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谢我?”这家日式店对于选址很挑剔,就算是一线市场,也很鲜见。
“累了,去吃饭。”
“不是要谢我吗?先去照‘大头贴’!”
“啊?我们去照那个,不是很奇怪?”她的食指徘徊于我俩之间。
“好朋友嘛!去吧,留个纪念。”那时一诺一直嚷嚷要照,我总嫌排队很麻烦一拖再拖,可再也没有机会了。今天我一定要照,就算了却心中的遗憾。
这大头帖照的还真不赖,我在她面前一直感觉唯唯诺诺。今天,我展示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子维,你眼睛好亮啊。”她翻看着照片赞叹。
“是吗?这好象是你第一次夸我啊。”
“哪有,走了,吃饭去我饿死了。”她把照片塞进包里。
“好,kfc?”
“小妹妹,你几岁啊?”韩雪夸张的笑“我们去吃火吧,麻辣火锅暖暖身子。”
“好”我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一般的坚定回答,看着她笑。我对她百般顺从,对什么都说好,对什么要求都满足。我有胃溃疡不能吃太烫太辣的,别说什么麻辣火锅了,就是火锅都得小心翼翼的吃。但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不会说,“不”。我知道她不是一诺,或许是我喜欢折磨自己。我不是不想清醒的面对一切,只是我已经先丢失了理智。
“喂,想什么呢?哪家的好吃?”
“啊,没。走啊!那边有一家挺不错的。”
我们坐定后开始点菜,她和一诺一样,点起菜来自不量力,什么都想吃,结果弄了一桌子。
这是我第一次和她在外面,看她点菜时的样子,恍如隔世。只要让我在这儿看着她,吃什么不可以?
“你多吃点。”她夹了一筷子红彤彤油亮亮的东西放到我碗里。
“哦,好。”我仍然沉浸在回忆的美好中,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傻笑。
“吃啊,傻了?”她用筷子敲我的碗。
“韩雪。你是左撇子?”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伸过来的手。
“啊?”她慌了下神,手一抖,筷子弹到了地上。“哦,以前不是……后来……后来,有一天就是了。”她拿过新筷子,轻描淡写面无表情的说。
“后来……”我琢么着这个词。
“我要吃啦。”我被刚刚落地的筷子声和那个“后来”刺痛了,真想抓住她的手问问她知不知道一诺。可结果是,我忍住了,夹起滚烫的菜不顾一切的往嘴里塞,滚烫辛辣的食物先惹恼了我口腔溃疡的嘴,然后惹恼了我千创百孔的胃,它们相继爆发了了。胃尖锐的疼着,好象有万斤重物压榨着它,马上就要破了。
“给我一杯冰饮料。”我面目狰狞的对服务员说。
“真辣啊。我也要。”韩雪说。
“你不能喝!”我对她说。
“为什么?”她奇怪的问我。
“那个,太热太凉不好。你那么不怕辣,喝那么凉的干什么。”
“没事儿。”
我的胃正在翻江倒海,来不及再阻止她。就飞快的吞下了一杯带冰的可乐。
冰块顺着嗓子流进胃里,凉凉的滑滑的。嘴和胃都镇的麻木,我感觉好多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缓解,现在我能做的就只剩祈祷它到家再犯病,别吓到韩雪,扫了她的兴。
我正在默默祈祷着这些的时候,她拿筷子敲敲我,“喂,电话响了。”
(9。1)影子的温度
我低头看见一串陌生的号码,迟疑的接通电话:“喂,您好!”
“您好,我是程先生的律师,受程先生的委托,为您办理过户手续。”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什么,过什么户?您找我有什么事?”屋里太吵,我示意韩雪,出去接一下。
“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面谈。”
是程爸爸有什么事吗?他们在国外啊,我心里很焦急,但也要确认一下再说,“我晚点儿给您打电话好吗?”
“7咖啡,可以吗?周三下午3点,我在那等您。”7咖啡,他居然说出了这个名字。
“好,我会准时到。”我慌忙撂下电话。我的胃已经不允许我再说下去,蹲在地上吐了起来。只感觉吐得天昏地暗,脑袋一阵阵的眩晕,冰冷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头顶,恨不得躺倒在马路上。如果真这样,行人会不会以为我是陪酒的小姐?这样的不胜酒力岂不更遭人耻笑?
我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身体试着站起来,感到有人在后面扶我。我心里无比感激,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给!”她递过来一杯热水。
“你怎么出来了?”是韩雪,她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t恤,为这事我没少磨叽她。
“夏子维,你有胃病吧。”她说话的口气,很少带什么感□彩。冰凉凉的。
“不是,刚才说话呛风了。”
“你过来!”她把我拽到避风的墙边,伸出手,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
我身子一震,趔趄退后几步,惊恐的看着她。她完全无视我的躲闪。伸出手抚摸我的胃部。温热的左手温暖着我的肌肤。
“你是谁?”我瞪大眼睛定定的站在那儿,“你别碰我!”我拽出她的手,惊恐万分。
“我是……”世界在此刻静止,我只能听见心脏杂乱跳动,嗡嗡作响。“韩雪!”,思索片刻,她带着浅浅笑意回答。
我忘了我们是怎么回到学校的,在路上我们说了些什么。记忆中唯有此事最深刻?