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负如玄天争,又怎会想到他嘴中的“传闻”其实早已现身,奈何其却未有丝毫察觉,仍旧沉浸于自己的算计与自认为天衣无缝的罗网中。
“轻敌!白玉行是敌是友,此时仍是未定,或许有朝一日朕与他会来个把酒言欢,也会有可?”玄天争脸上丝毫不见气势下降的神色,反倒是神采奕奕,光芒亮了许多。
凌苑此时无端觉得玄天争是何其可笑,一个如此轻敌的人又怎能是主子的对手,世人皆说,美人该配英雄。却独独忘记了美人是否在意英雄,或许美人心底柔软之处藏着是另一人。玄天争仅是有着些许智谋,些许霸气,些许的正义,还有便是无尽蔓延的野心。
但,凌苑在意他,一个除了白玉行外,能进入她心的男子。
凌苑望一眼玄天争,原到喉的话硬是吞了下去,此时此刻自己的立场已经全无,说什么,不说什么,似乎都不会有所改变,她依旧是一颗棋子。
玄天争挑起浓眉,额头呈现微许皱褶,“你也知晓白玉行之事?”其实,他心中想问是其他,心中猜想着那人难道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凌苑方觉空气中弥漫起了些许莫名猜疑气息,随后便素手一挥,撩起清风一阵,散落至圆润耳旁的青丝轻巧入了鬓去,此举竟然带着极尽的勾风引月般的美态。
玄天争略有些看痴,直直的眼神盯着凌苑优美如玉的侧颜,如此女子竟然不是自己所有,还真是遗憾!
凌苑原想随便糊弄过去,不想将话题扯上白玉行,却似乎忘了她此刻所面对的男子也非凡品,区区美色还迷惑不了他。
玄天争轻咳两声,无形间将自己方才的窘境化去所有,比之玉关指节略呈黝黑的手指,此时无意中敲击着案几桌面。
桌面上纷纷掉落梅花果朵,一颗两颗三颗……
“怎么不回答?”玄天争继续问道,素日里她不是挺会说的嘛,怎么扯上那人便无声了呢!
“陛下要民女说什么!”凌苑不答反问,看不出情绪的美眸,水波早已荡漾,盈盈眩色,难道说那人教养了自己十年,自己却背叛了他。难道说那人待自己至亲,自己却有期满他之心。每每一桩皆可将自己感受揪心之痛。
恨不起来,恨不起来,起初凌苑以为那夜自己感受到的是恨意,也发誓要以血来填满那颗残破的心,但后来才知晓那是因为太痛了。
一个如自己兄长的男子,一个分享了自己十年时光的男子,凌苑今生将不会遗忘他。
“你是否见过白玉行?”玄天争猝然间将钳制住了凌苑纤弱的粉肩,双眸亦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抹光芒险些将凌苑灼伤。
凌苑水雾般的美眸,水水的望着对方,似乎是想将其映入脑海中,随后,嘴角微微上扬,“若是你将其看作是“绣花枕头”,那么你会输!”洋溢着温柔的光彩的美丽脸上,唇间却说出如此扼杀人的话,是如何的“得天独厚”。
“这么说你当着认识那人?”
“不用民女认识,满玉督的人皆知晓其的厉害,”凌苑坚定的双眸,就这么坦率,就这么直接的迎视着玄天争。
“他当着有这么厉害?”玄天争口气充满着质疑。
凌苑并未回答,仅是那张美丽如夕阳的脸上显现了嗤之以鼻的笑意。
玄天争看着,已经无法再理智,那双苍劲的大掌猛地将怀中的纤细女子按向自己胸膛,随后,便是炙热的吻落下,落至其美洁的额头,轻如羽毛,淡如茶香。
凌苑被如此温柔的举止而震撼到,原以为他的吻会掠夺,不想却是如此珍视的轻触。
“凌苑,朕似乎后悔将你送去厉血了,你这么的美,看似温柔却充斥了野性,朕想将你占为己有,你说朕可以么?”玄天争温柔的诉说着绵绵情意,此时万里江山似乎是一瓢淡水,淡的都失了所有。
凌苑此时心中澎湃而起的波澜已幻化成暖意,随着四肢百骸流淌至全身,“陛下,不能了……”然,一切已成定数,无人能将其改变。
凌苑挣扎而出,以手擦去眼角点点星光,随后,灿然一笑。
玄天争越看越不舍,越看越懊悔不已,他怎会如此不慎重的下了旨意,就为了那人简单几句话,突地,玄天争此时想起了那身着黑衣,带着面具的男子。似乎这其中藏着些迷雾,看似凑巧却亦是步步算计。
玄天争此时惊觉似乎自己步入了迷阵。
“陛下还是回宫歇息吧,若是再待下去,甚是不妥,”很明显,凌苑意有所指,悠悠之口还是得堵的,即便他是玄武国的王。
玄天争又怎会不知,眸光飘飘然的锁住眼前一身黄衫的明艳女子,再不舍又如何,还是将其拱手送人。
想着,便迈开步伐,甩去一些本不该有的愁绪,毅然离了凌苑身旁。
凌苑望着对方,眼中的泪水便黯然滑落,落至光盈青石地面,颇有些璀璨的晶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