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亦轩道:“好,我就将事情短简地叙述一遍。其实易这所以这样做,目的是邀各位乡亲前来这里,因为我们急需你们的帮助。”
村民不约而同地露出迷惘和不信的眼神。
韦亦轩道:“整件事要由今天的下午说起,我应嫣媛姑娘之邀,为她命相算了一卦。嫣媛姑娘的命相非常之厚泽,命格亦属于大福大贵的萌夫之命,可谓是难得的上品命格。但是她出奇的命格里稍不如意的地方,便是有点水煞极致,严重影响到她与父母之间的缘相……”
他一五一十将白天时的情形滴水不漏地叙述出来,听得这些村民虽然都不理解“极阴水煞”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大概意思就是雪嫣媛和她父母的命相相克。
“这命相乃属万中无一的奇劫,破解之法甚是尖苛难为,易和嫣媛姑娘情义深厚形同姐弟,当时在场听着,便强烈要求我竭力施展破解之法,以免耽误嫣媛姑娘的未来和父母的安危。由于此又凶又大吉的奇特命相是我从未所遇,当时也是手足无措,绞尽脑汁,除了一条权宜之方,便再没很好的破解方法。但这权宜方子,由于嫣媛思想上有顾虑,当时便放弃。”
赵城易听他形容自己和雪嫣媛形同姐弟,自然明白韦亦轩是当众掐断他对雪嫣媛的歪念,在公开的场面将他们二人关系姐弟化。他不由暗哼一声,心道:“你这混蛋竟然敢报复起我来,今天此事一过,老子让你好看!”
“在回山的途上,易突然追上我,跪在我面前,连连给我叩了十个响头,泪流满面地恳求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救他这个善良的妹妹。泪如雨下说上一大片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之言,甚至一心急,竟然扯着我裤脚,不肯让我走……他急心如焚的感情令我非常感慨。我一来被他缠得别无它法,二来也被他的姐弟之情深深感动,而正在此时,也突然想到古籍上所载的一个破解方子。”
村民一向只听赵城易做的坏事多,对韦亦轩所说不由处于半信半疑之状,俱心道:“这混蛋肯定有把柄让雪嫣媛捉住,要不也用这般尽力!
赵城易满脸愧色,又不好对韦亦轩说话反辩,面对众人似是讽笑似是质疑的热辣辣眼神,只恨得牙痒痒:我操你小混蛋的祖母,我操你哑丑全家十八代!你他吗的!
韦亦轩白天给雪嫣媛算命的事,村民并没多少人知道,而且他们之前全不听说过韦亦轩懂得相命,眼前就只有老村长和梁敬二人在场。
只听老村长沉吟道:“我和老纵也目睹小师父为嫣媛算命的事,当时情形还以为这小子欺负小师父,原来实情是如般!“他露出不解目光,皱着深深的皱纹道:“那和今晚的事有甚么关系?”
老村长德高望重,他这一说,那些村民却也渐渐相信事情是真的,有的心思快些,则算计着韦亦轩懂得算命,必然是普慈禅师所授,隔天一定上山求普慈禅师算一回才行。而有的则想:这么多年来,可没见过普慈禅师露过这手,普慈禅师真是深藏不露啊,这样低调的人,一定相命能力非常厉害,能具备未卜先知的强大本领!
韦亦轩幸好不知这些人的想法,否则非当场晕地。
韦亦轩见村民逐渐消除自己的怀疑,信心大增,他缓缓道:“此事说来甚不好意思,我受易焦急的情绪所感染,于是折路而返,便和他一起来找嫣媛姑娘,将我那破解之法一一道出。”
赵城易不知他想搞什么鬼,眼见韦亦轩将自己与他绑在同一条船上,心里虽惴惴不安,但眼前形势,他也不敢不好轻易作出伧促的举动。
而陈振升、狗剩等人,眼见这种状态,也不敢出言,因为一不小心,让韦亦轩抓住攻击点,随时可能受害者是赵城易,而不是韦亦轩。一侧的雪嫣媛更是满头雾水,韦亦轩说的这大堆东西,后面的部份显然是子虚乌有,然她不明白韦亦轩用意,更不明白韦亦轩是受到赵城易精心陷害才到这里。在眼前这种一片雾水,事情未明朗的时刻,她自然不会戳破真相。
梁敬挺着大肚腩,不满道:“小师父,都叫你不要卖关子,啥事情一次过说完便是,这般说半截留半截的,比日婆娘还挠心!”
韦亦轩道:“据古籍所载:这破解极阴煞水的方法极之荒诞,首先要在某夜的寅时,也就是属木的时辰,取得七阴七阳的五谷轮回之水,然后以属极木命格之人,以集大成的五谷轮回之水作为导引,进行易水易格之大法。”
他对相命知识一无所知,这番有板有眼的言词,完全是根据白天的经验生捏白造,连他也不是明白是什么道理。他只知道越说得虚无飘渺,越说得玄乎,越教村民信以为真!他见村民们果然伸长脖颈,大眼瞪小眼,才又斯模斯样地解释道:“这七阴七阳的五谷轮回之水说来复杂,其实简单来说,就是七十七位无关紧要的局外人的小便。”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五谷轮回之水便是这东西!大师不愧大师啊!竟然年纪小小,便知这普普通通的尿如此艰深的术语!其实只要稍懂得常识的人来说,阴阳之分,最多是男与女之分,七阴七阳最多便指七男七女,哪有可能指七十七个人!只是在瞬纵即瞬之间,众人都没这方面的深入了解,这术语一多,再也无瑕应顾辩别个中概念的真伪。有的脑光快些,心觉不妥,但毕竟韦亦轩现在是“大师级”的人马,万一质疑不对,被讽笑便是自己,是以也没吭声。
“由于事情紧迫,在如此迫在眉睫的时间内,一一相请各位乡亲们,纵是动作再快,特定时辰内也没法完成整个仪式。而我之前作过测算,今天真是一月之中最属木性的难逢日子,而且下月是破月不宜行事,一过今天,只怕又要等二个月,情急之中,易便自告奋勇想出“引蛇出洞”这个办法。”他带着赞叹的语气道:“我和嫣媛当时也是犹豫不决,毕竟各位乡亲白天劳累辛苦,晚上好不容易睡个好觉,这样唐突的邀请虽有情可原,但是于礼于理都说不过去。但再深一想,眼前除了这办法,再难以寻觅到其它更好途径。而易关心切切,又一心坚持,我们最后终于铤而走险,决定作个尝试。”
他这番话完全将赵城易推上“罪魁祸首”的位置,只是这解释一出,此事便完全由一件偷牛的丑事变成一桩助人为乐关怀同胞情深意切的大好事,将事情和赵城易的人格推到这般高度,赵城易此时辩不得,解释否认也否认不得!
众人听完这番“曲折离奇”的过程,恍然大悟,原来这“贼”是这么回事,真是空惊险一场!
老村长松口气道:“我也料到小师父的人品,怎么会做出这般羞人之事!纵是真是要盗窃,决也不会傻到盗牛,你盗了也没地方藏,难道牵到峰上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小师父是做好事,为民解困来的。”
梁敬突着眼珠,上下扫掠惊诧道:“原来小师父真的会算命,我梁敬真是瞧走眼,他吗的明天一定要帮我算一算!”
一直静观其变的陈振升见峰回路转,不甘心地将那鞋子递到韦亦轩面前,冷冷道:“那这鞋子是怎么解释?既然刚才那贼是‘易‘所假扮,吸引大家追来,那掉的鞋子为什么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