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阅读_烟花烫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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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叫大南瓜的人,你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真的,我发誓。”

“他叫姜二民,在小江南歌舞厅做保安部经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丁磊使劲儿抽了抽鼻子,很紧张地说:“啊,他呀。在我们圈子里挺有名的,算是个人物吧。他是个小角色,他的老大才厉害呢,听说是干走私的大老板,还卖白粉。”

“他老大是谁?”

“这个我真不清楚,圈子里的人就知道他的外号叫“乔四”,真人谁也没看见过。”丁磊抬手抹抹鼻涕,眼睛直勾勾盯着老赵。看他的样子,不像在撒谎。

“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糊涂?说吧,都说出来对你有好处。”

“真的不知道,我对天发誓。”犯人一听老赵这么说,顿时急了,举起手指对着天棚一通比划。

“你给我老实点儿!别张牙舞爪的。你对外星人发誓得了呗,欠收拾!”管教干部呵斥道。管教说话真幽默,和外星人都联系上了。刚才我和老赵去办公室找他,他的桌子上有本《飞碟探索》杂志,我琢磨着,他平时对宇宙探索一定很感兴趣。

老赵掐灭手里的烟头,继续问:“那么,你和同伙到和兴小区偷东西,是谁派你去的?”

“没谁派我去啊,我们不知道那房子出过人命。早知道的话,谁还敢去啊?屋子里啥也没有,只在阳台上找到个破铁盒子,我当时以为是个古董,后来怎么看都不像,就随手扔到垃圾箱里了。”

“后来呢?”

“那还有后来啊,刚走出小区就被人抓住了。”丁磊说着居然苦笑了一下,接着话头说:“那个抓我的老头以前肯定练过武术,我还没跑出100米呢,就被他按住了。不信你问黑子,他跑得比我还慢。”

管教干部在一旁解释说:黑子是他的同伙,被抓的时候掉到马葫芦里了,摔成了重伤,在看守所的医院呢,要不要去看看?

老赵说:行,一会儿去。

审讯丁磊没用十五分钟就结束了,老赵和我都觉得挺没意思的。出了审讯室,管教干部带我们去了一楼的看守所医院。那个倒霉的同案犯黑子在房间里四仰八叉地躺着呢,他的大腿被吊在支架上,大半拉儿脑袋缠着纱布。老赵简单问了几句,黑子一问三不知。说老实话,这个犯罪嫌疑人纯粹是个蠢贼,第一次盗窃就摔成这样了。他到城里的建筑公司做小工刚两个多月,因为包工头欠钱跑了,他就琢磨着偷点钱回家。没成想,他刚作案就被逮个正着,还摔了个半死。

老赵在身后捅捅我,悄悄说:他是个从犯,别问了,他啥也不知道。

出了监区,老赵和管教干部在路上互相客气了几句,就拉着我上了汽车。上车后,老赵一反常态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让我开车。看来,他真的太累了。他平时不给我开车的机会,嫌我技术差。我开车还没到半年呢,刚会开车很上瘾,还特别爱开,他就是不给机会。

扭动钥匙门,我脚下一用力,吉普车“噌”的一家伙窜出老远,把老赵吓得几乎在车里站起来了。

“你怎么开的车?”他怒气冲冲地喊道。

“呵呵,一使劲儿油门给多了。对不起,老赵。”我和他一再道歉。老赵发火的时候,千万不能顶撞,他的炮仗脾气,我可惹不起。老赵最近火气很旺,这不能怪他。案子到了山重水复的地步,眼前的线索如一团烂麻,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就是神仙也会心急如焚的,更不用说性情刚烈的老赵了。

俗话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我和老赵一筹莫展的时候,情况突然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机。

佟剑锋打电话找到老赵,告诉他和我下午两点去开会。老赵二话没说,开车先赶到了市局。我是最后到会议室的,中午陪柳晓菲去商场买衣服,没听见手机响铃,下午吃饭才看见小佟留的短信息。没办法,我只好先走了,把柳晓菲一个人扔在麦当劳餐厅。她看我匆匆忙忙要走,很不高兴,但是脸上没表露出来,还叮嘱我说:工作要紧,别耽搁你的正事。说完,还冲我笑了笑,她的笑容很不自然,非常的不自然。

我赶到市局时,会议刚开始。张处长在交代案情,他首先介绍了在座的几位同志,还着重介绍了一个新来的干警。那个干警是个女的,二十一二岁吧,原来在警校读研究生,刚分到基层锻炼。她坐在船型桌的左前方,我只能看见她的侧影,齐耳短发,很干练,叫的名字也很特别,洛兵,听名字很像男孩子。忽然,我想起央视开心词典的名牌主持人王小丫来,她的样子和王小丫简直太像了,整个儿是一个盗版。

我正胡思乱想呢,张处长已经切入正题了。

张处长示意佟剑锋打开投影仪,灰白的墙上出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张处长说:“大家请看,这把裁纸刀是犯罪嫌疑人丁学勤交代的凶器,昨天检验室的同志做了最终的检测,发现上面的指纹有些异样。大家知道,东子比丁学勤的个子要高,而东子脖子上的伤口是由下而上的,在脖子右侧。如果两个人对面站着,伤口应该是脖子的左侧,由上而下才对。”

我插嘴说:“能不能有这种可能?丁学勤把东子按在身体下面实施的犯罪行为呢?这样就可以解释通了。”

张处长笑着说:“小李说的对,我们也考虑到这一点。但是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刀子上的指纹也十分奇怪。检验室的报告表明,刀子上面的指纹很清晰,而疑点恰恰就在这里。用裁纸刀割脖子的作用力是向后的,根据力学原理,刀上的指纹也应该作用力向后,就是说留在刀上的指纹是扭曲的。然而,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是,那些指纹没有扭曲。凭这一点可以看出,死者很可能不是丁学勤杀的,他只是个替身,真正的杀手还在逍遥法外呢。”

“老赵,小李、小佟,还有新来的洛兵,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把这件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查到什么和案子有牵连,都可以同时介入,会后我去省厅调一些侦察设备过来,辅助你们工作。老赵、小李,你们在基层工作,有些情况要比我们熟悉,好好干吧。大家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一件事,我要向大家汇报一下。”小佟在旁边说。

“好,你说吧。”张处长端起茶杯,发现里面的水早被自己喝光了。我站起身想去给他倒水,那个叫洛兵的小女警比我动作还要快,拎起暖瓶先去了。她倒水的动作挺专业的,新来的同志想进步,就要把上级领导维护住。女人的心都细,她在放下杯子时,还优雅地朝张处长点点头。瞧她的动作真够细致的,比我们这帮男人的心思细致多了。洛兵绕过桌子往回走,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正脸儿,细细的柳悠地说:“这个会议纪要叫哪个人都能写,你让他们写个人物专访试试去,那个才是我最拿手的。”

“你别不服,洛兵可是研究生啊。嗯,专业的就是和你这种半路出家的不一样。”老赵心情一好,居然没有听出我的话外音,还不依不饶地说我。

必须岔开话头,否则老赵磨叨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我和他招招手,说:“老赵,这个消息是我昨天晚上在网上看到的,觉得很受启发,你也看看吧。”

“什么消息?”老赵来了兴趣,放下水杯凑了过来。

我移动鼠标把网页打开,消息界面检索好半天才显现出来,所里的机器都快老掉牙了,速度和老赵开的吉普车似的,要多慢就有多慢。

【人民网香港7月6日电】香港有史以来最大宗的贩运“摇头丸”案昨天审结。高等法院昨天判处一移民荷兰的港人入狱13年零4个月。

被告人曹健智(37岁、香港商人),香港出生,6岁时举家移民荷兰,不会说粤语。据了解,曹健智是在2000年6月20日被警方拘捕的,警方在曹健智住处查出三个装有46包、总重达57公斤“摇头丸”的行李箱。曹健智被捕后只承认替朋友看管有关毒品,但拒绝透露进一步的情况。政府化验所以平均每粒“摇头丸”不足0。25克计算,搜获的“摇头丸”数量达24。1万粒,按当时的市价计,这批“摇头丸”可卖3600万至7200万港元。

在法庭上,曹健智承认了两项贩运危险药物罪。辩方律师在替他求情时说,被告不懂本地方言、且父母由于健康问题不能回港探望他,希望法官额外减刑。但法官指出,像被告这种为了犯法来港的人士,不但不能因外国籍得到优待,相反还必须加以严惩;而搜获毒品的分量可以断定,该案件牵涉有组织贩毒活动,被告虽然没有向警方提供资料,但可以推断被告也参与了该组织的活动。法官在衡量过毒品数量后,以20年监禁作为判刑,因被告认罪而减刑至13年零4个月。(刘光金)

老赵趴在电脑前看了好半天,忽然直起腰问道:“你给我看这东西是啥意思?”

“我琢磨着东子的案子能不能和这起毒品走私案有联系,现在贩毒分子都国际化了,东子不是涉嫌走私毒品吗?”我说。

“你可拉倒吧,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也能联系上。”老赵用左手给了我一拳,慢条斯理地往门口走。刚走了一半,他忽然回头叮嘱道:“你准备一下换洗衣服。明天你和小佟,哦,还有洛兵去云南。刚才你一打岔,我忘告诉你了。”

“机票买了吗?”

“看把你美的,是火车!”老赵的眉头紧皱,气哼哼地说。他前脚刚走,所长就推门进来了。所长很亲切地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李凯,这个档案你自己带过去,张处长和我打招呼了,他们处里需要人,要调你过去帮忙。到市局好好干啊。小伙子,有前途!”

我一时没明白所长的意思,站起来问:“我的工作调转了,我咋不知道呢?”

“老赵没告诉你吗?这家伙,还和我耍脾气呢,他舍不得你走,和你干挺顺手的。以后你到市局工作了,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找我,这里毕竟是你的家。”

等所长一走,我才回过神来。按照正常程序,调转人必须找本人谈话的。怎么没征求我的意见就办手续呢?我下意识地挠挠后脑勺。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佟剑锋在电话里说: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张处长要找你谈话,你的手机总关机。没能联系上你,算了,你自己拿着档案过来吧。

“好。我知道了。”我撂下电话出门找老赵,他没在办公室。收发室的人说他开车出去了,没有说去什么地方。

老赵的手机居然也关机,他今天的神态很奇怪,不会是生我的气吧?他肯定以为我暗地里办的工作调转,这个误会只能留到以后去解释了。

事情已经这样,靠在椅子里发呆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我简单收拾好东西,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市局。在路上,我摇下车窗,雨后的空气清爽怡人,微风里充满了泥土味。道路旁的灌木和花草在阳光下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光,绿油油的,宛如一副整洁簇新的水彩画卷。

在城市里待了这么久,我头一次发觉雨后的城市这么美丽。整天忙忙碌碌的生活,很少留意这种源于自然的美丽,或者说没有来得及发现它的美丽,我们就已经错过了,不知不觉地错过……

在张佐铭处长的办公室里,我还是第一次和他面对面地谈话,谈话内容十分简单。他说,调你到市局,理由只有一个,这是工作需要。况且你以前兼职做过记者,市里宣传口的朋友一定很多,以后市局对外搞宣传的时候,就看你的了。

“我对你有信心。好好干!”张处长说完话,很欣赏地拍拍我的肩膀。事实上,我心里很清楚领导的想法,他是想调了一个年轻人配合专案组的工作,在下面派出所里,指挥上总有些不太方便。

“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我挺起胸膛说。他就等这句话呢,我还是先说了吧。

是谁把我在报社兼职当过记者的事情告诉张处长的?我心里直犯嘀咕。或许是老赵推荐我时说的吧,前些天,我和他喝酒曾经提起过在报社的那段经历,没想到他当作优点和领导汇报了,真拿他没办法!

第九章那些河岸上的花朵

去广西漓江的火车马上就要开了,洛兵还没有来。这把佟剑锋急的,直跺脚!我绕过火车站前的花坛,四处张望,在人群中始终没发现那张大美女的脸。终于,佟剑锋怒了,恨恨地说:出差就是不能带着女同志,比扛一头猪挤公共汽车还要麻烦。

他这个比喻挺恰当的,就是有点太过火了。谁没事儿闲的,扛一头大肥猪挤公共汽车呢?!

我焦急地看看表,对他说:“走吧。估计她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你知道她的手机号码,打一个电话不就行了?”

“她的电话号码被我记在办公桌的日历上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啊。”佟剑锋像个泄气的皮球,脸色很不好看。

“你是组长,你决定吧。走还是等,你说吧。”

“还等个屁,先上车再说啦。我们走。”他甩开大步进了入站口。佟剑锋一生气,走路比平时快了半拍儿,我都有些跟不上他了。

挤过人潮汹涌的检票口,我和佟剑锋穿过地下通道上了火车。还好,离发车还差两分钟,当我们拎着行李和食品袋找到铺位的时候,看到了十分精彩的一幕:洛兵正悠闲地跷着二郎腿,靠在下铺的角落里嗑瓜子呢。

“你们怎么才来啊?”洛兵问。

“我们俩在门口等你呢,谁知道你先进来了。也不早告诉一声,让我们傻等!”佟剑锋不好意思和洛兵翻脸,笑了笑说。

“十分钟以前,老爸的车子直接送我进站里了。以为你们早到了呢,真对不起啦。来,别生气嘛,吃瓜子。”洛兵看着小佟,反倒乐了。她把自己的红色双肩背包放到行李架上,又打开一袋瓜子。

“副省长的千金就是不一样待遇啊,呵呵。”佟剑锋抓了把瓜子,转身坐在过道的椅子上。

张佐铭处长在谈话时也曾关照过,要我这次一定照顾好洛兵,她的父亲在省里主管政法,以前是省公安厅的一把手。大省长的千金出外勤,在一般人看来,真的很少见。无论对谁而言,干刑警这个职业是很危险的,更何况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

过了一会儿,佟剑锋望了望我,又瞅了瞅洛兵,忽然奇怪地笑了。洛兵问他,你笑什么啊?他故意卖个关子,悠悠地说道:你看看你们的打扮,就好像去新婚旅游似的!嘿嘿。

他如果不说,我还真没留意到洛兵的装束。只见洛兵身穿灰白色牛仔裤、紫色短袖衬衣,脚上穿着黑色耐克旅游鞋,身上还斜挎个帆布小包。她如果跟着旅行团的队伍走,真像个游客。我和她穿的差不多,也是牛仔裤旅游鞋。小佟穿的衣服很有领导的派头,深蓝色西裤白色衬衣,脚蹬一双黑皮鞋,惟一不太协调的是,他系的领带花里胡哨的。

洛兵装做很不高兴的样子,数落小佟:“你说什么呢?这玩笑你也能开,不是说好穿便衣去吗?你还笑话别人呢,看看你的袜子吧。

“我的袜子怎么了?”佟剑锋低头拽起裤腿,他这个动作幅度很大,把我们附近几个旅客都逗笑了。原来,他出门前太着急,穿错了袜子,一只是黑的,另一只却是白的。

“不好意思,下火车马上换,我出门太着急了。”佟剑锋尴尬地说着话,把裤脚放下,又站起来跺跺脚。瞧他的样子,还真不好意思了。

说老实话,如果无事可做,乘火车可以说是天底下最无聊的事了。晚上可以睡觉,白天的时间除了吃饭打扑克聊天,就没什么可干的。

洛兵躺在中铺看书,我和佟剑锋在下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佟剑锋业余时间很少看书,我和他提到文学方面的话题等于对牛弹琴,他除了鲁迅,连林语堂都不知道。聊到最后,他也感觉到没意思了,两个大男人天南地北的聊天总会腻味的。佟剑锋借口说要去车厢的连接处吸烟,我深深喘口气说,你先去吧,我等会儿去。

我的目光刚把佟剑锋的背影送走,又溜达到洛兵的身上。她还在看书,可是眼角的余光早看见我了,她不太自然地扯扯衣襟,坐起来说:“你看什么啊?”

她的衬衣短,露着肚脐眼。洛兵肯定误以为我看她的肚脐眼了,我马上解释说:“没看啥,看书的封面呢。”

“你喜欢看这本小说吗?《埃雷阿扎尔》在三年前很畅销的。”我继续说。

“你看过?”

“是的。”

“听佟队长说,你以前当过报社记者,很有才的。你对这本书是如何评价的?”洛兵忽然来了兴致,笑嘻嘻地问。

“谈不上评价,只是觉得书不错,就买来读了。米歇尔·图尼埃的写作风格变化多端,特别善于利用象征手法,语言犀利,富有哲理性。《埃雷阿扎尔》是根据《圣经》中摩西的传说创作而成的,他属于新寓言派作家,在法国当代作家中的地位很高。”我一边晃动矿泉水瓶子,一边努力搜索记忆里对米歇尔·图尼埃作品的印象。工作之余,我读过一些关于图尼埃的文学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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