隐见笑容一闪。说不清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我想起两个字——沧桑。

沧桑,不一定需要多大的年纪,当你经历了,并且无可挽回的时候,再次回忆起来,那表情就可以用它来形容。

我一时无语,心中思绪翻腾,直到走到校门口才说:“当初……对不起,我不能过去。”

杨燃天似乎叹了口气,站在台阶下说:“为什么?原因呢?”

“我爸不让我晚上出去。”这是事实,但不是那天的理由,真实的理由是:我不想被人选择。在收到纸条后,我无意中知道他同时把相同的邀请发给了另一个女孩——穆茵。他的意思很清楚:谁去,他就选择谁。

我不想这样去争!

但是,今日想来,这么多年我似乎一直在后悔。所以才在感情的事情上,一次次地冲出去又冲出去。错过一次,就怕错过第二次!

杨燃天抬头向天吐了口烟,长叹一声,苦笑道:“也好,都这样了。你……介意吗?”

我点点头,泪水潸然而下,好像有人在哽咽,我顾不上那人是不是我。

“对不起!”杨燃天低下头。他的手指粗糙有力,揩去我脸上的泪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真的对不起。那天,我一直希望是你。真的!……”

哽咽声越来越大,杨燃天揽过我的头,我倒在他怀里,大声地哭了出来。好几年了,我竟然还是说不清自己的心事!

灯火辉煌的校门已经黯淡下来,海边湿润的空气像一场毛毛雨的雨后。我推开杨燃天,让他离开。没必要继续下去,可是他走了,我去哪儿?站在大门口,我茫然地立着。

杨燃天说他希望那天是我,可最后还是把穆茵揽在怀里。其实希望是希望,事实上无所谓是谁吧?也许他不是没有后悔过,也曾想过那天如果我去了,结局不会像今天。可是,那又会是个什么结局呢?让今天的杨燃天站在穆茵面前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凉了。

“你想在这里站多久?”公子润从阴影中钻出来,“他是谁?小叔叔?”

“初恋情人。”我不介意大嘴,并且骄傲地敢于佩戴它,尤其是在公子润面前。想必他都看见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见的。

我发现最近的心情很没头绪,从来没像现在这么乱过。

多年的好友突然变成情人,最后发现不过是一场游戏,自己还在里面推波助澜,说起来倒不是全然的无辜。

很久以前的情人突然跑过来,试图恢复曾经的友谊,这一次我再做什么才是合情合理呢?

至于这个阴阳难测的公子润,有时候似乎对我有点儿意思,但第二天就拽个女的跑你面前秀恩爱,时不时地还拿话刺人。我不就踹他一次门嘛,至于在这时候雪上加霜吗?

我心里乱糟糟的,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怕我坏你好事?”公子润听起来很危险。

可是,我已经乱了方寸,心乱如麻,“你来干什么?看别人调情很有趣吗?”

“我真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装的?调情?你……你也说得出口?”公子润挑高了调门,“要不是看那家伙居心叵测,我才懒得理你。”

“我同学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家早工作几年就成了流氓了?”我口不择言,忽略了公子润话里的东西,“别一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好不好?大家找工作都难,我还不至于像你一样把自己女朋友往人事经理床上推!”我知道我冤枉他,可是,只有给他泼这样的黑水才能让我觉得解气!

“你胡说什么!”公子润果然暴怒,“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这样!大早晨起来的,你和段姜鬼鬼祟祟地在贵宾楼干什么呢?我都听见了,也看见了。不就是一份工作嘛,你倒算计得周全,拉我做垫背的还怕不保险,干脆连这么不要脸的招数都使出来了。段姜上床也是段姜去,你以为她会保举你过去?小白脸!想不到堂堂公子润也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当自己女朋友的二爷!真有尊严啊!”

“孟露,你不要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敢作敢当,打人算什么,你理屈吗?”

“你!……”公子润噎了一下,我听见粗重的呼吸被恶狠狠地压下去,然后他竟然轻轻地笑了一声,“有什么不敢当的。你自己心知肚明,就你……连给段姜提鞋都不配!推荐你去,白给大家丢人。人家看都不会看你的简历!不就是交了个北京的男朋友吗?说得跟天天去北京似的,也不看看自己那点儿内存够不够数,被人玩儿完踹了吧,没辙了吧,现在看着初恋男友有本事了,又哭哭啼啼地抱人家大腿了?我看,你还是干脆点儿,直接找一秃顶要死的老男人,往床上一躺,干死了直接继承遗产,别说北京了,全世界随你玩儿!”

啪!

我们都愣了。

我打了公子润。

嘴唇有点儿哆嗦,手掌酸麻肿胀,这份力气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我只觉得两腿发软,可脑子竟然很平静——打完了很平静的那种,“至少我是自力更生,不像你吃软饭的,要靠女朋友!”

打蛇七寸,揭人揭短,公子润最怕这个,我拿来说得好不痛快!

“你再说一遍!”公子润踏前一步,就着灯光,我终于发现他似乎也不是好惹的。

但是骑虎难下,我只能梗着脖子立在原地。可是,这样凶恶的他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亦是二十年来从未见到过的。

我如此对他,今日他却这般对我,脖子僵硬着,心却酸软得好像一颗烂柿子。

“我说,”我艰难地控制嘴唇,但是似乎哆嗦得更厉害了,“我不要脸,你吃软饭,大家半斤对八两!”说到后来,我竟然能笑出来!也许只是咧咧嘴,天知道!

“你……”斗口舌,男人比不过女人,尤其是公子润这种沙猪极品,不敢打,不敢骂,最后只能你你你地了事。

我转身就走,胳膊上突然像挨了一家伙似的不受控制地疼起来,整个人跟飞起来一样天旋地转。

第一反应是公子润动手了!

竟然敢打女人!我挥舞着空着的另一只胳膊奋起反击,却被剪在身后,随即老老实实地贴在一具温热的身体上。有个圆形的物体,肉乎乎地撞了我的头。

唇上,被人狠狠地咬住!冰凉凉的,没一丝温情。

昏头涨脑间,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烂柿子,终于被人踩在脚下。他真的觉得我人尽可夫吗?

感觉有温热的东西叩开我的牙关,一路长驱直入。我笨拙地应承着,却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开始他似乎是在泄愤,咬得我生疼,我躲闪着、哭着,泪水混杂在交错摩擦的面庞间。呼吸的间隙,我就着黯然的灯光,公子润的脸就像一张被扭曲的现代派图画,赤裸裸地散发着最原始的欲望。

渐渐地,他慢了下来,却加深了亲吻。舌头挑逗着我的神经,一点点地碰触着我的。我忘了所有的争执,被这种挑逗勾引着,试图用自己的舌头抓住他,却笨拙地总是被他闪过,偶尔会从他的喉咙里冒出两声近似笑声的咕哝。我昏沉沉地把全身的神经集中在他碰触的地方,整个人轻飘飘的,好似飞了起来。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着,胀胀的,满满的,随着每一次嘴唇的接触就悄悄地释放一点儿,一波波地在混沌的大脑中绽放出绚烂的烟火。

初吻就这样在不堪的情况下不翼而飞。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臂已经环到我的腰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胳膊已经抱着他的脑袋。

公子润推开我一些,我们大口地喘着气,好像刚刚潜水归来。他抹抹我脸上的眼泪,低低地问:“第一次?”甚至还带着笑意。

我死鸭子嘴硬,“n次!”

夜色深沉,灯光黯淡,他低下头,罩在我的头顶,宛如夜空。我只能绝望地抬头,从茫然的虚空中寻找自己的坐标。

“对不起。”他道歉,“我没想这样。”

眼前有星星飞舞,我的理智渐渐回来,“没关系,自找的。这不算什么。”手下的肌肉一僵,我推开他。每次都是自作自受。

不应该去找谢亦清,不应该激怒公子润,或许更不应该联络上杨燃天。这季节,不应该的太多。可是我才二十二,到哪里去知道那些个应该?!

“孟露。”公子润松开手,“找工作的事,我……对不起。他们要一个人,系里让推荐两个。我就……”

“我知道,谢谢你推荐我。刚才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我在卫生间听到的,段姜是去面试。我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才乱说。”全身的筋骨都像被抽走了一般,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喋喋不休。也许今天晚上应该开间房,直接把公子润拿下,明天就会全不一样?

“对不起……”公子润抬起手臂,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尴尬地摸摸嘴唇,“我是说……做我的女朋友吧!”

他突兀地拦住我,好像下定了决心,“我喜欢你!”

全身像触电一般酥麻,等了四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句,但是已经迟了。毕业的时候,谁知道明天会去哪里?我又该怎么延续这段感情?

我没把握,相信他也没有把握。

“算了吧!”我低下头,“现实点儿吧,还不知道工作在哪儿呢!”

公子润沉默了一会儿问我:“你还打算进北京?”

我点点头。

“为了谢亦清?”

我摇摇头,“他不值!”

“那为什么?”

“没有理由。”我转身离开,摆摆手,“谢啦!总算不虚我喜欢你四年!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我们,还是朋友。”我在嘴边拢住手,夜色很深,校门口有一条极宽阔的马路,偶尔有车飞驰而过。我大声地喊着,“听到没?公子润喜欢我,他喜欢孟露!孟露喜欢公子润!喜欢了四年了!啦啦啦……”

声音从环形广场的墙壁上弱弱地弹回来,在夜色里弥漫着。我只敢这样背对着他宣泄着,然后快步地跑开。

这一切,都是梦。天一亮,世界还是老样子!

第二天,一切如常。

公子润微笑着和我打招呼,段姜陪在他身边去系办。我大概也是微笑的,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那个疲惫邋遢的女孩又想起了昨天的“梦”——

“你连给段姜提鞋都不配!”

“做我的女朋友吧!”

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头大如斗!

修理一下吧,人靠衣装马靠鞍,至少剪一剪头发。就算不是美女,也是个五官端正的人吧?非要弄得自己人见人烦,狗见狗跳吗?

我坐在理发店,收拾着头发,短短的,越短越好,省得打理。

“小姑娘,失恋了吧?”老板娘的剪刀嚓嚓地响,“看你这样就像。唉,你说大家这是怎么啦,一失恋就剪头发,那像我这样的还不得做尼姑啊?”

我忍不住笑,“老板娘,你也失恋了?”老板娘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我觉得她应该成家立业了。

“失恋?我失多了!那些男的,都是臭不要脸的,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嫖妓还知道扔俩钱儿,我们这些良家妇女还不如妓女。伺候吃,伺候喝,伺候睡觉,伺候生孩子,最后人都伺候得蔫巴了,跟扔抹布似的就甩了。那叫一干脆,那宠物犬没了还掉滴眼泪儿呢,大活人好几十年了,说离就离,急赤白脸的,别说掉泪了,连他娘的看都不带看你的。我告诉你……”

老板娘的剪子咔嚓咔嚓地发出说纳簟

“我告诉你,老娘也不是好惹的,哪天惹急了,老娘一剪子废了他!”

我看着镜子,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可是,第二天,我在教室里上自习,忽然有人跑进来说:“老板娘杀人啦!”

就是那家店的老板娘,用剪头发的剪子捅死了一个男人。人们说,她很嚣张,满地是血也不害怕,警察来了还能自己收拾东西。我想起自己那天剪发,老板娘说过,逼急了,她就杀了那男人。

同学们涌向犯罪现场,我站在公子润吻我的地方遥遥眺望,一时恍惚,仿佛我才是那个拿着剪刀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拎着包走出宿舍楼,不意外地看见公子润在楼下等人。这几天每天早上都能看见他在等人,然后,过一会儿就能在食堂看见他自己吃饭。有时候碰上了,我们还能一起走。

“你去哪儿?”看见我手里不小的行李,公子润拦住我,“还有课呢!”

“回家,我想回家待几天。”我意兴阑珊。

“不行,不许回去。”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蛮横,“你要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我道歉。我在气头上……”

“不用道歉,我也说了。”我笑,酸酸的,“其实,我是回家找工作,我家给我联系了一家单位,还不错。我想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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