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日我在你旁偷偷跟随，如何？”凰如夜说着，早已飞身而下，落至杨炽身旁，红色眩染的纱绸蓉衣，好似一缕青烟，沁着一片枯木朽影。
杨炽一眼神飘到身旁的女子身上，嘴角含着几分难得的笑意，道：“为何是偷偷，不能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就不好玩了，况且你认为王会答应吗？”凰如夜笑着说道，皓齿露了几颗，唇形早已成了月牙，笑的好不灿烂！
杨炽哑然，确实，她只能偷偷的。但，内心却希望她能以挺然的姿态站在自己身旁，那是种难以磨灭的渴望。
“阿弋，你为何不想嫁给我？”杨炽说的很突兀，毫无预兆，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呐喊，也许这个问题早已积压了许久。
凰如夜渐渐的收起了原有的笑意，换上一层寒冷冰霜，比之冰凌更甚几分。如墨的发丝，如玉的面容，却有着一双如闪电霹雳般的双瞳。
杨炽并未退缩，坚定的眼神定定望着身前的女子，两人近得似乎发丝将要纠缠一起，但却永不相连。
“将军，甘醇美酒，琳琅美食，万里山河，为何将军仅是看见了眼前呢？”凰如夜仿若越过杨炽去了远方，似在踏遍秀色山河，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满足。
杨炽看见了那种满足，滋润他心的同时亦刺痛了心。
“阿弋，你知道么？你是我唯一钟情的女子，而我却不懂你，你有时候的恍惚，你有时候的冰冷，你有时候眼神中流露的一些无奈，总是压着我的心。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仅是把酒言欢之情，我也不想逼你，但，你能告诉我为何你会如此么？”杨炽语气艰涩，显然，对于自己说出如此实情心里并不好受，最终他明了了，他与她终是不能同行。
凰如夜看着杨炽涨红的双颊，眼神的急切，胸脯的起伏，仅是无言以对。
杨炽呼出口气，闭了下盛满无奈的双眸，欲步离去之时，却定定愣在原地。
黑色袖子落入凰如夜手中，袖口刺着几条水澜波纹，好似延伸蜿蜒支流，直直流进两人心坎。
“将军，有些事你不会明白，你的天地里是尽忠、尽责，而我的里有许多别的东西，即便你我相知却亦不会相守，”凰如夜虽说得不清，但仍窥出几许其他端倪，杨炽并非朽木，怎会不品出几分？
“许多别的东西？许多别的东西？阿弋，你所说的别的东西是什么？”杨炽顿顿道。
凰如夜轻巧迈开步伐，负手而对满树枯枝，道：“而今天下，群雄乍起，东西南北四方盘踞着各自力量，“吞与灭，灭与吞”，仅是两字承载着的却是血，而我仅想寻个清静之地，过完此生。而将军你要的是建功立业，是封爵圈地，我与你不同。”
“男子一世为争一天下霸名，错了么？”杨炽万万没想到答案是这个，玉督内的女子皆是想嫁给能驰骋天下的男子。
凰如夜晒然一笑，脱去了原来的冷涩，“不是错，仅是道不同而已。”
“为何你不能与我一起？”
听了杨炽的问题，凰如夜再次笑了，并未说任何其他，或许她的眼神早已说了答案，那么明亮清澈的双眸，若是鲜血污染便可惜了，还是看着秀河锦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